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严胜不得不扮演起老师的角色,将自己积累的知识,结合本世界的实际情况,掰开揉碎地灌输给斑。
  从最基本的资源调配、人口管理、律法制定,到更复杂的舆论引导、文化融合、制衡之道......内容庞杂而精深。
  期间,被扔在角落里的带土曾迷迷糊糊地醒来过几次。他刚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试图撑起身体看清周围,严胜连头都没回,只是随意地反手一挥,一股凝练的查克拉气流便击中带土的颈侧,让他再次陷入深沉的昏睡。
  斑瞥了一眼再次软倒的带土,语气听不出情绪:“说说你对这小子的另眼相看的原因?”
  不然也不能说出他想利用带土不行的话。
  严胜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摊开在桌上的、由他亲手绘制的简易世界地图上,语气平淡无波:“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是个可塑之才,心性尚未定型,容易被塑造。”他顿了顿,用笔点在地图上的火之国位置,“好了,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多费心。继续我们先前的学习,关于如何利用现有大国之间的矛盾,实现初步的渗透和分化......”
  斑不再追问,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复杂的地缘政治分析上。
  时间在学习中飞快流逝。
  一周后,严胜终于基本知识点囫囵吞枣般地讲完。剩下的,更多需要斑在实际操作中去领悟和调整。
  “基础框架和行动思路已经交给你了,兄长。”严胜收起那些写满计划和注解的卷轴,“具体如何执行,取决于你自己。”
  斑站在洞穴入口,望着外面透进的些许天光,年轻的面容上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与深思。这一周的信息冲击巨大,但也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力量,原来还可以这样运用。
  “我知道。谢了,弟...弟。”斑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感。说到弟弟的时候,他卡壳了一下,似是不习惯。
  严胜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走到昏迷的带土身边,像拎一件行李般轻松地将他提起,扛在肩上。
  “那么,我带他回木叶了。”说完,他转身欲走,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微顿,侧过半张脸。
  “对了——”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但接下来的话却让空气为之一凝。
  “不久后,我会离开这个世界。提前跟你道个别。”
  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离愁别绪,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带着带土,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洞穴外错综复杂的甬道阴影中,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归于寂静。
  斑独自伫立在原地。
  许久。
  许久。
  他才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身影也随之移动,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洞穴另一侧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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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今天更新的有点晚,中途频繁有事情被打断tt
  不过这章字数也多了两三千,够肥了![撒花]
  第70章
  距离神无毗桥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周。
  琳和卡卡西身体上的伤不严重, 休息几天就差不多了,但精神上受到的刺激很大,按理来说他们需要好好休息。
  奈何现在正处于三战期间, 尽管神无毗桥已经炸毁,岩隐那边再跳脚也无济于事, 胜利的天枰已然偏向木叶, 但战争还没有结束是不争的事实。或者说, 木叶现在更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将岩隐打回去。
  所以,没有留给人舔舐伤口的时间,失去了一名成员的水门班又要执行别的任务了。
  然而, 连日来笼罩在水门班头上的阴云尚未散去, 琳天天都在默默流泪, 眼眶就没有消过肿, 什么时候都是红的;卡卡西则比平时更加沉默,如果说带土没牺牲前的他只是冷漠,那现在就是连冷漠的情绪都丧失了,只剩下麻木。
  波风水门将弟子们的状态看在眼里,他自己何尝又不难过。但事已至此,活着的人除了打起精神努力活下去, 也没有别的方法。
  而且,他作为老师,更不能让自己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他更要“看开”, 否则仅剩的两个小苗苗更无法释怀了。
  做完这次绞断岩隐大军“尾巴”的小任务,水门班回到村子。
  波风水门照常准备说些辛苦了之类的话,但嘴还没张开, 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了村口,他怔怔的看着那个身影,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兀地变得奇怪的样子让琳和卡卡西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然后。
  “带、带土?!”琳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她捂住嘴,眼睛瞪大,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欣喜。
  卡卡西则死死的盯着带土,仿佛是在确认那不是幻觉。不久前刚做了手术的左眼忽然隐隐作痛起来,提醒着他那份沉重的托付。
  ...是幻觉吗?是人假扮的吗?应该是的吧。毕竟——眼前的带土,双眼完好!
  波风水门露出警惕的神色。他挡在学生们身前,目光锐利的看向带土身边的男人:“阁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此刻的带土,其实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懵逼。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绝望的瞬间——冰冷的巨石轰然压下,剧痛,黑暗,以及将眼睛托付给卡卡西的决绝......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再一睁眼,他发现自己被邻居先生像扛米袋一样扛在肩上,正穿梭在熟悉的森林里。
  没等他那浆糊的脑子理清“我是谁我在哪我还活着吗”这些哲学问题,邻居先生察觉他醒了,便将他放了下来,然后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言地走到了村口。
  而后,就是现在了。
  “琳...卡卡西?水门老师?你们...”带土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完,一个温软的身体就带着不小的冲力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带土!带土!呜呜,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琳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滚烫的泪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襟,让他感到一阵滚烫。
  带土整个人都僵住了,脸颊、耳朵、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涨得通红,脑袋顶上几乎要冒出实质性的蒸汽。他手足无措,双手悬在半空,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啊喂!何况对象还是所暗恋的女孩。
  “那个。琳...我...”他语无伦次,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刺激实在太大,他急需找个什么东西来转移一下注意力,结束这令人幸福又晕眩的“酷刑”。
  眼神慌乱地一转,他看到了不远处看着他的卡卡西。
  对了!卡卡西!
  “喂!卡卡西!”带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拔高了音量,试图用惯常的、带着点挑衅的语气掩盖自己的窘迫,“你那是什么眼神啊!看到本大爷活着回来,是不是很失望啊!哼,我就知道你这家伙——”
  他本以为会立刻迎来卡卡西冰冷的回怼,就像以森*晚*整*理前无数次那样。
  然而,卡卡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里没有嘲讽,没有不耐烦,只有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带着深深的愧疚和庆幸?他甚至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努力做出一个平时那种不屑的表情,但最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笨蛋。”
  带土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卡卡西这反常的态度,像一盆水浇熄了他强行点燃的“战火”。他看着天才队友脸上明显的疲惫,以及左眼刺目的绷带,想起了自己“临死前”的托付,一股愧疚感涌了上来。
  自己刚才...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他讷讷地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下去,抱歉的道:“对、对不起啊,卡卡西...我不是那个意思...”
  波风水门站在一旁,看着三个孩子之间温馨的互动,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不过。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严胜。
  这个男人太过神秘,行为动机成谜。他究竟是如何找到并救出带土的?更重要的是,琳和卡卡西是亲眼所见带土被巨石压住,并且还移植了写轮眼。
  可现在带土双眼完好,行动自如,身上也看不到什么严重的伤势...这不符合常理。
  水门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他看向严胜的目光,充满了审视与探究。
  三小只那边。
  在琳的拥抱和卡卡西的沉默中,带土那颗被惊喜和羞窘冲昏的头脑终于慢慢冷却下来。
  记忆如同潮水般重新涌入脑海——坍塌的洞穴、沉重的巨石、撕裂般的剧痛、以及将写轮眼托付给卡卡西时那份决绝的心情......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绝非梦境。
  那么问题来了:他,一个半边身体本该被压成肉泥、失去一只眼睛的人,为什么此刻能完好无损地站着。
  答案不言自明。
  带土转过头,看向身边始终静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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