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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甜蜜蜜 第5节

  第6章
  田米找到大头二头,仔仔细细的研究那个弹弓。
  她确实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弹弓,制作还特别精良,比田家任何一把椅子,一个部件都精良很多。
  弹弓的橡皮筋,不知道是从哪儿搞来的胶皮,非常的结实坚韧,有点像汽车的轮胎,不过田家村应该没有什么汽车,更别说有什么轮胎吧,所以这个弹弓不得不说,还真有点过人之处,田米问大头二头这个东西你们是怎么得到的,大头二头回答:是大姑嫁人的时候,姑爷给我们的。
  大姑?姑爷?这又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爆炸性的消息。难道她还有个姐姐?田米再一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那个弹弓,越来越感觉那玩意儿和整个田家的氛围格格不入,而这么一个制作精良的小东西,竟然只是随手丢给孩子玩的玩具,那说明姐姐找的那个婆家家庭条件相当好咯?
  “大头,二头,大姑是啥时候嫁人的?”
  “就今年过年。”
  现在是8月份,也就是说她姐嫁人已经过去半年了,而三十年后全家聚会迎接她的时候,完全没有人提这个大姐的存在啊。是三十年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她也过世了吗?还是跟家里闹了什么矛盾,平时不来往,再或者是产生了什么误会,否则自己植物人醒来回家团聚,听到了爸爸妈妈的消息,听到了下一代孩子们的消息,而这个大姐的事情却提都不提一句呢?
  “大姑嫁到哪儿去啦?”要是离这儿不远的话,田米随时可以以姐妹的身份去看看她呀,她的好奇心可是憋不住的。
  “在娄家村。”
  “娄家村离这里有多远?”
  “要走三天三夜呢!”
  “那么远,你们去过?”
  “我们没去过,就是听大姑说的,大姑每次回来都说她走了三天三夜的路呢。”
  “大姑还回来过?”
  “回来,经常回来呢,上个月才刚来过。”
  哦?上个月才刚来过,这就奇怪了,一个嫁到那么远去的姑娘,怎么会经常回娘家呢?而且如果她经常回来的话,娘家怎么连一张床也没给她准备呢?哎呀,田米脑子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了,她恨不得找妈妈去一次性问个清楚。
  不过还没等她想好从什么角度,用什么样的语言委婉的问,她这个姐姐就回来了。
  不得不说,跟田米想的完全不一样,她的姐姐是哭着回来的,如果她嫁了一个大户人家,那不是应该吃好穿好,面色发光,结果这个姐姐不仅骨瘦嶙峋,面色蜡黄,衣服也全是补丁,甚至找不出这一点儿原来衣服布料的样子。尤其是鞋子,破破烂烂都能隐约看见大脚趾头,应该不止是走三天三夜磨破的。
  “妈。”姐姐一进门就是一副苦情脸,声音也带着哭腔,田米看了心里都难受,姐姐摸了摸院子里玩耍的大头二头,也摸了摸田米的头,田米这辈子还没享受过摸头杀,被这么一摸,瞬间就心软了,姐姐这是经历了什么苦难才这么可怜的呢?
  但是妈妈对她的态度却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妈妈对田米是母亲对孩子的温柔,那这个姐姐就不像她亲生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妈妈严厉的责备。
  “妈,我想你啊。”姐姐走到妈妈近前,想寻求安慰,谁知道妈妈把正在烧水的锅盖掀开,当作防御,然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泼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你现在是侯家的人,虽然生不在侯家,但嫁进了侯家,就死也要死在侯家,做侯家的鬼,你一天到晚来田家做什么?”
  这段话有点冲破田米的三观,不过仔细想想,这个年代,在这么落后的农村,这么想的人估计也不在少数。后世的公平公正平等,都是建立在一代一代人的付出和努力上的。
  “妈,侯家就是虎穴狼巢,不是人待的地方。”
  “你胡说什么,你攀上这么好的人家,别人羡慕嫉妒都来不及,侯家当年给的聘礼,把我们田家所有的欠债都还上了,这是田家祖坟冒青烟了!你男人侯耀光,在城里大厂上班,根本不用你伺候,每个月寄工资回来,你连工分都不用赚,待在家里就能生活得很好了。你还不知足,一次次往娘家跑什么跑?”
  田米在厨房门口,坐在台阶上听,母亲的这段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想想不难提出疑问,如果侯家真有说的那么好,姐姐怎么穿的这么破烂,如果姐姐一天啥也不用干,就花老公工资,怎么还面黄肌瘦一脸苦相?难道母亲自己看不出来?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哦对了,母亲提到了,侯家给的聘礼很多,还清了田家的负债,所以,姐姐的婚姻就是一个交易,姐姐就算在侯家受了天大的委屈,田家也必须视而不见。
  逻辑理顺了,本质就不难看清。
  天也渐渐黑了,母亲终于放话,“明天天一亮就走。”
  田家其他人看到姐姐回来,倒是没有妈妈这么“冷漠”,“大丫,你回来了啊,昨天老周家给我们两个鸡蛋,我这就去给你做荷包蛋去。”说话的是大嫂,家里的鸡蛋是妈妈负责的,其他人想吃也要问过妈妈,但是大哥大嫂因为年纪也不小了,有自己的圈子,经常和朋友交换东西,虽然同住屋檐下,但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保持全家同进同退的同时,也有点自己的小“财富”,他们孩子都五岁了,也计划着继续生,人口越多,离分家就越来越近,所以父母也没有管他们攒自己小金库的事。
  大嫂很大方的把给自己孩子攒的鸡蛋煮给姐姐吃,姐姐狼吞虎咽的样子,比田米刚醒来喝那碗黄瓜粥的样子还要生猛。
  看来,除了爸爸妈妈扮黑脸,家里其他人对大姐还是挺好的。
  晚上,田米邀请大姐跟自己一起睡,一人宽的木板上,两个人挤着都不敢动。
  “小米,委屈你一晚,田家现在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姐姐,不委屈,要不是下了雨,地上的潮湿还没退,我们可以打地铺。两个人前滚翻后滚翻都可以。”
  “小米……你还是那么懂事,爸妈给你报名读书了吗?算了,我听说这次咱们村一个报名的都没有,小米你明明是读书的料,是田家耽搁你了。”
  “都是田家人,就是一家人,说什么田家耽误不耽误的,姐姐,你别看爸爸妈妈说话狠,其实心里还是很疼你的,嘴上说着要把你赶出去,但还是舍不得你赶夜路,明儿我再去跟妈妈说说好话,姐姐你在家里多留几天吧。”
  姐姐半天没有说话,田米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她看见姐姐的脸在闪着微微的反光,她流泪了。
  田米心中十分不忍,“侯家到底是怎样的家庭啊?听说他们条件很优越,来求娶的时候把田家几年的欠债都填补了,你嫁的田家老大在城里屠宰厂工作,每月工资都寄回家,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姐你咋还过的这么憋屈。”
  姐姐摇摇头:“小米,你还小,不懂,姐姐跟你说了也没用,咱爹娘是不会回头了,以后我就是死了也的做侯家的鬼。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田米不明白,姐姐既然过得不好,一次次循环往复的往娘家跑。为什么还要坚守在侯家呢?她说跟自己说了没用,的确,现在田米只是个小孩子,说不上话,她能跟小孩子说些什么呢?所以,她回家,目的其实是让爸爸妈妈松口,也许她想离开侯家,但是她做不到,但如果爸爸妈妈能可怜可怜她……又或者姐姐根本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回娘家看看自己的亲人,寻求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第二天,干农活的人一大早吃完早饭就走了,田米、姐姐和小孩子们才轮到吃饭,妈妈的脸色依然很难看,“吃完就走。”
  田米撒娇:“妈妈,我好想姐姐,姐姐来一趟也不容易,就让她多呆一天吧。”
  姐姐欣慰的看着田米,对她笑笑,妈妈脸上还是很严肃,嘴里却松动了:“那就一天,明天吃饱饭马上走。”
  田米感觉姐姐这顿饭吃的特别舒心,粗粮粥,杂面馍馍,比大鱼大肉还好吃的样子。
  吃完饭,田米叫上姐姐一起去后山。
  “这里有很多桂花,我上次来就捡了很多,那时候还没有下暴雨,这次暴雨过后,肯定更多。”
  田米和姐姐一人背一个大箩筐。因为山上有很多宝藏。
  “姐姐,这里你以前从来不来吗?整个一座山,都没人哎。”而且山也不是很陡峭,土壤很肥沃,看上去什么都好种的样子,桂花树已经没了香味,但是田米上次来的时候,被郁郁葱葱的桂花树,馥郁芬芳给深深打动了。
  “大家都忙着责任田和自留地,从早忙到晚,没空来这边啊。其实我以前也没来过,因为这里人少,听说有些不正经的人会出现,女孩子还是不要一个人来比较好。”
  哈,不正经的人,苏天,说的就是你吧。
  第7章
  此外,田米有些惊讶,这么肥沃的土地,因为没有被划成责任田和自留地就这么荒废了吗?
  倒是叫她闲来无事捡了个大便宜。
  雨后的山坳里不仅有桂花,还有很多蘑菇。姐姐刚好很懂,蘑菇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一目了然,田米只需要叭叭的跟在姐姐身后无脑捡就行了。
  今天捡的蘑菇除了晚餐能美美的吃一顿,其余的晾干保存,全家人应该也能吃,就算天天吃蘑菇,应该也能吃一个礼拜吧。
  不过蘑菇虽然好,但总归没有桂花稀罕,毕竟桂花花期短,一年也就这么几天有。田米跟桂花还真是有缘,上一次在48岁的时候就差一点喝到了桂花酒,这一次一过来又是桂花飘香的季节。
  两个大竹筐,塞得满满的。
  “真想不到,后山上风景还挺好的,我以前当姑娘的时候睁开眼就要做饭,天不亮又要匆匆忙忙去地里干活,太阳最晒的时候赶紧在树下眯一会,等日头不烫了还要继续干活下地,一直干到天黑,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还能偷出来一天时间到后山来看看呀。我好像连这里的空气都没吸过,今天是第一次。幺妹,谢谢你哈,要不是你,姐姐都不知道有这好地方。桂花虽然不特别香了,但还是很好闻,浅浅的淡淡的。”
  姐姐深深的吸了一口花香,“闻着这味儿,好像这世间的烦恼在一瞬间全都逃跑了。”
  姐姐用的是“逃跑”,田米想,或许逃跑这个词,是她内心有感而发的。
  两个人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才发现太阳都快下山了,背着沉沉的满满的筐子往山下走,回去的路似乎比来的时候短了一大半。
  妈妈看到两筐满满的桂花和蘑菇,没有像早上那么生气了,趁田米和姐姐洗脸喂鸡的时间,妈妈把蘑菇都挑拣好,拿出了今晚要吃的,剩下的品相好的,在厨房地上铺得整整齐齐的烘干。
  “这些桂花拿来做什么?”妈妈也不知道田米搞这么多桂花干什么?
  田米:“妈,桂花糖可好吃了,我要做桂花糖。”
  田米把前天腌的桂花糖拿出来,给妈妈和姐姐都喂了一点点,田米自己也吃了一口,香!真是太香了。
  姐姐:“这是用桂花和白砂糖做的?”
  妈妈:“咱家哪有那么多白砂糖呀,你看看你这桂花的量,吓人!”
  田米记得,大头二头说不想吃白砂糖了,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吃腻了吗?家里怎么还缺白砂糖了呢?
  姐姐:“小米,你是不是糊涂了,白砂糖也要拿糖票才能买的,也是稀罕物,你拿来做桂花糖,好吃是好吃,但是浪费。”
  “大头二头怎么说不想吃白砂糖呢?”
  “那是大嫂二嫂不让他们吃!”
  原来如此,不是吃腻了,而是不允许吃,所以田米说糖的时候,两个小孩先说不要白砂糖,田米给包装一下变成桂花糖,两个小孩就能名正言顺地吃了。
  回过头来想,这可怎么办啊,白砂糖原来这么珍贵,田米能从哪儿去弄啊?
  姐姐对田米笑笑:“小米,我有白砂糖的票,下来回来带给你。”
  妈妈在一旁脸色又不太好了:“还回来?以后不许回来。也别想着回来。”
  两个姑娘低下头怏怏的清理桂花,再不敢跟忙碌的妈妈说话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姐姐跟田米说:“小米,你放心,我偷偷藏了白砂糖的票,就算我自己回不来,我也让田家村的老乡带回来。”
  第二天姐姐早饭没吃就走了,其实妈妈多做了她的那一份,田米跟妈妈说姐姐走了的时候,田米注意到妈妈的眼睛里还是有点失落的。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回一趟家,饭也没吃几顿,破衣烂衫穿着又走了,妈妈还是心疼的。
  田米来了不久,能感受到妈妈也是非常爱自己的,所以,妈妈应该也是很爱姐姐的,只是现在拿了侯家的钱,被逼无奈。
  田米又花了两天的时间,一天用来整理捡来的桂花,另一天用来梳理现在这个世界里田家似乎并不太复杂的人物关系。时不时的想起姐姐,总觉得她有点可怜巴巴的,而且侯家对她来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连最亲的妹妹都一点儿也不透露。
  田米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喜欢搞的一清二楚,这样不明不白的看着姐姐离开,如鲠在喉,太难受。
  她想跑到侯家去看看,既然姐姐不说,那就自己亲眼看看侯家到底是什么地狱,能把单纯善良的姐姐折磨成那样。
  不过去一趟侯家好像并不容易,田米找大头二头问了半天,两个人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娄家村到底在哪里。田米只好去跟村里其他人旁敲侧击的问,偶尔也在家里提两句姐姐的事儿,看看能不能套出一点信息来。
  还好田米脑子算好使的,很快就自己画了一张地图,大致了解清楚了要去侯家该走哪些路。画完地图田米再一次感叹,这侯家离田家还真够远的,侯家是怎么千里迢迢跑到田家来提亲的呢。
  两个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呢?姐姐为什么隔这么远的距离,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回娘家呢。
  在询问村民、家人、大头二头以及绘制地图的过程中,田米惊讶地发现了一件事儿,她本来以为穿越进这个世界,只是借助了原主的身体,其他无论是思想行为性格习惯都是自己的,但是令她惊讶的是她的脑子好像比从前聪明了不少。有些问题--不属于人生阅历才能看懂的那些问题,她现在居然一下子就开窍了,比如刚画完这张地图,她就算出了距离,然后规划了路线,还按照地形算了算通行的时间,这就是田米的学霸大脑吗?
  原主学习成绩很好,还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在后世一数一数二的b大,所以她这是继承了原主的脑子吗?可惜现在暂时找不到一些数学题目来验证一下,要不然,田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那些她高中时连题目都读不懂的物理,现在是不是就跟一加一一样简单明了。这些东西高中时的她只知道每一个字都是中国字,每一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像是外文一样。
  田米决定,等把姐姐的事情搞清楚以后,就想办法找学堂的老师验证一下,也就是测测智商的意思。
  田米稍微整理了一下家里以她为数不多的东西,天气慢慢转凉了,得多穿一件,出门路上三天三夜还不知道晚上在哪儿过夜呢。夜里是最凉的,可千万别把自己再整感冒了。
  原主这身体,虽然个头不矮,但太瘦了,跟个纸片人似的,实在让人不太放心。
  路线也找好了,衣服也准备了,万事俱备,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要出去几天几夜不回来,爸爸妈妈那边到底该怎么交代呀?
  田米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得想一个很好的理由,否则在这封建保守的田家,严厉又好面子的父亲母亲真是不好搞定,也不知道原主在田家村有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的,必须好到能够去人家家里借住几天的,而且也不能是周围的邻居,要稍微远一点的,不然就很容易被发现被抓包。
  田米到底不是演员,想来想去的心思还是没能逃过妈妈的眼睛,白天趁着大家都下地忙活的时候,妈妈找到田米跟她说:“田米,你是不是又动那心思了?”
  田米第一反应是否认,“没有没有,妈你说什么呀?我哪敢动那心思啊。”
  难道妈妈已经看出来田米想去找姐姐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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