第164章

  嘴上这样讲,可错乱的心声却将他出卖:(想……想你穿西装的样子很好看,弹幕说我们可以在除夕夜跨年的时候……秦绍!你这个疯狗,我们一会儿得出发回沈家了……)
  秦绍没听全答案,更加不依不饶,循循善诱道:“她们说我们可以在除夕夜跨年的时候怎么着啊?沈会长,您得跟我讲清楚,我才更好的伺候您啊。”
  沈屹寒薄唇紧抿着,眼睫被水汽浸得乌黑,偏偏不如秦绍的意:(混蛋,就知道戏弄我的王八蛋,今晚不会给你发压岁钱了,都给沈云峥。)
  秦绍不高兴道:“凭什么呀?凭什么把我的压岁钱给沈云峥?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屹寒哥的胳膊肘可不要往外拐。”
  沈屹寒推着秦绍胳膊的手,指甲都要隔着衬衫布料掐进秦绍肉里。
  秦绍一手握住他的两只手腕,压过头顶,得了便宜还卖乖,埋怨道:“刚熨好的衣服,都要被你弄皱了。”
  冬日温暖的阳光被雪折射入室内,落在床尾。
  忽然响起敲门声,沈云峥的声音透过木门闷闷地传进来:“哥,嫂子,你俩起床了吗?刚刚管家打电话来问了,说新媳夫进门,要我嫂子去贴春联,喜气多多。”
  秦绍低低笑了声,抽出两张湿纸巾,直勾勾地盯着还在余韵中的沈屹寒,扬声道:“马上就起,让管家把春联留着,我去贴。”
  沈屹寒缓过神,一脚把秦绍踢下床,骂他:“混账东西。”
  因着沈屹寒对秦绍的维护,沈家无人敢怠慢他。
  管家和佣人早早地便在沈家正门前等着,看见沈屹寒的车后,赶忙迎上去,恭敬地说:“家主,夫人,云峥少爷,除夕好。”
  秦绍站在沈屹寒旁边,两人甚是登对。
  他一副翩翩君子温如玉的做派,浅笑着拿出几个厚厚的红包,依次分派给几人,“各位,除夕好。”
  【绍儿影帝这一块/.】
  【这算是专业对口了哈哈,秦二是真能装啊,怪不得前世能冒充秦一让星星一见钟情,他才是秦一和星星的红娘啊。】
  【受不了了好般配啊啊啊啊我磕的cp就是这么般配!!!】
  【小福也是当上沈夫人了哈哈哈……】
  【真男人,从不在嘴上占便宜,你说对吧,沈秦氏】
  管家又说了几句吉利话,许久未见,他总觉得他们这位年轻家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直到管家看见家主不动声色地攥了把庭院绿植上的积雪,然后把冰凉的手放到家主夫人脖颈上时,他才惊觉,是家主愈发有人情味了。
  他想,这都是夫人的功劳。
  秦绍好奇地问管家,春联在哪里,他还惦记着新媳夫要贴春联沾喜气这件事。
  管家但笑不语,只展臂一伸,秦绍顺着他胳膊的方向看去,就见院内摆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有喜庆的红纸,金墨和毛笔摆放在一旁。
  秦绍眉梢挑起,笑着看向沈屹寒,眼神中带着爱慕和骄傲,“屹寒,今年的春联由你来写吗?”
  沈云峥捧着点心吃,含混道:“我们沈家的传统,春联要由家主来写,”他随口问,“嫂子你不知道吗?”
  秦绍不太高兴了,阴阳怪气道:“哦,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讲过。”
  沈屹寒无奈一笑,安抚般拍拍秦绍的胳膊,语气带了哄的意味:“那你现在知道了,墨有些冻上了,你去给我磨墨,乖。”
  就那么一个“乖”字,秦绍立刻被哄好,甜甜蜜蜜地“嗯”了声:“好。”
  弹幕悠悠飘过:【好宠好宠!哎呀呀汉堡把小福都调成什么样了~】
  金墨的主要成分是细腻的金粉,秦绍站在一旁磨墨,目光逐渐从沈屹寒苍劲有力的书法挪到沈屹寒的脸上,看呆了,手上动作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
  红砖绿瓦覆着白雪,北风一吹,扑簌簌落在青石砖地面上。
  沈屹寒一只手背在后面,垂着眼,阳光落在他清冷的侧脸,是令人心惊的美丽。
  他手腕带动笔势,笔锋压着红纸,墨痕勾转折合,藏着风骨。
  沈屹寒将毛笔放下,眼尾轻抬,对上秦绍写着惊艳的目光,清清嗓子,波澜不惊道:“我写好了,你去贴吧,云峥,帮他拿着浆糊。”
  沈家人重传统,即便在发展速度极快的现代社会,在传统节日上,也会遵循古法。
  春联要自己写,粘春联的浆糊也是自己做的。
  抛开那些阴谋算计外,沈家家宅内的过年气息比寻常人家要浓厚。
  秦绍个子高,压根用不上管家准备的小凳子,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将春联贴好,一回头,撞入沈屹寒携着春风的目光中。
  沈屹寒站在那,看着他,只看着他,眼中有笑,有宠溺:“走吧,外面冷,我们进屋。”
  秦绍喉结一滑,他真的好想亲沈屹寒。
  很艰难很辛苦地忍住。
  第233章 恃宠而骄
  用过午饭,沈云峥领着族中几个小辈在院子里堆雪人,明明年岁相差不大,却当上了叔叔和舅舅。
  秦绍陪着沈屹寒待在前厅,端坐在家主夫人的位置,面带微笑实则很厌烦地应对着压根就记不住脸的沈家的远房亲戚们。
  只有在听到“家主和夫人真是登对”“般配”等字眼时,秦绍才会露出真情实感的笑意。
  沈屹寒端着杯清茶,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只偶尔点一下头。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从来不需要考虑氛围如何,无论他讲什么话,哪怕只是一个“嗯”字,都会有人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往下说,用不着担心尴尬或冷场。
  秦绍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起初还只是用余光亲吻沈屹寒的侧颜,没过多久,便忍耐不住了,偏过头,正大光明地盯着沈屹寒看。
  秦绍觉得他老婆真是辛苦,每年都要浪费一天时间给这些各有心思的亲戚们。
  同样,他也觉得自己很吃亏,这些人完全是霸占了他的他老婆单独相处的时间,年底的最后一天,就该他俩甜甜蜜蜜地度过才对。
  沈屹寒抿了口茶,将茶杯放到桌上,不动声色地覆上秦绍的手:(坐不住了吗?是不是很无聊?厨房在忙碌年夜饭,还有可口的点心,今天允许你多吃两块,吃完记得漱口。)
  秦绍很喜欢沈屹寒管着他,笑意更甚,反握住沈屹寒的手,轻轻捏了下,乖巧温顺地小声说着:“不,我要在这陪着你。”
  沈家族人将这一幕看到眼中,纷纷对视一眼,喝了口茶,只觉他们的家主夫人已经被家主给娇宠坏了,竟然当着那么多长辈的面撒娇卖嗔,果然暴发户养的孩子欠礼数。
  【汉堡是不是用心声跟小福讲话了?看把小福钓的,哎哟我的上帝视角去了哪里呀!】
  【小情侣偷摸说悄悄话,这个甜蜜哟!】
  【我们恶人一勺饭永远在新婚热恋期~~】
  【嘿!底下那些老登什么眼神儿?我们小福可是汉堡很快就要明媒正娶的老公!】
  沈屹寒看到弹幕内容,视线轻描淡写地扫视过众人,隐隐有警告压制意味。
  直到所有人低下头不敢随意打量秦绍,他才淡声开口:“诸位如果无事要议,我就先和小绍回房歇息。”
  其余人赶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我们聊起来忘了时间,家主今日劳累,快和夫人一起去歇歇吧,晚宴开始时,我们会派人叫您。”
  沈屹寒面无波澜的“嗯”了声,站起身,拉着秦绍的手走出前厅,沿着连绵长廊往他的院子走,冷风一吹,只觉空气都清新的几分。
  沈屹寒呼出口白气,看向远处的高墙,问道:“很无趣吧?即便这些人一旦牵扯到利益会毫不犹豫地反咬我一口,但面上的功夫该做还得做,你要是觉得烦,明年就——哎!你干什——唔。”
  庭院深深,海棠树被雪压弯了枝头,青石砖路冰冷干净。
  沈屹寒被秦绍拽至长亭柱子后,炙热的吻带着浓烈到要将他烧着的爱意落下来。
  五指插入沈屹寒乌黑的发丝间,秦绍扣着他的后脑,不许他退缩也不许躲闪。
  方才还冷淡漠然无人敢忤逆的沈家家主,只是微微蹙着眉,任由他的小狗冲他撒欢,没有推搡的动作,只在心里埋怨:(又在胡闹……)
  秦绍轻咬了下他的下唇,额头抵着额头,鼻尖交错着,他呼出热息,轻笑:“刚刚家主大人是在维护我吗?虽然我压根不在乎那些蠢货怎么看待我,但看到心肝儿护着我的时候,我好开心,心脏都要撞出来了,你摸摸……”
  说着,秦绍拉起沈屹寒的手放到自己左心口上,桃花眼灼灼,带着热意,无辜乖巧:“感受到了吗?沈屹寒我要爱死你了,魂都被你勾没了。”
  弹幕跳出来:【嘿嘿嘿嘿嘿嘿……】
  沈屹寒感受到掌心下剧烈的震动,内心升起隐秘的欢喜,抿了下唇,“嗯,感受到了。”
  沈屹寒抽出手,与秦绍拉开距离,唯恐心声被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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