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但因为和九尾的这场“内部冲突”,他害怕自己失控或者九尾的力量会不小心波及到伊鲁卡老师,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忍痛撒了个谎。
  “伊鲁卡老师!”他跑到伊鲁卡面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个......我晚上突然有点事,就不去吃饭了!谢谢老师!”
  说完,不等伊鲁卡反应,他就转身飞快地跑走了,背影带着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伊鲁卡看着鸣人迅速消失在校门口的身影,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疑惑。他推了推护额,“鸣人这是怎么了?”
  明明中午答应的时候还很开心,怎么突然就变卦了?而且那样子,不像是没事啊。
  放心不下的伊鲁卡,决定跟上去看看情况。
  另一边。
  严胜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接佐助放学。他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喧闹的人群,随即微微一凝。
  今天,那个如同小太阳般耀眼的金色脑袋,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的注视佐助。
  有些意外。
  他特意将三只尾□□给佐助,就是为了借此吸引鸣人体内九尾的注意力,为两人制造交集。
  按照他的预估,感知到同类的九尾,应该会驱使鸣人更加主动的接近佐助才对。
  怎么结果反而适得其反,让那个金发小子开始避开佐助了?
  “今天学校里有发生什么事吗?”回家路上,严胜状似随意的开口询问,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佐助回想了一下下午鸣人反常的回避,以及天台上的对话,但觉得这些似乎都不是什么需要特别汇报的大事,便简略的回道:“没有。”
  严胜的目光掠过佐助的侧脸,继续问道:“那三个家伙没做什么吧?”
  佐助想到守鹤那咋咋呼呼却又被自己轻易“镇压”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
  “嗯。”严胜不再多问。
  对话就此结束。
  严胜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习惯于在静默中观察推敲,非必要懒得交谈。佐助则因性格里的那点别扭,加上骤然经历巨变后变得更加敏感的心防,选择了沉默。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夕阳余晖中并肩而行,斜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两道沉默的影子时而交错,时而分离,在傍晚柔和的光晕里,莫名勾勒出几分宁静的温馨轮廓。
  ***
  几天过去,佐助彻底确定了——鸣人就是在躲自己。
  这种躲,是走廊擦肩而过时猛地低头加速,是课堂趴在桌上扭头不看他的方向,是午休不再跟着他去天台......所有迹象都表明,漩涡鸣人是在有意避开与他产生任何交集。
  佐助百思不得其解。
  午休时间,他照例来到天台,将三个小尾兽从口袋里拿出来放风。看着它们在自己面前活动,佐助终于忍不住,皱着眉问道:“你们说......鸣人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在躲着我?”
  守鹤跳到佐助膝盖上,用一副“我很懂”的语气自信道:“那还用说吗?绝对是因为九喇嘛那天在课堂上,突然跟那个金发小鬼说话,害得小鬼出了糗,被老师罚站。之后九喇嘛又命令那小鬼来接近你,结果小鬼生气了呗,偏不听它的。所以连带着也躲着你,肯定是这样!”
  它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亲眼所见。
  佐助觉得这个解释有点道理,但似乎又哪里不对。如果只是生气,鸣人大可以无视他,何必如此小心翼翼的回避?
  穆王和重明的性格比守鹤细腻得多,它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由五尾用那温和的声音在佐助意识中说道:‘守鹤的说法可能有一部分原因,但我想,更主要的原因,或许是鸣人害怕九喇嘛会伤害你。’
  佐助怔住,不解的反问:“为什么?”
  一直安静落在佐助肩头的七尾重明,轻轻扑扇了一下晶莹的翅膀,接口道:“佐助,你发现了吗?那个孩子看你的眼神。”
  “眼神?什么眼神?”佐助回想了一下,除了最近刻意的回避,之前鸣人看他时,那双蓝眼睛里总是充满了直白的探究、不服气,以及……一种他当时无法理解,现在也无法理解的情绪。
  “看同类的眼神。”七尾轻声说。
  “同类?”佐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他很聪明,结合鸣人是孤儿,自己则刚刚失去所有家人......一股怒火瞬间窜上心头。
  所以,鸣人和那些在背后幸灾乐祸的人一样?
  佐助没察觉到,他之所以如此生气,究其原因是失望。
  七尾敏锐的感受到了佐助骤然升腾的怒气,连忙温声解释:“我大概猜到了你在想什么,但你先别想,不是那样的。”它顿了顿,组织着语言,“那个孩子,很孤独呢。”
  “什么意思?”佐助强压着怒火问道。
  “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我活得长,明白很多事。比如,对漩涡鸣人来说,九尾封印在他体内,是种诅咒。”
  “身边的人畏惧他、排斥他,他没有任何朋友,一直是一个人。”重明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他看你,或许最初有同病相怜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一种在茫茫人海中,终于看到另一个同样孤独存在的共鸣。”
  “他回避你,不是因为讨厌,更不是同情,恰恰相反,是因为他珍视你这唯一的‘同类’,所以害怕。害怕自己体内的九尾会因为他靠得太近,而给你带来不幸。他是在用这种笨拙的方式,保护他眼中珍贵的同类。”
  七尾的解释像一阵轻柔的风,吹散了佐助心头的怒火,留下一片复杂的沉寂。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佐助胸中涌动,有点酸涩,有点烦躁,又夹杂着一丝他都不愿承认的动容。
  就在他内心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又该如何去打破这种僵局的时候,他发现,鸣人没来上学。
  一天,两天,三天......鸣人一直没来。
  犹豫和别扭缠绕了佐助一整天。他几次目光扫过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最终,第四天放学后,他下定决心,走向了老师办公室。
  他找到伊鲁卡,询问:“伊鲁卡老师,漩涡鸣人......他怎么了?为什么好几天没来上学?”
  伊鲁卡看着眼前遭遇巨变后变得冷傲的学生,居然破天荒的的主动关心起同学,先是惊讶,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由衷的欣慰笑容。
  “鸣人他生病了。”
  佐助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别开脸,别扭的问道:“他家的地址,能告诉我吗?”
  伊鲁卡眼睛一亮,高兴得差点想拍拍佐助的肩膀,又怕吓到这个矜持的孩子,连忙克制住,飞快的在纸条上写下了鸣人的住址,塞到佐助手里:“当然可以!地址在这里。佐助,你能去看望他,老师真的很高兴!说不定你们能成为好朋友呢!”
  校门口。
  佐助捏着写有地址的纸条,走到来接他的严胜面前,低着头,声音闷闷的道:“我......想去看望一个同学,他生病了。”
  “谁?”
  “漩涡鸣人。他是我同桌,我就是觉得...他没有人照顾,很可怜。”
  严胜深邃的目光在佐助不自然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平静地点了点头:“可以。”
  考虑到鸣人身为九尾人柱力的特殊身份,以及木叶高层对此事的敏感程度,严胜决定不随同前往,以免过度刺激到某些人。
  嗯,指的就是那个被他抹去了初次见面的记忆,但如今仍然对他充满敌意的志村团藏——在团藏眼里,他这个突然冒出来、接手了宇智波遗产还成了宇智波遗孤监护人的陌生宇智波,无疑是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和阻碍。
  ......
  鸣人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九尾在他体内躁动搞事,加上长期的饮食不规律,净吃些过期的泡面和牛奶,鸣人不出意料地病倒了。
  他烧得很严重。
  大约是从那天放学后就开始不舒服,夜里就直接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浑身无力,连爬起来喝水的力气都没有。还是监视他的暗部忍者,发现鸣人第二天没有按时起床出门上学,进去查看后才发现了他的状况,立刻上报给了三代火影猿飞日斩。
  三代亲自来了一趟,看着小脸烧得通红、蜷缩在单薄被子里的鸣人,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留下了退烧药,并仔细叮嘱了服用方法,便离开了。
  没办法,他身为火影,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不可能留下来照顾鸣人。只能吩咐暗部多加留意。
  鸣人吃了药,虽然稍微好了一点,但依旧浑身难受,头晕目眩。不过这次生病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他的一日三餐总算规律了起来——三代安排了一家相熟的饭店,让暗部每天三餐定时去取来送给鸣人,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粥和小菜。
  就这样,鸣人在公寓里独自躺了四天,烧退了一些,不再那么滚烫,但依旧有些低烧,整个人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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