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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女邮递员 第42节

  “不是。”程英摇头,“魏牧成他是首都大家子弟,他父亲是西部军区的首长,母亲在中央工作,他们魏家的家族势力遍布全国,我是怕你弄死他,给你们苗寨带来灾祸。”
  原来是担心他和普苍寨啊。
  龙卜曦眼里的冰冷之色散去,漂亮的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的笑容,满不在乎说:“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缠着你,让你不高兴,你不想见到他,我就可以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他消失后,有人来找他的话,来多少人,我就杀多少人,他们进了我的寨子,都别想活着出去!只要他们找不到人,就永远别想将他死去的事情,告诉他家里的人。”
  他明明在笑,说话的声音也淡淡的,可是他眼里的嗜血杀意,却看得程英心惊胆战。
  她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杀了魏牧成!
  偏偏魏牧成还在作死挑衅,“你叫龙卜曦?你别以为你是什么苗族少族长,我就会怕你,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闭嘴吧你!”程英忍无可忍,“你真以为他不敢杀你?!这是他的地盘,是他的苗寨,你不想死,就赶紧滚吧。”
  魏牧成不屑一顾,“苗寨又如何,他那些蛇虫鼠蚁,能够抵挡子弹炮火?他敢动我,我魏家一定会铲平他们苗寨!”
  他话音刚落,忽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第56章
  一个高约三层楼, 有三个桶那么大的蛇形阴影,将魏牧成笼罩。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背后空空如也, 根本没有蛇。
  耳边嘶嘶声不绝于耳, 他甚至能感受到蛇信子在他后颈吐气,怎么会没蛇呢?
  恐惧和不安从心底里蔓延, 魏牧成迅速环视周围一圈,附近的树木, 没看到蛇,石子路边的草丛也没看到蛇,可是嘶嘶声四面八方向他奔来, 像有无数蛇围绕他的身边。
  这该死的巨大蛇影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啊——!”魏牧成忍不住捂住耳朵,边叫, 边神色惊恐,跌跌撞撞往前跑。
  程英诧异地看着魏牧成,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很快, 她发现魏牧成的颈子上,似乎有被什么虫子咬过的痕迹。
  而他的脚踝处,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去了几只褐色的小蝎子, 魏牧成那样警觉的一个人, 居然毫无所觉。
  程英意识到了什么, 转头质问龙卜曦:“你给他下蛊了?你不是说你不会下蛊吗?你知不知道, 你给他下了蛊, 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你已经说过了。”龙卜曦背着她的邮包,信步往前走,“我说过, 我不会给你下蛊,不代表我不会给其他人下蛊。尤其是这种不请自来,还对你纠缠不清的外人!”
  ‘纠缠不清’四个字,他咬得特别重,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程英听得心里怪怪的,总觉得龙卜曦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态度也很奇怪,他对魏牧成的敌意,大得让她觉得,他就想杀了魏牧成。
  魏牧成已经疯叫着,跑到前面去了。
  程英连忙跟上他,问龙卜曦,“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变成这样?”
  龙卜曦偏头看她,“你心疼了?”
  “我怎么可能心疼,我只是担心你的蛊虫,会把他弄死!”程英一脸担忧,“魏牧成的身份背景不简单,你的蛊虫要把他给弄疯、弄残、弄死了,你和普苍寨都会有大麻烦,我不是在开玩笑。”
  “这就是你任由他跟着你的原因吗?你怕他?”龙卜曦黑眸地盯着程英,仔细分辨她说话的表情,看她是否在说谎。
  他的眼睛狭长幽深,瞳孔黑漆漆的,泛着冷光,浓密卷翘的睫毛时不时颤动着,让那双瞳孔,平添几分鬼魅色彩。
  在那样的目光下,程英想撒谎都不行。
  程英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的眼睛,低声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对我,对我的家人、亲朋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那些事情很真实,像真实发生过,致使我醒来,特别的厌恶他、讨厌他、恨他。”
  “这就是你跟他分手的原因?”
  “嗯。”
  龙卜曦面无表情地盯了程英几秒,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继续往前走,“我没给他下蛊,是阿蓝咬了他一口。阿蓝是我炼得蛊虫,它有毒,随便咬人一口,毒素就能让人产生幻觉好几个小时,从而失去抵抗力,任由我抹杀。”
  他话音刚落,一抹幽蓝色的影子,从前面发疯的魏牧成后颈处,向他飞了过来。
  龙卜曦抬起修长的右手食指,名叫阿蓝的四不像虫子落在他的食指上,对他吱吱叫着,像是在邀功。
  龙卜曦微微一笑,“阿蓝,干得好。”
  阿蓝吱了一声,神情骄傲。
  程英松了口气,不是致命的蛊虫下入身体就好,魏牧成这个渣男,就该让他吃点苦头,真以为这世道没人能治他。
  让他挑衅龙卜曦,活该!
  她看着龙卜曦手里筷头大小的虫子,好奇地问:“我听说每个苗寨的苗王,都会炼一只蛊王出来,震慑、统管整个苗寨的蛊虫,阿蓝是你炼的蛊王吗?”
  “吱!”阿蓝抬头挺胸,昂起小脑袋。
  对!我就是蛊王。
  龙卜曦点头,“它是我十岁那年炼得蛊王,炼它出来,费了我很多心血功夫,它出来以后就把老族长的蛊王吃了,成为普苍寨新的蛊王。”
  “吱吱。”阿蓝点头。
  没错,我是新的蛊王,我可厉害了!
  程英哦了一声,想起湄舒说得,龙卜曦十岁那年被寨子里的人扔进蛊池里,任由他被蛊虫啃咬,自生自灭的事情,心里一时很复杂。
  龙卜曦当年不过是个十岁的年幼孩子,他被扔进满是蛊虫的池子里,该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啊。
  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下,他居然还能活着走出蛊池,还在蛊池里炼出了阿蓝这个蛊王,他该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活着出来啊。
  如果是她,在那个年纪,看到一池子的毒蛇、毒虫、毒蝎子之类的毒物,别说炼蛊虫了,单是看到那些毒蛇之类的毒物,她都能吓晕过去。
  这苗族少族长,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能当的。
  程英跟龙卜曦并排走着,“那阿蓝是什么虫子?我从没有见过它这种虫子,上半身像蜜蜂,下半身像隐翅虫,胖得像个球,还是幽蓝色的,看起来四不像。”
  “吱——”阿蓝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劲,小声吱了一声,用翅膀委委屈屈地捂住自己圆滚滚的身子。
  龙卜曦看阿蓝一眼,有些好笑地说:“阿蓝的确是四不像,它是蛊池里,几十种毒虫毒物相互吞噬,最后变成的这副模样。它既是我的蛊虫,也是我的伙伴,平时它需要保护我,也要统领、震慑整个寨子里的蛊虫,要消耗很多的体能精力,所以会吃很多东西,保持自己的精力,看起来有些胖。”
  阿蓝点头:没错,我平时很累的,我要吃很多东西才能保存体力!我不是胖,我也不是球!
  “那它平时吃什么啊?”程英更好奇了。
  龙卜曦道:“什么都吃,它不挑食,不过,它最喜欢吃肉。”
  吃人的血和肉。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龙卜曦所住的吊脚楼下。
  魏牧成还像个疯子一样乱跑乱叫,踩到石子路边很多鸢尾花,还引起许多苗民汇集过来观看。
  程英担心魏牧成的举动,会激怒苗民,触犯苗民的忌讳,想上前去拉他。
  龙卜曦看出她的意图,伸手拉住她,“别担心,我会叫人把他暂时关起来,等你走得时候,再把那人放出来,让他跟你一起离开,不会让他到处乱跑。”
  他说着,朝不远处汇集的苗民喊一声:“嘠羧,把这个人带去旁边的房子里关着,好好的看管他,不要让他到处乱走。”
  人群中走出一个个头高大,长得浓眉大眼,穿着黑色苗服的年轻男人。
  他右手斜放在左胸口,朝龙卜曦恭敬地弯腰行了个礼,而后二话不说,走到魏牧成的面前,伸出粗壮的手臂,拎着他的后颈,拖着他,朝一边空的吊脚楼走去。
  人群目送他们离去后,又回头看程英。
  见龙卜曦站在一边,脸色阴沉,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所有人都畏缩得低下头,不敢正视龙卜曦的眼睛,飞快散离去。
  苗民们一走,龙卜曦就背着程
  英的邮包上楼。
  程英看着嘠羧拖走魏牧成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没阻止,转头跟着龙卜曦上到他家吊脚楼二楼。
  二楼的客厅,还是跟以前,四面都是打开的木头窗户,客厅光线很好,一束束阳光从窗户照进客厅里,使得里面光线朦胧柔和,全是用木头修建的客厅,有种令人安心的古朴美。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客厅饭桌上,放着一个玉观音瓶造型的花瓶,里面插着两朵新鲜紫蓝色的鸢尾花,随着窗户吹来得微风,轻轻晃动着,好看的同时,又给人一种诡异的妖艳感。
  “这是你摘得花?”程英走到饭桌旁边,伸手扒拉了一下鸢尾花,“这花瓶拿来的?”
  “花瓶是我上山找了很久,找到得一块像玉一样的白石头,问了寨子里的任青,你们汉族的花瓶样式,照着她画得图,雕刻出来。花是我知道你今天要来,特意给你摘得。”龙卜曦将她的邮包放在饭桌上,看着她问:“你喜欢吗?”
  程英心头一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上次在普苍寨,看到鸢尾花开得好,只是随口一说要摘两朵来看看,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就想把花插到花瓶里,这才问他有没有花瓶。
  没想到龙卜曦记在了心上,特意从山上给她找了石头,雕刻成花瓶,还给她摘了鸢尾花。
  他反常的举动,还有之前对待魏牧成的态度,无不传递着一个信息。
  他,喜欢她。
  程英不是那种大大咧咧之人,与她泼辣的性格相反,很多时候她心细如发,善于观察、洞察人心,才能在部队很好的完成训练、完成任务。
  她容貌不俗,尽管上辈子早早跟魏牧成结婚,又跟他离婚,被魏牧成纠缠了大半辈子,但她身边从不缺一些对她有意思,有想法的男人。
  在她离婚之后,就有许多长相不俗,身家、性格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给她告白,委婉表达自己对她的喜欢。
  她看过太多的男人,但从没有一个男人,让她有现在这样的慌乱情绪。
  如果是其他男人给她委婉得传达喜欢她的意思,她不喜欢那个人的话,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对方,以免拖着人家,给人家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对那个人,对她自己都不好。
  可龙卜曦不是普通人,他是苗族人,还是普苍寨的少族长,未来的苗王,她要想拒绝龙卜曦,还得找一些措辞、借口,委婉拒绝他才行。
  否则拒绝得太直接,伤了他的心,以他们苗人的固执性格,还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程英想了想,很认真得说:“龙卜曦,你雕刻得花瓶很好看,摘得花也很好看,可是我不能对你说喜不喜欢。你的举动,在我们汉人眼里,已经过了界,如果不是我们没见几次面,相处的时间太短,你做得这些事情,对我说得这些话,别人还以为你喜欢我。”
  龙卜曦挑眉,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没跟她掰扯这个问题,而是问:“娃娃亲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程英不太好意思,“他一直纠缠我,我实在被他缠得没办法,就让我爸给他爸写了一封信,谎称我爸给我定了一个娃娃亲对象,要我履行婚约,让他知难而退。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人选来应对他,就想到了你,报了你的名字,以为以你的苗族少族长的身份,他会有所顾忌。没想到,他固执地跟上我,非要来你们寨子里,看看你。我为我的鲁莽,还有给你造成的困扰道歉,希望你不要生气。”
  龙卜曦坐在饭桌旁,伸手摸着飞趴在花瓶鸢尾花瓣上的阿蓝毛茸茸的脑袋,在阿蓝发出舒服的吱吱声响时,开口说:“我以为,你记得我们的婚约,我还高兴了一会儿。”
  程英:
  她听到了什么?
  “婚约?什么婚约?”她一脸迷茫。
  龙卜曦定定看着她,“你十岁那年,跟着你爸来普苍寨跑邮,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夸我很好看。你知道我是男孩子以后,你跟你爸说,你长大以后要嫁给我。当时我阿爸阿妈都还活着,我阿妈问你,你说得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她就认你做她的儿媳妇,你点头说是真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你长大,也一直在等你找我,履行婚约。我们,是真的有娃娃亲。”
  程英:!!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程英瞪大了眼睛。
  她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关于小时候认识龙卜曦的任何记忆,更别说什么嫁给他的鬼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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