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泉奈:“我知道了。你继续忙吧,此事甚为重要,多注意点,辛苦了。”
  “分内之事,泉奈大人。”宇智波雅树躬身道。
  ***
  若说宇智波雅树是悄然依附于严胜、仅有斑和泉奈等少数人知晓的“心腹”,那么诗,就是明目张胆、人尽皆知的“严胜的人”。
  不仅仅是因为她总是像个尾巴似的寸步不离地跟在严胜身后,更源于她那强烈到近乎偏执的保护欲——诗绝不允许任何人说严胜的坏话,包括听起来不那么顺耳的议论。
  而其中最严重的禁区,是关于严胜的身体的。
  诸如“病秧子”、“活不了多久”这类话语,不管是无心之失还是基于事实的感慨,在诗看来,都是恶毒的诅咒。
  若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说出这类话,诗还能强忍着不动手。不过她会走上前去,用那张甜美可爱的小脸,与对方讲道理。
  从“严胜的强大与智慧”到“您此话的不妥与伤害性”,她能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的念叨上许久,直念得对方头晕眼花、败下阵来,连连告饶才算完。
  而若口出此言的是年轻人或是同龄的孩子,那不好意思了。
  诗在严胜的亲自教导下,加上自身天赋也相当不俗,实力远超同龄人。许多比她年长的孩子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对付口无遮拦的小孩,她都无需动用查克拉和忍术,单凭体术就能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吃够苦头。
  至于实力强于她的年轻人,正面较量是有难度,但诗脑子也灵活啊。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陷阱、恶作剧、恰到好处的“意外”......她总有办法整出点事情,让对方焦头烂额,最后不得不意识到:祸从口出。
  久而久之,“惹谁都别惹诗,更别触碰她的逆鳞——严胜”几乎成了宇智波族内年轻一代心照不宣的共识。
  毕竟,你总不能真跟一个七岁的孩子不死不休吧?更何况,这孩子的背后站着的是泉奈。
  谁不知道泉奈一样将他这位体弱的弟弟视若眼珠。告状?有人试过了,向泉奈控诉诗的“恶行”。
  泉奈对此的态度是:表面敷衍。实则乐见其成。
  对于泉奈而言,严胜是他最重要的宝贝弟弟。他自己出于身份、地位、形象等多重考虑,很多时候不便亲自下场去计较那些闲言碎语。
  如今有诗这个忠心耿耿、手段百出的小护卫主动出击,替他维护弟弟的声誉,他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
  他甚至会暗中给予诗一些支持和方便。于是,诗的“恶名”与后台的坚硬程度,一同流传开来。
  ......
  泉奈寻了好几个地方,都未能找到诗的身影。最终,他是在厨房找到的女孩。
  推开虚掩的厨房门,里面的景象映入眼帘:七岁的诗正站在一个垫高的小凳子上,围着一块明显过大的围裙,专注的在一个大木盆里揉搓面团。
  她的小脸上沾了些许面粉,神情认真,动作虽显稚嫩,却也有模有样。灶台上还放着一些准备好的红豆馅料。看起来是打算做甜点。
  泉奈轻轻敲了敲门框,提醒女孩自己的到来。
  诗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见到是泉奈,眼眸亮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面团,从小凳子上跳下来,乖巧的叫了一声:“泉奈哥。”
  声音清脆,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
  泉奈看着她这副小大人的模样,又看看那盆面团,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在做点心?”
  “嗯。”诗点了点头,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结果蹭上了更多面粉,“严胜哥刚刚回来了。他好像不太舒服。吃点甜的,可能会好一些。”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严胜的关切,以及一种想要为严胜做点什么的迫切。
  泉奈心中微微一动。
  诗知道严胜回来了,还知道严胜不舒服,那肯定是见过面了。他抬手擦掉诗蹭到额上的面粉,同时语气温和的问道:“你知道严胜在哪吗?我有事找他。”
  诗仰头看着泉奈,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泉奈哥找严胜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泉奈看着女孩眼中毫不掩饰的维护,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叹。
  他蹲下身,与诗平视,语气更加温和:“只是有些担心他。听说他这次出去很辛苦,想看看他怎么样了。你知道,他和哥哥一样,总是习惯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听到泉奈是出于关心,诗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些。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严胜大人......回来后心情很不好。斑大人他......把严胜大人的刀拿走了,还不让他出门。”她的话语里带着替严胜感到的委屈和不平。
  “是吗?我知道了。”泉奈心想果然是出事了,“放心吧,我和斑哥不一样。告诉我他在哪里好吗?我保证不是去说他什么的。”
  诗盯着泉奈看了几秒,似乎是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最终,她对泉奈的信任以及对严胜的担忧占了上风。她抬起沾满面粉的小手,指向厨房后窗外的某个方向。
  “严胜哥在后山那颗最大的歪脖子树那里。”
  泉奈依照诗所指的方向,一路寻至后山。
  微风拂过,漫山的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大自然的低语。
  他很快看到了那棵显眼的歪脖子老树。而在其中一根最为粗壮、延伸得最远的树干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坐在那里,背靠着主干,闭着眼睛,浓密的森*晚*整*理眼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睡着了。
  但泉奈知道,严胜没睡。他那挺直的脊背和周身若有若无的紧绷感,骗不过熟悉他的人。
  泉奈轻巧地跃上附近的一根树枝,看着自家弟弟这副拒绝交流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道:“怎么?回来了都没来见我一面,现在我亲自来找你了,还不愿意睁眼看看我?”
  回应他的,只有穿过林间的风声。
  严胜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完全是将泉奈无视了。
  泉奈也不气馁,继续道:“放心,我不是来训你的。听说斑哥把你禁足了,还收走了你的刀。”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真切的好奇与担忧,“你到底做什么了?能把斑哥气到这种程度?”
  斑极少对严胜动用如此强硬的手段。
  树干上的人依旧沉默着,仿佛化作了一尊冰冷的石雕。
  泉奈眸光微动,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不愿意告诉我啊......那好吧,我只好亲自去问斑哥了。”他作势转身,轻飘飘的补充道,“你若现在主动告诉我,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站在你这边。但等我从斑哥那里问出原因……”
  他故意拉长语调:“那我恐怕就只能和斑哥统一立场,一起镇压你了。”
  这话起了效果。
  严胜睁开眼睛,默默看向泉奈,里面没有刚醒的朦胧,只有一片清冷的寒冽。他虽然还是没有开口,但那眼神很好懂:你在威胁我?
  泉奈迎着他的目光,幽幽道:“对,就是在威胁你。”脸上还带着一点无辜又狡黠的笑意,仿佛在说“你能拿我怎样”。
  严胜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就在兄弟二人用眼神无声对峙,气氛僵持不下时。
  严胜的袖袋里,突然响起一阵细微的窸窣声。紧接着,一个小脑袋钻了出来,正是被吵醒的小一尾。
  它用小爪子揉了揉眼睛,两只小手卡在口袋边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满的嘟囔道: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它的小脑袋左右转了转,对上泉奈眯眼探究的眼神,又感受到头顶严胜冰冷的视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但被吵醒的怨气让它忍不住多嘴:
  “因陀......咳!”它差点又喊错,赶紧刹车,生硬改口道,“宇智波斑生气还不是因为这小子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本来底子就烂得像筛子,还尽用些损耗生命力的——”
  “啪!”
  它话还没说完,严胜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一巴掌将它按回了口袋深处。
  世界重归寂静。
  只留下口袋里传来的含糊不清的“呜呜”抗议声,以及......
  泉奈脸上原本带着戏谑的笑容僵住,慢慢转化为震惊,和升腾起的怒火。
  “损耗生命力?”
  他此刻哪还有心思去探究那个会说话、被严胜一巴掌拍回去的小玩意儿是不是尾兽。他的全部心神,现在都被那石破天惊的“损耗生命力”几个字引爆,炸得眼前发黑。
  原来如此。
  怪不得斑哥如此生气,怪不得严胜宁愿承受他的“威胁”,宁愿让他从斑哥那里得知真相,也不肯自己说出来。
  ——因为严胜心知肚明,他知道了这件事,根本不存在会站在他那一边的可能。
  “严胜!”泉奈咬牙喊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动怒过了,即便是面对诡计多端的千手扉间。
  “你竟然......!”泉奈气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