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严胜:“......?”
  他微微一怔,眼中瑰丽的图案随着他心绪的波动而微微流转,散发出妖异的光泽。
  万花筒写轮眼?
  接下来的时间,基本上成了佳织单方面的解释和激动诉说。
  她向严胜解释着万花筒写轮眼,以及这种眼睛对于宇智波意味着什么。
  严胜沉默的听着,结合佳织的话语和自身的情况,很快做出了结论:看来,他的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是能够窥见亡者,所以他才能看到本应死去的母亲。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开启的?
  在严胜森*晚*整*理的认知里,他就是于此时此刻,因为见到已经死去的母亲,受到强烈的情绪冲击而开启的万花筒。因此,在母亲询问后,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佳织闻言,愣住。随即,感动和难过如同潮水淹没了她。
  原来......自己在幼子的心中如此重要。她的逝去,竟然给这孩子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刺激和伤害,让他跨越了单勾玉、双勾玉、三勾玉,直达万花筒。
  她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另一边,严胜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问道:“母亲,其他人死后......也是这样么?”
  佳织被问得一愣,脸上激动的神情渐渐被茫然取代。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好像不是。我死后......意识迷迷糊糊的,去到了一个非常黑暗、压抑的地方。周围有很多声音,很可怕,好像、好像有什么审判之类的......”
  她努力描述着:“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突然感到轻松了很多。那种被束缚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再然后,等我完全清醒过来,就已经站在你的房间里了。”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觉得十分离奇和困惑。
  严胜听完,陷入沉思。
  看来,母亲的情况是特殊的。
  并非所有亡魂都能滞留于现世,母亲似乎本该接受某种“审判”或“流程”,但因为某种未知的干扰而中断,并被直接“送”回到了现世,送到了他面前。
  ......
  等等。不会吧?
  ——缘一?
  严胜头皮发麻。
  若母亲得以滞留现世、免受审判的“特殊情况”,当真是缘一在干预所为......那混蛋究竟又付出了何等代价?他一身孽业都已堆积如山,还嫌不够多?非要把自己彻底钉死在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才肯罢休?
  一股混杂着暴怒、无力与窒闷的复杂情绪攫住严胜的心脏。
  若此刻缘一敢出现在他面前,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揍上去。
  说起来,既然他双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是能看见亡魂,那么上次见到缘一,就不是幻觉了。
  ——以及,如此看来,他的万花筒应该不是现在开的,而是上次开的。
  缘一......
  你竟是拖着枷锁与刑罚,穿过生死两界,也要来到我面前吗?
  严胜的心绪再度翻涌起来,酸涩难言的滋味不受控制地弥漫开。
  不愧是你啊。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画面:业火焚身,锁链缠魂,缘一凭借绝对的力量,漠视一切规则与惩罚,强行达成了目的。
  严胜闭上眼,齿尖无意识地抵紧。
  真是......令人不甘。
  ***
  往后几天,宇智波族地开始流传起一个传闻。
  总有人看见严胜独自一人时,会时不时的对着空气低声说话,神情时而专注,时而蹙眉,仿佛在与人交谈。有时甚至会看到他对着身旁的空位微微颔首,或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这反常的行为,很快就被报告到了斑和泉奈那里。
  两人得知后,心情十分沉重。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和痛心。
  “果然。母亲去世的打击,对严胜来说还是太大了......”泉奈叹了口气,“他平时那么冷静,现在却......都出现幻视幻听了。”
  斑沉默着,回想起母亲下葬时弟弟那过于平静的表现,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强行压抑下的崩溃前兆。如今压力爆发,自然出现了严重的精神症状。
  两人心中充满了对弟弟的疼惜,但又深知直接点破“你精神出了问题”无疑是雪上加霜。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更加迂回的方式来表达关心:
  斑时不时以讨论族务或修炼为名,将严胜叫到身边,哪怕只是让他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
  泉奈则找各种借口往严胜的院子里跑,送吃的、送用的,或干脆拉着他漫无目的地闲聊,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始终跟在严胜身边、只有严胜能看见的佳织,将两个长子笨拙却又真挚的关怀看在眼里。
  她飘在一旁,看着斑一本正经的跟严胜分析局势,眼角却偷偷留意着弟弟的神色;看着泉奈绞尽脑汁的找话题,生怕冷场让弟弟又陷入“自言自语”的状态。
  佳织忍不住抬起手,虚虚地掩住嘴,眉眼弯弯,笑得无比欣慰和开心。
  虽然孩子们表达的方式各不相同,甚至有些别扭,但这份血浓于水的羁绊和相互关怀,却是真真切切的。
  对于一位母亲而言,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孩子彼此扶持、感情深厚更令人欣慰的事情呢?
  严胜自然也感受到了两位兄长其实一点也不隐晦的“额外关怀”,也猜到了原因。但他没办法自证“清白”。
  瞥了一眼身旁笑得满足的母亲,他板着脸无声的叹了声息。
  ......
  佳织如往常一样,在宇智波族地内漫无目的地飘荡。
  反正除了严胜,没人能看见她。她不知不觉间飘到了族长书房附近,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好像是是斑和泉奈?
  出于母亲的好奇和担忧,她凑了过去。于是,一场关于与千手一族结盟的激烈争执,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泉奈:“斑哥!你清醒一点,和千手结盟?这根本是与虎谋皮!父亲是怎么死的?那么多族人是怎么死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斑:“泉奈,正是因为我没忘,才更不能看着族人继续无谓的流血,仇恨只会孕育新的仇恨,我们需要打破这个循环。”
  “打破循环?用什么打破?用我们宇智波一族的未来吗?千手柱间或许可信,但他能代表所有千手吗?尤其是那个千手扉间!”
  “正因为前路艰难,才更需要去尝试。”
  ......
  后面的争论,佳织有些听不进去了。她神情恍惚的穿墙而出,飘回严胜的房间,脸上带着浓浓的震惊和惆怅。
  “严胜。”她飘到正在擦拭刀身的小儿子身边,语气充满不解和忧虑,“你大哥......斑他,怎么会生出和千手结盟的想法?”
  在此之前,她完全不知道长子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念头。
  要说生气吗?确实有一点。她的丈夫,斑的父亲,就是死在千手族长千手佛间的手上(虽然对方也死了,算是同归于尽)。还有那么多族人,都倒在了与千手的战斗中,他们的面孔至今偶尔会在佳织记忆中浮现。
  但是......话又说回来,死在宇智波手中的千手,难道就少了吗?
  佳织其实是看清了仇恨的本质的——就像一条双向染血的河流,很难说清哪一边沾染得更多。
  因此,佳织并非那种被仇恨蒙蔽双眼、誓要对方血债血偿的人。
  她更多的是觉得不切实际。
  “两族的仇恨积累了这么多年,早就根深蒂固。现在谈结盟......斑的想法,未免也太......”她摇了摇头,叹息着,没有把话说尽,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她觉得长子的这个梦想,太过渺茫,也太过艰难,甚至可能为宇智波带来无法挽回的灾难。
  严胜擦拭刀身的动作并未停止,听完母亲的转述和感慨,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因为他对此并不意外。
  斑和千手柱间那点事,他早就知道了——泉奈在他还是个婴儿宝宝时就找他诉过苦。
  咦......
  严胜擦刀的手忽地一顿。
  斑渴望和平,为此不惜与世仇千手结盟。千手柱间似乎也有同样的意图。
  而他自己,需要攫取巨大的“功德”以偿还缘一为他背负的巨额孽债。终结乱世、缔造和平无疑是获取功德最直接、也是最多的途径。
  目标,在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
  那么......
  一个念头在严胜脑中逐渐清晰:他有没有可能,将斑拉入自己的计划?
  甚至......更进一步,将那个被斑视为挚友、实力也足够强大的千手柱间,也一并纳入考量?
  看斑和柱间之间的默契和纠缠,或许并非完全不可能。若能促成此事,借助两族族长的力量和影响力,他推行和平、赚取功德的效率无疑会大大提升,加快实现目标的速度。
  至于泉奈那边......
  严胜目光微凝。泉奈的担忧不是全无道理,对千手的极度不信任是横亘在结盟路上最大的障碍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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