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巴掌给秦二扇爽了吧?健康的恋爱固然重要,但畸形的爱情实在精彩!多亲多亲,我是变态我爱看,嘿嘿嘿嘿……】
  挡板虽能有效隔音,但车身的震动无法隐藏,在雨夜有着说不出的旖旎。
  驾驶位的司机不知后座发生何事,只目视前方,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空气。
  在狭窄的车内空间,在昏暗中,秦绍目光一寸寸划过沈屹寒年仅25岁的脸,捉住了他的小腿。
  微凉的手指顺着沈屹寒的裤沿探进去,暧昧地勾挑袜边。
  秦绍状似无辜道:“沈会长怎么这样愤怒?这不是我们曾经,啊不,应该是将来,要做无数次的事情吗?”
  这是将重生的事彻底挑明了。
  沈屹寒眉心微动,顺着秦绍的动作,皮鞋踩在他腹下,稍加用力,冷冷道:“想得倒美,货车司机呢?你耍我?”
  秦绍无耻地喘了声,眸中淬着细碎焰火:“我怎么敢耍你。”
  胳膊一伸,他从旁边的置物箱内取出一只档案袋,递给沈屹寒。
  沈屹寒伸手去接,秦绍却又往后收,凑近了,撒着娇耍无赖:“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你。”
  沈屹寒只觉诡异,他是真的搞不明白秦绍的脑回路,漠然地推开秦绍的脸,不讲话。
  (前世相互杀死彼此的人,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算了,在这调什么情?表现型人格吗?或许人确实不该试图去理解狗。)
  秦绍哼笑道:“媚眼抛给瞎子看,宝贝,你真是半点不解风情,殉情多浪漫呀,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这声宝贝叫得缱绻温柔。
  秦绍用嗔怨的眼神看沈屹寒,仿佛对方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叹了口气,把档案袋递过去。
  他用手撑着脑袋,“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司机的认罪书以及他和沈明利往来交易的证据。”
  沈屹寒一把拿过档案袋,绕开细绳时,抬眸看秦绍一眼,“这么快?”
  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秦绍竟这么干脆利落的完成了一切,当初以一副温顺乖巧富二代的模样靠近他,真是能装。
  秦绍邀功道:“怕你着急嘛,这种脏活怎么舍得老婆做呢?不过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许找小三给我戴绿帽子。”
  沈屹寒懒得搭理秦绍的胡言乱语,将档案袋里的东西倒出来,一目十行地看过那份认罪书,视线在红色指纹处停留。
  不是印泥,是血。
  沈屹寒将东西收好,不动声色地试探:“秦绍,你知道谁是幕后凶手吗?”
  秦绍眼睛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沈屹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不礼貌。
  语气像是蒙了很大的冤屈,小声道:“你不是怀疑我吗?还要杀掉我,真让人伤心,我心口现在都疼呢,你给揉揉?”
  说着,他就要不老实地去抓沈屹寒的手。
  沈屹寒冷静体面的外壳裂开缝隙,不耐烦道:“别演,问你知不知道是谁。”
  秦绍收起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笑吟吟地凑近沈屹寒:“不知道,但我会查出来的,查出来我就弄死他,误会解除啦,岳父大人的死跟我可没有一点儿关系。”
  看来秦绍并未拥有查看弹幕的能力。
  沈屹寒将档案细绳绕好,看都没看秦绍这个阴晴不定的疯狗一眼,毫无留恋地推开车门,只留下一句:“把人看住了,用得上。”
  雨已经停了,风是凉的,沈屹寒看着那不断闪烁的红蓝警灯,大步朝着已知中的未知走去。
  沈屹寒想,他的人生绝不能再被荒诞的剧情走向所左右,他要保护他所珍视的一切。
  秦绍跟着下了车,高大身体隐在黑夜中,望着沈屹寒远去的背影,回味似的摩挲过破皮的嘴角,轻声道:“沈屹寒,你是我的,永远。”
  那黏腻灼热的视线紧紧追随,沈屹寒视其为无物。
  【一想到秦二在老婆面前装完逼还要爬墙回阿尔法军校,我就想笑哈哈哈哈——】
  【汉堡他老公不是阴湿男鬼,是时不时发癫的阴湿狗崽子。】
  “……”沈屹寒将视线从弹幕上挪开,目光在装着裹尸袋的法医车上定了几秒,转身走向自己的越野车。
  沈云峥已经不再哭了,整个人蔫得厉害,见他上车,着急地问:“哥,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你没事吧?”
  沈屹寒启动车辆,踩了脚油门,淡声道:“秦家二少爷,秦绍,我没事。”
  奔驰的车尾灯逐渐消失在视野内。
  秦绍弯下腰,敲开驾驶位的车窗,笑眯眯道:“郑叔,今天的事,不可以告诉老头子哦。”
  第7章 对弈
  沈屹寒彻夜未眠,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燃烧殆尽的香烟。
  靛蓝晨光映出他冷淡眉眼间化不去的郁色,拿起手机,拨出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凌晨五点,天色蒙蒙亮,佛堂内念珠断裂落地的声响,打破了沈宅高墙内虚伪的祥和,似真似假的悲伤氛围裹挟着愤怒迅速蔓延开来。
  静寂楼梯间响起急匆的脚步声,佣人敲响房门:“屹寒少爷,老太爷让您和云峥少爷马上前往议事厅。”
  沈屹寒应了声,将烟蒂捻灭,看向蜷缩在他的床上,哭累了睡过去的沈云峥。
  前世父亲死后,沈云峥似乎也哭的很悲惨,向他表达过想和哥哥一起睡的想法,被他漠然驳回,只留下一句:“收起你的懦弱。”
  沈屹寒垂眸看着沈云峥这张与他有三分相似的稚嫩面庞,拍拍沈云峥的肩膀:“云峥,醒醒。”
  沈云峥迷迷瞪瞪地睁开肿成核桃的眼睛,什么都没问,先行用哭哑的嗓子含混的叫了声:“哥。”
  沈屹寒眉心微动,萌生出原来这就是血缘的奇妙之感,他那颗坚硬的心脏被柔软一击,说:“起来吧,祖父命我们去议事厅。”
  沈云峥坐起来偏过身,背对着沈屹寒,默不作声地擦掉好像流不尽的眼泪,哽咽道:“我如果能像大哥你一样坚强就好了,是不是等我分化成alpha,就不会那么没用只会哭了?”
  沈屹寒动了下唇,微凉的掌心覆在沈云峥脑袋上揉揉,略显生硬地安慰道:“alpha也可以哭,流泪是你的权利,也是你排解痛苦的能力。”
  【天呐我爆哭呜呜呜,不是错觉!汉堡他真的情感丰富了好多,什么时候爱情也开个窍哇!】
  【汉堡虽然心狠手辣,但他是最好的哥哥,前世情感淡漠没有关注到弟弟的心理问题,可他把弟弟带离了吃人的沈宅,给了他最好的教育资源,从来没有因为同爸异父而亏待弟弟。】
  沈屹寒见惯了弹幕开他和秦绍的黄腔,这还是头一次被夸是个好哥哥,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不再看了。
  雨后空气中带了些许潮湿,风吹过,树木枝叶上的水珠落在身上,很凉。
  沈云峥抱着档案袋,像小时候那般紧紧跟在哥哥身后。
  沿着石板路,穿过长廊,在推开议事厅那扇门前,他听见哥哥说:“云峥,今天会是你人生中很重要的一课,”
  议事厅内,沈家在燕京城内的子孙已经到齐,所有人的目光都笔直地落在沈屹寒身上,有愤怒有震惊,但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屹寒对此熟视无睹,镇定自若地走到沈老太爷身边,恭敬道:“祖父。”
  沈老太爷面容威严,余光瞥到他眼底乌青,点头示意他入座。
  沈屹寒拉开主位右侧座椅,神情冷淡地看向坐在对面的沈明利,s级alpha的压迫感在举手投足间侵袭而去。
  沈明利微微眯了眯眼睛,率先发难道:“小寒,你是不是应该跟大家解释解释凌晨去做了什么?知琼离世的消息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知?”
  这一问,无疑是撕破最后的假面,无形间便给沈屹寒扣上了弑父的帽子。
  但沈明利别无他法,在得知那个货车司机失踪后,他便明白,今日他和沈屹寒之间,势必要分出个胜负,落棋无悔,每一步棋都是杀招。
  会议桌前暗波涌动,处处杀机,衬得高墙上那张“家和万事兴”的匾额格外讽刺。
  沈老太爷合上眼,再睁开,看过满座沈家子孙,在燕京叱咤风云多年的沈家家主忽地生出挫败之感,也许是他错了,子孙满堂未必是件好事。
  沈明贤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喂不熟的狼崽子!对亲爸动手!你这个畜生!连畜生都不如!”
  沈屹寒颇为怜爱地看过二伯,沈明利不敢明说的话被他说出口,一把年纪了还让自家大哥当枪使,真是蠢笨无脑。
  坐在角落的沈云峥瞪大了眼睛,不满道:“二伯你胡说什么呢!凌晨我和我哥一起去的事发地!什么对亲爸动手?你这是污蔑!造谣!”
  沈明利睨了眼沈云峥,斥责道:“小云,怎么跟长辈讲话呢?我们自然也不愿相信小寒会做出这种事。”
  他停顿了下,像是很艰难的说,“但是小寒啊,你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你让知琼下高速的一分钟后,知琼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