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缘一所背负的,可是等同于“毁灭世界”级别的孽业。想要偿还这份孽业,是否意味着他需要完成同等难度的伟业,即:“拯救世界”?
  ——凭什么?!
  一股极其不甘的怨愤窜上严胜心头。
  他承认自己前世堕落成鬼,犯下无数杀孽,合该受罚。但这孽业再怎么清算,也绝无可能与“毁灭世界”这等概念相提并论!这根本不合理。
  难道......偿还他自身的孽业是一码事,让他转生是另一件需要付出更大代价、触犯严重“规则”的行为?所以缘一才需要背负起那样近乎无限的孽债?
  想到这种可能性,严胜几乎要咬碎牙根!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笔“交易”简直亏到了姥姥家!愚蠢!
  这种离谱到极点的条件,缘一那个笨蛋居然也能答应?
  严胜简直恨铁不成钢,若是当年缘一没走,真的继承了继国家,恐怕用不了两天,就能把家业败得干干净净。
  败家玩意!
  怒火和憋屈在胸中翻涌,几乎要将严胜再次点燃。
  然而,无论他如何愤怒,如何觉得不公,事已至此——缘一替他扛下了足以魂飞魄散的孽业,正在地狱受刑。
  这笔债,他必须还。
  再恨,再觉得不值,他也得硬着头皮去做。
  那么,计划很明确了。
  首先,必须尽快变强。这是他一切计划的基础。没有足够的力量,任何理想都是空谈。
  他上辈子身为城主,太清楚“力量即话语权”这个赤裸裸的真理。实力不够,你的话再有理也不过是弱者的哀鸣;实力足够,哪怕你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也有人跪着听你论证。
  其次,等拥有足够的力量后,他会离开宇智波,去搞事、去推行他的和平。
  至于如何实现。严胜的想法直接粗暴。
  他看得很清楚,所谓的战争,不过是上层权贵们博弈的游戏,流血流泪、付出生命代价的,永远是底层的士兵和无辜的百姓。那些发动战争的人,往往在幕后赚得盆满钵满,而无数家庭只能守着冰冷的坟头哭泣。
  他不想玩这种虚伪的政治游戏,也不想费心去平衡什么势力。既然如今掌控这个世界权力结构的,大多是普通人,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只要他拥有绝对的力量、足以推平一切阻碍的力量,那么他说的话,就是规则!
  你问都是普通人他为什么还要修炼?以他目前的实力,对付普通军队绰绰有余。
  ——别忘了,那些权贵们,可是能雇佣忍者的。
  所以,严胜给自己定下的目标难度很高。
  他要的,是足以一人敌万军!是能碾压所有忍族联合的力量。
  只有到了那时,他才有资格对着这个乱世,发出自己的声音,去按下所有不服的脑袋,缔造他想要的和平,从而赚取功德,给缘一还债。
  严胜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膝前的打刀上。
  修炼,变强。然后,让这个世界,按照他的意志来运转。
  这便是他选定的,赎罪之路。
  ***
  打刀划破空气,发出锐利的呼啸声。汗水沿着严胜的下颌线滴落,但他挥剑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形。
  赎罪之路,第一步:变强。
  这点毋庸置疑。没有足够的力量,任何计划都是空中楼阁。
  然后是......他需要一个团队。
  严胜再自大也清楚,仅凭一人之力,哪怕他强大到足以匹敌千军万马,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所有目标工作。
  他需要情报,需要执行者,需要有人去处理繁琐的具体事务。他需要一个.....或者说,一个绝对忠诚、且能跟上他步伐的团队。
  但这个团队在哪找?
  宇智波族内?不。族人的忠诚首先归于家族,其次再是其他。而他的计划与宇智波的现存利益并非完全一致,甚至可能背道而驰。
  那从外部招募?在战国这个信任极度匮乏的时代,寻找并培养可靠的部下,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机遇,而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思绪如同乱麻,在严胜脑海中纠缠。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庭院角落。
  诗正踮着脚尖,追逐着一只蹁跹的白色蝴蝶。阳光洒在她稚嫩的脸上,映出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快乐。
  她追了几步,蝴蝶轻盈地飞高了,她便停下来,仰着小脸,睁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嘴里发出轻轻的、惊叹般的呼气声。
  严胜挥剑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诗身上,冰冷的眼眸中出现了审视的光芒。
  年龄小,意味着可塑性极强。如同一张白纸,可以由他亲手涂抹上所需的颜色;并非宇智波核心族人,背景简单,与族内权力纠葛不深;对自己亲近依赖,这种纯粹的情感,在引导下,或许能转化为绝对的忠诚。
  最重要的是......她拥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例如能分辨药味差异),稍加培养,或许能在情报、侦查等方面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当然,这其中的困难也显而易见。她太小了,需要漫长的培养周期,而且未来能否达到他的要求,是未知数。
  但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值得尝试的起点——培养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心腹,从零开始。
  严胜收回目光,手中的打刀再次挥动起来。他一边保持着挥剑的节奏,一边飞速思考。
  或许......可以从讲故事开始?将一些关于力量、关于责任、关于世界真实面貌的认知,包裹在寓言或童话的外衣里,潜移默化的植入她心中?
  同时,有意识的锻炼她的观察力和思维能力。比如,让她描述今天看到的某个人有什么变化,或者某件事背后可能存在的原因。
  至于体术和查克拉的修炼......现在还太早,但可以先用游戏的方式,打下一些基础。
  一条模糊却逐渐清晰的路径,在严胜心中缓缓勾勒出来。
  他再次看向诗,眼神变得深邃。
  ***
  想到做到,严胜的修炼日常,自此多了一项内容:对诗的引导。
  某日,诗照例坐在廊下看他练剑。严胜中途休息,走到她身边坐下。
  诗眨着大眼睛,忍不住问:“严胜哥哥,你每天这样练剑,不会累吗?”
  若是以前,严胜只会淡淡回一句“需要”,便不再多言。
  但这次,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望向庭院中被他削断的树枝,用一种平静但带着某种引导意味的语气说道:“因为不够强,就会失去重要的东西。”
  诗似懂非懂:“重要的东西?”
  “嗯。弱者无法保护任何事物,一旦遇到危险,只能眼睁睁看着珍视的一切被夺走,或是......被迫接受无法承受的代价。”
  小女孩脸上的轻松好奇消失了,她似乎感受到了话语背后的分量,小声问:“那......变得很强很强,就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了吗?”
  “至少,能拥有选择的权力。”严胜没有给出绝对的保证,但给了一个令人深思的回答,“能对不想发生的事情,说不。”
  诗似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小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开始思考这些对她而言有些深奥的问题。
  又过了几日,严胜在练习挥剑时,故意让一道剑气稍稍偏斜,击中了远处一簇开得正盛的花朵,花瓣顿时零落满地。
  诗“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严胜收刀走过去,看着她:“觉得可惜?”
  “嗯。”诗点点头,“它们开得好好的。”
  “但如果刚才那里藏着一个想伤害你的敌人呢?”严胜语气平淡的反问,“你是选择保护花朵,还是保护自己?”
  诗愣住了,张着小嘴,一时答不上来。这个选择对她来说太难了。
  “强大的力量本身没有对错。”严胜继续说道,“就像这柄剑,可以用来破坏美好,也可以用来守护珍贵。区别在于,力量掌握在谁的手中,以及......使用者为何而挥剑。”
  他没有给出标准答案,而是将一个问题、一种思考的方式,种进了诗的心里。
  除了言语上的引导,严胜也开始锻炼诗的能力。
  他会让诗描述今天见到的人有什么细微的不同,或者让她记住一段简短却复杂的信息,过一会儿再复述出来。
  有时,他还会故意在院落里留下一点不寻常的痕迹,让诗去发现。
  这些小小的“游戏”,诗都完成得很认真,完全乐在其中了。在她看来,这是严胜哥哥变得愿意和她互动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隐藏的深意。
  泉奈和佳织偶尔会看到严胜和诗待在一起,大多时候是诗在说,严胜在听,偶尔会简短的回应几句。他们只当是严胜心情好转,愿意与人交流了,感到欣慰。
  严胜很有耐心。他知道,培养一个心腹,尤其是从诗这个年纪开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就像打磨一块璞玉,需要时间和恰到好处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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