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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做饭打遍修仙界 第8节

  管事正欲开口,却被谢言星先行打断。
  “正如书名,这本手记,记录的,并非制作灵膳,而是何以烹饪。”
  管事脸上的不屑瞬间凝固了。
  “温影前辈这三十页的试验,似乎基于灵膳,实则处处找的都是如何克敌。她想让食修,拥有真正的杀伐之力。并非站于人后,并非调理辅助,而是站在对敌一线,以锅鼎烹煮天地!”
  一时间,管事面上慵懒、刻薄、戏谑,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见状,谢言星狡黠地笑了笑,补了一句:“不过,此处手记浩如烟海,管事张口就问这本《天地一锅炖》里独独没有的自创食谱,看来管事才是已翻阅至烂熟于心了。”
  管事回过头,藏书阁一层的钟尽职尽责地摆动着,相较这个弟子来询问杂修典籍何在,不过区区一个时辰。
  沿路翻阅痕迹不断,显然她是先找了入门典籍,尔后才一时兴起进了这一处书柜。
  也就是说,方才这一番透彻的言辞背后,这名弟子确确实实至多只看了一遍。
  这堆故纸残卷于此数十年了,第一个道破温影的杂修,竟是个练气期的小修士!
  良久,管事才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沙哑地开口:“随我来。”
  说完,他就转身,走到了这一排书架转角才回过头,看谢言星没有挪步,没好气地催促:“这里是藏书阁,我在这儿当值,我若在这里害你,未免也太蠢了。赶紧跟上。”
  谢言星警惕地落后了三四步远缀在后面。
  七拐八绕,他转到了藏书阁一层一个角落。
  管事从腰间抽出金雕羽状的笔,凌空一挥,展开为一面阵旗。
  他竟是阵修!
  他一扬手,上抛阵旗,阵旗无风自动,他指尖凝聚灵力,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阵纹,随后足尖轻点地面,在对应的位置留下灵力印记。
  一座复杂大阵微微生光。
  管事招了招手:“还不快进来?我灵力有限,这枚阵旗每次只能撑半刻钟,你若不进来,就去想法子求五层的管事给你开阵吧。”
  他站在阵法中央,眼眸依旧浑浊,但藏着的情绪谢言星如有所感。
  见她还是没动,管事站在阵法中央阖上眼睛,就这么闭目养神起来,像是不在乎她到底最后来不来。
  谢言星在灵阵光芒黯淡之前踏入了阵法。
  眼前光华流转,再睁眼时,她已置身于璀璨的星河之下。
  第8章 读书使人发困
  光幕流转,星光点点,恍若置身天幕之下。谢言星下意识抬手触碰一枚光点,指尖传来轻微的麻痒,不知什么来源的灵力流转,一卷书册凭空落入她掌心。
  书卷相较外面那卷《天地一锅炖》更薄,封页写着《山海居食谱》。
  “这里是思源境,用于收纳手记,只有独成一派、暂无详解的手记才会收入这里,至今共计五千三百一十八册。”管事的声音响起,他看了眼她手里的书卷,“手记有灵,能被你牵引的是食修手记,大致有五百余本。五百余本的著者,个个想开辟新路,没一个走通了。”
  谢言星翻开《山海居食谱》,一菜一汤,著者皆写得趣味横生,仿佛能闻到浓浓的烟火气。
  书卷最末的署名叫“余味”。
  时间是一百二十年前。
  “余味修士立志做遍天下食材,最后在凡间皇都开了家食肆,名叫山海居。听说至今,皇都还有人仿着她的食谱。说来也巧,仿她食谱的凡人不知她名号,却恰巧取‘流传下来的食谱’的意思,开的食肆名叫‘山海余味’。”
  管事像个尽职尽责的引导,没有情绪地介绍道。
  谢言星合上食谱,松手。《山海居食谱》便化作一道流光,又挂回了天幕上。
  她抬手,又拿到了一本手记,名叫《食饮记事》,旁边被用笔注了“卷一”二字。
  粗粗扫过内页,皆是些食材天性的记载,著者下至灵草,上至兽肉,仿佛无不感兴趣,在描述食材性状间,还夹杂了几句跋山涉水路途不顺的牢骚。
  卷末,本该署名的地方,写了一句:“按藏书阁那些人的话来说,这些杂话对未来食修颇有用处,要写成手记,流传我名号。我有什么名号可传,天地一食客罢了!”
  时间是二百年前。
  “手记不是解析千百遍已然完全透亮的剑谱。食修的正统还是五味峰现在那个胖子那套做灵膳的厨子做法,这些手记最后对食修的探究没什么人钻研,也就无人梳理,无人解析。”
  “你若想学,就得一本本自己看,说不准能咂摸出什么东西。”
  “否则,趁早回头,回五味峰学颠勺,也还来得及。”
  言毕,管事抬手召出阵法,身影消失在阵法里。
  谢言星转身,去够天幕上轮转的星辰。
  有的手记,记录着如何用最简单的食材,烹调出抚慰神魂的灵粥;有的手记,却在探讨如何将剧毒之物转化为瞬间爆发的攻击手段。有的前辈,痴迷于食材的天性,耗费百年光阴,写下十几卷《食饮记事》;有的前辈,则试图将阵法融入烹饪,以锅鼎为阵眼,布下攻杀大阵。
  五百多位前辈,五百多条截然不同,甚至相互矛盾的“道”。
  它们就像一盘散沙,璀璨,却无法凝聚。
  最开始,谢言星在兴奋与新奇中度过。
  多看了些,她开始感到困惑与迷茫。
  当她看完第二百一十七卷手记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滞涩感涌上心头。
  ——不能闭门造车了,得换换思路。
  谢言星抓起手边未看完的手记,舒展了下身体,走出思源境。
  自昏暗的思源境至透光的藏书阁,光线骤然亮起,谢言星眯了眯眼睛。
  她拖着双腿走至酣睡的管事桌前,将令牌和手记往桌上上一拍。
  “谁啊……”管事睁开朦胧的睡眼,“哦,是你,怎么,终于放弃了?”
  他又恢复了阴阳怪气:“看完终于发现此路不通,纯属庸人自扰啦?”
  谢言星懒得多费口舌,作势转身回思源境。
  “得了得了,回来。”管事喊住,不耐烦地抓过笔,揉着眼睛在面前本子上圈圈画画了一堆看不懂的鬼画符:“登记!赶紧走!还不回去拾掇拾掇。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在里头泡了五天,你是真不在乎门规要求的‘进入藏书阁务必干净整洁’。”
  五天?!
  谢言星一惊,拿出放身上没看过的玄音圭,果然弹出来好几条消息。
  不过最上面的一串不是小师叔发的。
  拉到最下,苏昭辞的窗口冷冷清清,仅仅在三天前发过一条:“如有喜欢却又不解的典籍,不妨带回探讨。”
  随后便毫无动静。
  像是不在乎她呆多久一样。
  装相。
  谢言星挑了挑眉,点开顶上明真刷屏的呼喊。
  “师姐!那个叫袁奕找上门了!好可怕!”
  “师姐!他像个木头桩子,杵门口不走了!”
  “师姐!我去后山寻你,小师叔说你有事忙不让找!”
  “师姐救命啊!!!!他天天跟着我!!看到速回!”
  谢言星疲惫的神经被这活宝逗得没忍住笑了笑,盘算了下时间,让她半个时辰后去后山找她。
  随后便回了后山。
  时值清晨,看天光也就约莫卯时,万物初醒,沿途隐隐能听见年轻剑修弟子嘟囔不想起来练剑。
  后山屋前,小师叔又已经端坐在桃花树下喝茶看书。
  听见她回来,苏昭辞放下书,眉头微蹙:“连看五日,折损心神至此?连清洁咒都不用。”
  谢言星恍然大悟地掐诀,清洁咒拂去一身尘垢,她顿觉浑身一轻,唯独精神还是疲惫。
  “本想着你回来,可以聊聊是否有适合你的法门。”苏昭辞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轻叹一声,“看你现在这样子,还是先去歇息吧。”
  谢言星声音沙哑,但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明真师妹有事要找我,约了她过来,应当也快到了,先看看那个袁奕师弟是个什么情况。”
  闻言,苏昭辞本已放下的书又拿起,面上的神情看似未变,但谢言星总觉得似乎没先前那么心情好。
  谢言星不明所以地走到后山小径口,倚树等明真过来。
  不多时,明真如同受惊小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小径尽头。女孩步履匆匆,频频回头张望。
  身后不远处,缀着袁奕抱剑的身影。
  “师姐!!!”一见到谢言星,女孩几乎是扑过来,紧紧地抱住她手臂,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呼喊,“你再不出现我要吓死了!”
  谢言星被她晃得头晕,忙按住她:“慢点说,怎么回事?”
  明真喘着气,语速飞快:“就那个袁奕!前天一大早,我刚准备出门,就发现他跟个鬼似的杵在百工峰山口,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实在没辙了,就拿出玄音圭,吓唬他说‘再不走我就喊我言星师姐了’!”
  “结果这个木桩子突然开口,就说他要找你。然后又什么都不说,就每天白天跟着我。”
  “师姐你知道吗,三天,整整三天!我每天出门就能看到这么一尊煞神带着剑杵门口!!”她声音都发抖“发你玄音圭你也不回,我还问了小师叔,都没找到你人,幸好今天你就回消息了,不然再多几天我能吓得睡不着。”
  谢言星捕捉到关键,好奇地问:“你还来找了小师叔?怎么说的?”
  “我就说发你消息没回。小师叔点了点头说你不在,我就走了。”明真不明所以。
  回忆起当时情景,她没忍住缩了缩脖子,说话怯怯的毛病又出现:“小师叔笑得挺温柔的,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眼睛就心里发毛。”
  难怪只在三天前收到过苏昭辞的短讯。原来是发现明真也联系不上,心安了。
  谢言星没忍住笑。
  但眼下的正事是料理那位袁奕师弟。
  谢言星目光投向沉默的袁奕:“袁奕师弟,你寻我有什么事?”
  说完她摇了摇头:“若是要再打一架恐怕不行,我近日忙得很。”
  袁奕一板一眼:“师门规矩,输了谁,听谁调遣,直至胜过。我打不过你,听你的。”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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