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当严胜说完最后一字,佐助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强装冷漠,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是猛地扑上前,紧紧抱住严胜,将脸埋在他的衣襟里,发出压抑已久的嚎啕大哭。
  这哭声里,有对族人惨死的悲痛,有对兄长所作所为的复杂情感,有对木叶的失望,也有对自身无力改变的愤懑。
  这或许是这个早熟而骄傲的孩子,此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毫无保留地放纵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鸣人也听得红了眼眶。
  他为佐助的经历感到心痛,同时也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迷茫。他一直以为的三代火影爷爷——那个会给他零用钱、在他生病时来看望他的和蔼老人,在严胜的叙述中,成了个会默许残忍的事情酝酿、甚至某种程度上纵容悲剧发生的角色......这让他感到混乱和无所适从。
  严胜注意到了鸣人的情绪,他一边轻轻拍着怀中痛哭的佐助以示安抚,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放在鸣人那头柔软的金发上。
  “是好是坏,最终都要由你自己去判断,鸣人。”他的低沉的声音里难得有丝温和,“世间很多事情,并非简单的非黑即白。一个人可能在某些方面对你心存善意,但在更大的棋局或更复杂的立场中,却可能做出让你无法认同的选择。这些,等你们再长大一些,经历更多之后,会慢慢明白的。”
  鸣人敏感的从严胜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青年说这些话简直就像是在......交代什么。
  他不愿意去深想,更不愿承认,连忙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没关系呀!反正有严胜哥在!严胜哥你会教我们的,对吧?你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做的!”
  然而,他期盼的肯定回答并没有到来。
  严胜的沉默让鸣人心中的不安如同坠石下沉。
  半晌,严胜才缓缓开口,说出了鸣人一直害怕听到的消息:“鸣人,我不能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事实上,我明天就要走了。”
  “走?”鸣人瞬间慌了神,湛蓝色的眼睛浮上水雾,“你要去哪里?不能带上我们一起吗?就算、就算你有事情要去做,也可以办完事情再回来的吧?我们会等你的!”
  看着鸣人那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严胜心中微微一动,他难得用如此温和且带着赞许的语气说道:“鸣人,你是个好孩子。”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我很少见到像你这样的人。无论经历多少黑暗,内心总能保留最纯粹的光明。”
  他注视着鸣人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所以,努力变强吧,鸣人。让自己强大到......所散发出的光芒,足以照亮整个世界的角落。到那时,许多黑暗,自然会被你的光亮所驱散。”
  接着,他的目光落回怀中因为痛哭而精力耗尽、已然昏睡过去的佐助身上,对鸣人嘱托道:“还有,佐助这孩子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他轻轻拍着佐助的背,声音低沉:“他性格偏激,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未来的路不会平坦,他很容易被仇恨和痛苦牵引,滑向深渊。那个时候,就需要你出手,牢牢地拉住他。”
  鸣人看着昏睡的佐助,又看向严胜,虽然心中充满了不舍和难过,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坚定的说道:“......我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佐助的!”
  听到这句承诺,严胜脸上露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和最后一个,清浅却真实的微笑。这笑容冲淡了他眉宇间常有的冷峻,显得柔和了许多。
  他看着强忍泪水的鸣人,说道:“不要难过,鸣人。人生在世,有相逢,就有离别。这是常态。”他抬起头,目光仿佛能穿透基地的穹顶,望向无垠的天空,“哪怕日后我们无法再见面,但当你抬头仰望天空时,或许我们看到的是同一片天空也说不定。”
  鸣人吸了吸鼻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时光流转。
  严胜离开的第一年。
  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八岁。这一年,在辉夜的带领下,他们离开了雨之国,开始了环游世界之旅。
  他们踏过风之国的无尽沙海,见识了沙暴的壮阔与绿洲的珍贵;他们潜入水之国的浓雾深处,领略了与世隔绝的岛屿风情和独特的水遁忍术;他们攀上土之国的险峻石林,感受了大地的厚重与坚韧;他们在雷之国的云层与高峰间穿梭,体会了雷电的狂暴与速度的极致......
  辉夜并非仅仅带他们游玩,沿途所见的不同忍村、不同风俗、乃至因资源、仇恨引发的局部冲突,都成了她信手拈来的教材。
  她以超越千年的视角,向两个孩子展示着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既有壮丽美好,也有残酷无奈。
  鸣人的眼界大为开阔,佐助的心境也在旅途中悄然发生着变化,那份灭族之痛虽未消散,却似乎被广阔的世界稀释了一些。
  严胜离开的第二年。
  两人九岁。
  游历归来,经过深思熟虑,鸣人和佐助向辉夜提出了想回木叶村的事。
  辉夜对此不置可否,对她而言,在哪里都没有区别,既然孙儿们想去,她便一同前往。
  ——失踪已久的宇智波遗孤和九尾人柱力突然回归,在木叶高层引起了轩然大波。
  团藏第一时间便想以“控制危险因素”为由,下令将两人(包括身份不明的辉夜)拿下。然而,辉夜岂会容忍这等冒犯?仅仅一个眼神,一股无形的恐怖威压便如同山岳般降临,瞬间将团藏及其直属的根部忍者压趴在地,团藏更是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几乎要当场窒息而亡。
  若非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及时赶到,拼着老脸说情,加上鸣人焦急地拉着辉夜的衣袖恳求,团藏恐怕真就要就此“殉职”了。
  而辉夜愿意给三代这个面子,纯粹是看在鸣人的份上。
  ......
  辉夜本人自然不会主动宣扬自己的身份,但黑绝却无法忍受这些“卑贱凡人”对母亲的冒犯。
  它揭开了辉夜的身份:“尔等蝼蚁,安敢对查克拉始祖、卯之女神不敬?!”
  起初,无人相信这如同天方夜谭般的说辞。
  然而,当辉夜随手展示了一些超越他们理解范畴的力量(伟迹),所有的质疑都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化为了惊恐与沉默。
  自此,木叶高层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不管辉夜是不是查克拉始祖,她强大的实力都毋庸置疑,他们惹不起。
  值得一提的是日向家见到辉夜的白眼,拜访过辉夜,询问辉夜与家族的关系。
  辉夜:“你们是我小儿子的后代,不过不是我小儿子的直系后代。所以,安静点,别吵我,我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严胜离开的第三年。
  佐助鸣人十岁。
  在辉夜的悉心照料下,两个孩子发育得极好,个头窜高了不少,身体精瘦而结实,充满了活力。
  潜伏在暗处的卡卡西默默观察着鸣人。他看到鸣人脸上比以前更加灿烂的笑容,眼神中不再有过去的孤独和小心翼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好好爱着的自信和明朗。他心中感到欣慰,知道鸣人过得很好。但同时,心情也无比复杂,毕竟那位“奶奶”可是一个举手投足都能引发灾难的超级危险人物,如同一座行走的活火山定居在了木叶。
  严胜离开的第四年。
  两小只十一岁。
  或许是环游世界的经历开阔了心智,或许是辉夜偶尔的指点起到了作用,又或许是想要变得更强、不辜负严胜哥和奶奶的期望,鸣人在学业上突然开了窍,成绩突飞猛进,虽然还算不上顶尖,但早已摆脱了“吊车尾”的称号,让伊鲁卡老师惊喜不已。
  严胜离开的第五年。
  两小只十二岁,参加了忍者学校的毕业考试。
  鸣人凭借扎实的基础和这几年的努力,成功通过了测试,成为了一名下忍。
  佐助的通过更是毫无悬念,甚至表现出的实力让监考老师都为之侧目。
  这一年,仿佛是命运的指引,两人各自遇到了自己的师父。
  佐助在一次任务观摩中,被旗木卡卡西那精准高效的战斗方式和写轮眼所吸引,加上卡卡西似乎对宇智波一族颇为了解,佐助经过一番考量,主动提出拜师。
  卡卡西本来想拒绝,但想到辉夜,再三沉思后答应了下来——倒不是卡卡西怕辉夜,卡卡西并不怕死。
  只是佐助叫辉夜为奶奶,辉夜对佐助也很好,从佐助身上下手,说不定能拉近与辉夜的关系。
  鸣人则是在一次偷窥女澡堂(bushi,其实是意外)未果的逃亡中,撞上了回到村子取材的自来也。
  自来也一开始只是对这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体内封印着九尾的小鬼有些好奇,但在见识到鸣人坚韧不拔(或者说死缠烂打)的毅力后,又知道了他是水门的儿子,一种奇妙的缘分感让自来也半推半就的收下了这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