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其三,时间巧合:袭击发生在警报拉响、族内注意力被吸引到大门的瞬间。时机拿捏得过于精准,像是精心策划的调虎离山。”
  “因此。”斑斩钉截铁的总结,“我认为,贸然将正治的死完全归咎于千手的阴谋或宣战信号,是危险的。这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就是激化矛盾,引诱我们与千手全面开战,而幕后之人,则能坐收渔利。”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的扫过在场众人:“别忘了羽衣的教训。我们揪出了一个羽衣,谁能保证没有其他势力潜伏在暗处,等待着我们与千手两败俱伤?”
  几位激进派长老闻言面露不忿,想要反驳,却被斑接下来的话堵住。
  “当务之急,并非立刻向千手复仇。”斑转向田岛,微微躬身,“父亲,我建议:第一,立刻加派人手,严密监控千手一族的动向,尤其是千手族长的反应,但避免主动挑衅。
  第二,彻底清查族地周边,尤其是发现正治尸体的区域,寻找任何可能被忽略的线索,追踪那名真正动手的袭击者。
  第三,重启对羽衣残党及其他可能敌对势力的调查,扩大搜查范围。千手正治的死,手法不像千手,也不像宇智波,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
  斑的建议冷静而周全,既展现了维护家族的决心,又体现了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战略眼光。不少原本持怀疑态度的长老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田岛凝视着长子,许久,缓缓点了点头。斑的分析与他的判断不谋而合。
  “就按斑说的去办。”田岛一锤定音,“各部立刻行动。在查明真相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对千手采取过激行动。”
  说完,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斑和几位长老队长身上:“此事,由斑全权负责协调。我要尽快看到结果。”
  命令下达,众人领命而去。议事厅内很快只剩下田岛和斑两人。
  田岛看着眼神坚毅的长子,缓缓道:“你做得很好。但压力现在全在你身上了。千手佛间......绝不会善罢甘休。”
  斑的写轮眼中燃起炽热的火焰:“我明白,父亲。我会查明真相。在那之前,绝不会让家族陷入被动。”
  ***
  深夜。
  三支四人编制的宇智波精英小队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潜至千手族地外围预设的几个观测点。写轮眼在黑暗中能够清晰视物,他们记录下所见的一切。
  包括不限于千手巡逻队的换岗时间、频率、路线——虽然这一块他们早就摸清楚了......但现在调查的就是千手有没有异动,换言之,有没有与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甚至千手族地内不同区域夜晚的灯火明暗变化也不放过。
  另一边。
  斑亲自带领一支小队对发现千手正治尸体的周边百米范围进行了数轮拉网式勘察,发现了更多细节:除了千手正治自己留下的痕迹外,确实存在第三者的足迹,但脚印浅得难以观察,且范围很小。
  ——难道是小孩子?
  别开玩笑了。千手正治会被小孩子偷袭杀死?别说他们宇智波不相信了,千手自己也不会相信。
  调查自此僵住,再无法进行。
  与此同时。
  情报部的人重点探查近期黑市是否有异常高价悬赏、以及所有关于羽衣残党或未知组织的传闻。
  然而,反馈回来的信息令人失望:一切都很正常。
  不过,越是正常,反而越不正常——这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后、刻意抹去所有外部痕迹的阴谋。
  ***
  暮色渐深,千手佛间处理完冗杂的事务,揉着发胀的额角,蓦然惊觉,自己好像有些天没见到弟弟正治了。
  佛间心下升起一丝困惑,招来近侍询问,得到的回复皆是“未曾见到正治大人”。这丝困惑逐渐转为隐隐的不安。他起身,快步走向弟弟的居所。
  推开房门,屋内陈设简单,透着一股冷清。佛间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桌案一角。那里似乎放着一张纸。
  他走上前,拿起那张纸。纸上只有寥寥数语,笔迹因用力而显得深刻甚至有些扭曲,仿佛书写者正极力压抑着某种澎湃的情绪:
  【兄:我去宇智波了结旧债。勿寻。】
  佛间的心猛地一沉。
  千手与宇智波的世仇,早已纠缠不清,绵延数代,积累的血债如山如海。到了他们这一辈,更是仇深似海,难以化解。
  正治的妻子,便是在五年前一次惨烈的冲突中,丧生于宇智波的火焰之下。他独自一人将幼女拉扯长大,视若珍宝,倾注了所有的心血与感情。然而命运弄人,就在今年,刚刚成年的女儿,竟也步了母亲的后尘,战死在与宇智波的交锋中。
  得知侄女死讯时,佛间曾无比担忧弟弟的状态。但出乎意料的是,正治表现得异常平静,没有哭泣,没有咆哮,只是变得更加沉默,沉默得像一潭死水。佛间当时虽觉不安,却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只能吩咐族人多加看顾。
  此刻,看着这张字条,佛间才明白,那平静之下压抑的是何等蚀骨的仇恨与绝望!那根本是死志!
  “糊涂!糊涂啊!”佛间又惊又怒,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独自闯入宇智波族地,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顿时焦躁万分,像困兽般在弟弟冷清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内心激烈挣扎。一方面是对弟弟安危的极度担忧,另一方面又深知自己身为族长,绝不能轻易涉险,引发更大动荡。
  最终,兄弟情谊压过了理智的考量。佛间猛地顿住脚步,一咬牙,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就在他准备动身之时,一名族人脸色难看地找了过来,甚至来不及行礼,语速极快的汇报道:“族长!不好了!正治大人他......”
  千手佛间顿时如遭雷劈。只觉眼前一黑,耳边嗡鸣作响,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瞬间远去。那纸薄薄的信笺从他骤然失力的指间飘落,缓缓坠地。
  “正治......”他喃喃出声,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与滔天的怒火在胸腔中炸开,震得他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沉浸在悲愤情绪中的他,没有注意到来汇报的族人嘴角诡异的上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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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
  第20章
  千手正治的死,不出意外引爆了千手一族的悲愤。族地内一片缟素,复仇的怒吼声日夜不息。
  千手佛间强忍着丧弟之痛与滔天怒火,以铁腕手段压制着几乎要失控的族人,但他眼中的血丝和周身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宣告着他的忍耐已接近极限。
  宇智波这边压力同样巨大。情报部那边传回的消息一次比一次紧急——千手要出手的迹象已越来越明显。
  族内主战派的呼声也日益高涨,认为千手正治的死就是对方挑衅的证明,必须予以强硬回击。斑虽依然坚信此事蹊跷,但在千手都“贴脸”了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当“缩头乌龟”。
  于是,整个宇智波也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战争仿佛一触即发。
  深夜。
  南贺川水流潺潺,却冲不散两岸凝重的空气。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隔着河水相对而立。
  “柱间。”斑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严肃,“关于你叔叔正治......我需要知道更多。他平时是个怎样的人?最近有何异常?”
  柱间深吸一口气,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悲伤:“正治叔叔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曾经很开朗,但五年前,婶婶在一次任务中遭遇了宇智波的伏击,没能回来......从那以后,他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暴躁易怒。不过他对女儿很好,妻子死后,他把所有心血都倾注在了女儿佑美身上。”
  说到这,柱间顿了顿,声音更加艰涩:“可就在今年春天,佑美也战死了,并且同样死在......与宇智波的冲突里。我们都很担心他,但出乎意料,叔叔表现得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所以......所以当他留下字条说要去复仇时,从情感上讲......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柱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斑沉默的听着,他能理解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与随之可能产生的偏激。
  然而,柱间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困惑:“但是......这又不完全像他的作风。正治叔叔失去妻子后整个人是变得暴躁,可遇到大事反而异常冷静。独自一人闯入宇智波族地复仇......这种近乎送死的行为,不像是深思熟虑后的他会做出来的选择。”
  “这太冲动、太不计后果了。”
  闻言,斑眼中精光一闪。
  “这就对了,柱间。”斑的声音变得笃定而锐利,“一个本性冷静的人,即便被悲痛冲昏头脑,其行为模式也可能留有痕迹,但现场的一切都透着诡异和不合理。”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的盯着柱间:“我怀疑,是有幕后黑手在暗中推波助澜。ta利用了你叔叔的丧亲丧子之痛,或是用某种方式欺骗了他,诱导他前往宇智波族地,或是......根本就是精心布置了一个针对你叔叔的死局,然后伪造成是我们动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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