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宁尔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打字回了过去。
  [果然生气了。]
  [宝宝,我很想你。]
  [除了想你,也很担心你。]
  宁尔看着舟先生这套标准的“渣男”哄人语录,撅起嘴打字:
  [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直播顺利吗。你语音房的二号有没有再作妖。]
  竟然不是哄人语录。
  宁尔被忽然的信息弄得一头雾水,他复播以后2号的确两天都没来,宁尔还以为他请假了。
  [举报你的不是山屿,是2号。他俩是朋友,山屿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可是,可是2号为什么要举报我呢?]
  宁尔知道2号不喜欢他,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后来他以为自己和2号关系缓和了,偶尔还互动几句,他却在背后阴自己。
  [可能是嫉妒小耳朵的才华吧。]
  我?才华?
  不对。
  如果只是嫉妒,舟先生怎么知道的?
  宁尔不接受这个答案,再三追问,舟先生才回答:
  [他找我私聊过。起初我看到是你语音房的人,以为他要说和你有关的事情。]
  [然后呢?他说了什么?]
  他还是没懂。
  笨蛋。
  [然后他说让我做他大哥,说你会的他都会,你不会的他也会。如果我想,可以随时给我加微信爆照。什么照片都可以,见面做什么也可以。]
  宁尔怔怔地看着这段话,有些难以置信。
  [那、那然后呢?]
  [没有然后。]
  舟先生斩钉截铁。
  比起告诉他回了什么怎么解释,“没有然后”是对这个人、这件事最好的回答。
  难怪宁尔苦恼的那天,舟先生说是小事情。
  也一定是他帮自己摆平了2号解决了这件事。
  宁尔忽冷忽热的内心仿佛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捧住,逐渐停在了一刻恰到好处的温度。
  奇异的委屈再度涌上心头,宁尔假装拍阳台上那多塑料玫瑰花,但十分“不小心”地拍到自己裹着纱布的手。
  小臂上的手掌包得像个粽子,手掌握起来,圆圆地像多啦a梦。
  伸出圆手。
  [宝宝,你受伤了?]
  舟先生的关心让宁尔眼睛有些湿润,他忍住小珍珠,吸了吸鼻子:
  [嗯。]
  [怎么弄得?疼不疼?要不要哥哥帮你安排住院?]
  切,有够夸张的。
  宁尔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我去见义勇为了,有一个男人被10个男人追杀,我一个人打跑了十个,就受伤了。]
  [宝宝这么厉害啊?]
  [嗯哼。]
  [宝宝,哥哥胸口上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绷带,你要不要看?]
  宁尔神色古怪地看着这句话,憋了一会儿,咬着嘴唇戳手机打字:
  [哥哥,你又要耍流氓了吗?]
  第45章
  傅宴舟看着那句可爱的“哥哥, 你又要耍流氓了吗”,眉眼间露出温柔的笑意。
  嘴角因为牵动传来刺痛,傅宴舟闭了闭眼, 深深呼吸了几下, 打字:
  [嗯, 那就不耍了。]
  [……其实……可以耍。]
  宁尔红着脸打出这几个字。
  [骗你的,哥哥身上没有绷带。]
  舟先生又随意扯了几个其他的话题, 宁尔每一个都回复着, 可舟先生始终没有提关于他们见面的事。
  宁尔看着舟先生的每一句话, 他和舟先生没日没夜地聊过几个月了, 对舟先生说话的语气方式有一定的了解。
  最明显的, 是他的停顿。
  舟先生每次过长的停顿,背后都有什么宁尔不知道的事。
  这次感觉尤其明显。
  这样云里雾里的聊天内容让宁尔像心里有只被蒙住脑袋的猫一样乱窜, 他皱皱眉,趁再度烦躁起来之前打字:
  [舟先生,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吗?你送我的手机上倒计时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为什么你今天说话好像奇奇怪怪的呢?]
  一口气把这些字发出去之后宁尔胸膛因为沉重的呼吸起伏着。
  什么玩腻了,什么要忽冷忽热让对方猜不透,什么故意晚回消息钓鱼。
  小吸血鬼不想玩这样的游戏。
  沉默了很久, 手机震动起来,宁尔看到是舟先生的电话。
  宁尔接起来电话,对面的声音比平日的沉稳更加低哑,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叫他:
  “宝宝。”
  “嗯?”
  “哥哥生病了。”
  宁尔的手掌一松,险些把手机摔在地上。
  尽管舟先生的语气已经尽力轻松了, 但宁尔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虚弱。以及对宁尔说出这个事实之后的如释重负。
  “怎么病了?很严重吗?”宁尔把手机握紧, 眉毛拧成一团。
  “不严重,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恢复。可以再等我一段时间吗?”
  “你在a市吗?生病了是不是要住在医院?是在院长哥哥的医院吗?要……要我去探望你吗?”宁尔根本不相信舟先生说的不严重。
  那张猩红伤口的照片画面浮在脑海中。
  丑陋,狰狞。
  优越的皮相和富裕的生活是从傅宴舟出生那一刻就拥有的东西。
  从逐渐成年有个体意识起, 傅宴舟的注意力都在家族与事业上,就连健身也只是对自我身体掌控的训练。
  相貌在傅宴舟的个人注意程度上几乎排到最末。
  而此刻,他却完全不能接受顶着那个狰狞的伤口吓到小朋友。
  更不能接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个漂亮少年看到的是这样一张脸。
  而这个人,还是傅宴舟。
  “宝宝,医生说,我需要静养。”
  “我可以不说话的。”
  “静养的意思,不是说话。”
  “那是什么?”
  “心率。心跳不能波动。”
  “那……”
  宁尔本来还在紧张,听他这么说脸一红,有些尴尬地卡壳了一下,他自己每次“见”舟先生的时候心跳都砰砰砰个不停,尤其亲亲的那次,心几乎都不跳了。
  宁尔看过人类的电视剧,住院的人会在手指上夹一个夹子,旁边的电脑上的那根线就会显示他心跳的频率。
  “宝宝,你不信吗?”
  “……啊?”
  “你叫我一声哥哥。”
  他们通了电话这么久,小耳朵还没有叫一声“哥哥”。
  这个要求没什么,宁尔停顿了一下,在电话里像往常一样用清亮的声音叫:
  “哥哥?”
  舟先生立马拍了一张他的心率图过来。
  画面上的线高高低低,每一次循环就代表着他的一次心跳。
  “哥哥的心跳起伏,好像也没有很大嘛。”
  “那换一个叫试试?”舟先生在电话里引导他。
  “换、换谁叫?”宁尔睁大眼睛。
  “……换称呼。比如,男朋友什么的。”
  。
  不知道舟先生自己的心跳没跳,宁尔自己的心猛地跳动了两下。
  舟先生的这声男朋友,像是告知,更像是在叫他……
  “谁、你、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网恋男朋友不算男朋友吗?”舟先生用了一招以退为进。
  “我、我们……”
  “难道我们这么久连网恋都不算吗?”
  舟先生的声音好像有点委屈,显得宁尔好像是那个渣男了。
  宁尔我不出来了,他声音软下来,像蚊子嗡嗡一样软软地叫了一声:
  “男朋友。”
  “男朋友是谁?”
  “是你。”
  “我?”
  “……是、是舟先生。”
  宁尔说完之后脸更红了,舟先生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那个线波动的起伏频率真的更高了一点。
  “这、这么明显吗?”
  舟先生压低声音,语气中有点临近挑逗的意味:
  “嗯。还要再试试?”
  “还需要我教你吗?”
  “……”
  “男朋友……我、我想你了。”宁尔忐忑地说出这句话。
  照片发来,波线变得更密集了。
  “还说吗?”
  “男朋友……我……”
  宁尔想到舟先生离开那天亲玩他说的那句话,心跳加快了一点儿,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对着电话道:
  “男朋友,我喜欢你。”
  舟先生没说话,照片发来,这回的起伏波线甚至有重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