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宁尔光着脚跑到傅宴舟身边,语气焦急:
  “哥哥,怎么样了?”
  傅宴舟低头看着他,摸了摸宁尔的脑袋,温声道:
  “别担心,都解决了。”
  “事故涉及的受伤人员、车辆损失,都已经处理妥当,没有死亡人员。十字路口车流量大,但车速不快,受伤程度均算轻伤。”
  宁尔一听到没有人类死去,以及“轻伤”几个字,心里的石头猛地落地,大大地呼吸了几口:
  “那他们治疗的医药费呢?还有修车的费用,我可以全部赔付的。还有还有,没有人要找肇事者吗哥哥?”
  宁尔这几天查了很多关于车祸处理的方式,心里忐忑地做了很多准备。尤其是认定一点,一定要赔偿给别人。
  傅宴舟又摸了摸宁尔的头:
  “所有的赔付已经都谈好了。这件事收尾会由肖特助处理,不用再担心。”
  这么大的新闻事故,傅宴舟只用了“谈好了”三个字,就告诉宁尔事情彻底解决了。
  他到底赔了多少钱,宁尔不知道,但宁尔猜想,除了钱,一定还有其他的。
  宁尔不知道自己给傅宴舟添了多大的麻烦,他下意识拽住傅宴舟的袖子。
  傅宴舟先是看向他的动作,又看向他的眼睛,沉默了一瞬间,伸手把宁尔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宁尔顺势也环抱住傅宴舟,他的拥抱不算暖和,但宽厚沉稳的臂膀永远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宁尔本以为傅宴舟问什么,可他只是用手掌轻抚了一会儿宁尔的后背:
  “宝宝,我先去换衣服。”
  宁尔意识到傅宴舟这两天应该都没休息好,赶紧松开他,一边自己走去厨房去帮他热牛奶。
  傅宴舟上楼的空当,宁尔拿出手机给莱特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结束了,他不用再刻意躲藏害怕。
  莱特的声音里似乎还有一种难以置信,宁尔知道他是受到惊吓还没缓过来,简单安慰他几句之后就挂断了。
  不知道为什么,宁尔总觉得人类世界的莱特有些奇怪。
  他的性格和行为举止,都让宁尔觉得有些陌生。
  这种陌生让宁尔心里隐约有些不安,总觉得可能还会出什么事。
  傅宴舟洗完澡出来,宁尔赶紧端着热牛奶上楼。
  他的房间灯光昏暗,布置冷清,不同于宁尔有视觉温度的暗红色,黑色的床单让整个空间格外冷寂。
  宁尔想把牛奶递到傅宴舟嘴边,傅宴舟接过后却没有喝,而是转手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
  傅宴舟坐在床边打开平板,手指滑动,不知道在处理什么。
  宁尔是一直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才意识到到傅宴舟的态度好像有点冷。
  他……是在生气?
  宁尔有些尴尬,他想和傅宴舟再多聊聊,但对方好像一直在忙。
  现在可能不是好时候。
  舟先生可能也需要休息。
  宁尔想悄悄溜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傅宴舟的声音:
  “去哪儿?”
  宁尔回头,他已经放下了平板,金丝框眼镜折射出让人寒冷的光,他抬手,手指向内动了两下,招呼宁尔过来。
  宁尔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从傅宴舟身上感受过这种寒意了,冷到他竟然一时间动不了脚步。
  停滞了一下,理性还是占据上风,宁尔乖乖走到床边,傅宴舟伸手一拉,宁尔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他仍旧没有摘掉那副眼镜,一边抚摸着宁尔的后颈,一边问:
  “怎么要走?”
  “我、我看你在忙。”
  “没什么比你重要。”傅宴舟语气淡淡的。
  “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直播?”
  宁尔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愣了一下:
  “嗯……我这两天,没有心情直播……”
  宁尔很少有这样不负责任的丢一句请假出去,敬业的直播频率,以及他对直播的在意程度,傅宴舟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现在出了这个大的事,他的确没有心情直播。
  傅宴舟没再多问这件事,转了话题:
  “我以为你是打算来说说这次的事故。”
  傅宴舟的问题并不在宁尔的意料之外。
  这么大的事,如果他只处理却一句都不问才奇怪。
  宁尔趴在傅宴舟身上,喉咙动了动,回忆着自己编好的故事,眼神下意识避开傅宴舟的目光。
  “在你讲述事故之前”
  傅宴舟在宁尔就要开口之际打断他,手指有意无意地停在宁尔后颈: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替别人承担过错?”
  宁尔感觉到自己后颈瞬间凉了一下,抬头与傅宴舟对视,瞬间明白了他眼中的寒意是为什么。
  “什、什么替别人……”
  “他穿着你日常最喜欢的绿色的衣服,戴着你的帽子、同款口罩,骑着共享电动车出现在整个a市几乎最繁华的路口引发大规模交通事故——”
  “市中心的速度撞车不至于过于惨烈,但足以快速成为新闻发酵。”
  傅宴舟语气冰冷地叙述着这件事,他并不像宁尔那样百分百相信莱特的每一个理由,也没有给出主观意见,而是把事实原封不动陈述给宁尔听。
  宁尔神色肉眼可见变得紧张起来,紧张里夹杂着一丝慌乱与迷茫。
  他任由傅宴舟的手指在自己的后背摩挲,咽了口口水:
  “这些、是巧合……莱特的衣服弄脏了,他从前不会骑电动车,对,他从前从不会骑电动车……也、也不太懂交通规则。”
  “不会骑,但是敢直接骑到最繁华的路口横冲直撞。”
  傅宴舟的语气毫不留情,太阳穴处的青筋在灯光下凸起明显。
  他在生气。
  “哥哥……”
  宁尔的声音小了一点,叫哥哥的语气有些艰难晦涩。一边是他难以解释的吸血鬼身份好友,一边是帮他解决烂摊子的恋人。
  宁尔说完这两个字,傅宴舟腿一动,把宁尔整个人抱坐在自己身上。
  宁尔两腿分跨坐在傅宴舟身上,身体接触,宁尔的脸不合时宜地红了起来,却仍不得不对视着傅宴舟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睛。
  “为什么不能如实告诉我?怕我会不帮助你最好的朋友么?”
  傅宴舟边说手指边不安分地滑进宁尔的睡衣,惩罚一样。
  宁尔浑身一颤,声音有些发抖:
  “不、不是……”
  “那是什么?难道他有什么必须逃跑的秘密或者身份?”
  傅宴舟边说手指边捏下了宁尔的下巴,强迫他俯下身来,冰冷的话语刚刚说出口,便不由分说吻上了宁尔的唇。
  宁尔的唇被不由分说撬开,这个吻的力道比之前重很多,仿佛带着生气和惩罚,温热的唇瓣与津液交换,舌头不断侵略着宁尔。
  宁尔被他闻得差点窒息,这种带着惩罚的轻佻让他更加面红耳赤,愧疚、隐瞒、羞耻的感觉交织涌动。
  宁尔努力挣开傅宴舟:
  “不是……莱特不是坏人,他……”
  “他不是坏人,难道你是?”
  傅宴舟模模糊糊扔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又按着脑袋吻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
  宁尔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在被惩罚,他分不清这吻是情爱还是生气,窒息感和恐惧让他再度用力想要挣开。
  宁尔越挣扎,傅宴舟吻得越深。
  仿佛把这几天的担心和忧虑全部加注在这个吻上。
  宁尔大脑缺氧,他又用力推了傅宴舟一下,自己顺势想从他身上起来,一声轻微的响声落在宁尔耳朵里,宁尔瞬间睁大眼睛锁住眉头。
  ——那是人类□□开绽的声音。
  他低头,细密的血珠从傅宴舟锁骨处渗出来,是被宁尔睡衣胸前那个铁制的装饰品划破了。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血液的味道瞬间迸发而来,宁尔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他几乎想不受控地去嗅闻、吮吸男人的鲜血。
  最后的理智让他重重地推开傅宴舟,语气艰涩:
  “你、受伤了……去处理……”
  本能的欲望在身体里迅速燃烧,对鲜血的渴望与极度抑制让兴奋变成颤抖,宁尔牙关发颤,不知不觉放大的瞳孔在黑暗中悄然变幻。
  “可以……关掉灯吗?”
  去处理伤口那句傅宴舟置之不理,关灯倒是很快。
  瞬间黑暗的夜色将其他感官吞噬,嗅觉与食欲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