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于是,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宇智波和千手各自派出的巡逻小队在边境擦肩而过,双方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没有动手,没有挑衅,甚至连对视都刻意避开。
  ——任务优先。
  这个冬天的后半段,两族都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和平。然后,迎来了春天。
  积雪融化,枯枝抽芽,连空气中都带着泥土复苏的气息。
  严胜又双叒叕发烧了,并且又双叒叕退烧了,虽然依旧时不时咳嗽几声,但至少他活过了这个冬天。
  佳织站在廊下,看着庭院里新开的早樱,紧绷了一整个冬季的心终于稍稍放松。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幼子,严胜正安静的闭着眼睛,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他的脸色仍然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能不能上战场,能不能为家族做贡献,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长大。
  至于族人的闲言碎语?
  田岛从未因为严胜的病弱而偏袒过什么,物资该缩减缩减,该如何如何。斑和泉奈更是从未懈怠,小小年纪就已经在战场上崭露头角。
  他们有什么资格不满?
  最多,也不过是私下里议论几句,说她可怜,说这孩子恐怕活不长。
  ***
  后勤部长宇智波雅树盯着账本,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个月的勺子是不是用的太快了......”他推了推眼镜,手指在登记册上划拉,“嗯?怎么基本上都是族长夫人和久司的名字?”
  他合上账本,决定先去问问久司。
  久司正在清点药材,见后勤部长来访,连忙行礼:“雅树大人。”
  雅树开门见山:“最近领用的勺子,用完后都收去哪了?”
  久司一愣:“夫人没收走吗?我每次给严胜少爷送去,都没拿的啊......”
  雅树:“你确定?”
  两人面面相觑。
  ......
  佳织正在给严胜喂药,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放下碗,起身去开门。
  雅树和久司站在廊下,表情尴尬。
  “夫人。”雅树硬着头皮开口,“请问您最近有没有......呃,收集过勺子?”
  佳织:“......?”
  屋内。
  严胜听着外面的对话。
  被发现了?
  他瞥了眼身下。
  被褥下藏着五十三把扭曲变形的勺子,都是他练习查克拉塑形时的消耗品。
  至于他的婴儿床哪里放的下这么多,压缩成小指母指甲盖大小就行了,别说五十三把,再来五十三把都能放下。
  说起来,最早尝试时,他控制不好力度,一不小心就把勺子捏成了麻花;后来进步了,但测试骨骼形态的穿刺力时,又在勺面上戳出好几个洞......
  这种情况肯定还不回去,会让人生疑。
  屋外走廊上。
  “可能是侍女收拾时遗漏了。”佳织温声道,“我会让她们注意的。”
  当晚。
  严胜操控着查克拉之手,把勺子的尸体扔进了院角的池塘。
  下次得换别的东西实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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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勺子の惨剧
  严·杀勺狂魔·胜
  第8章
  佳织跪坐在矮桌旁,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碗边缘的一道裂痕。
  这道裂痕很细,几乎不可见,触感也却异常平整,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东西划过。
  她抬眸,目光落在摇篮中的幼子身上。婴儿正闭目安睡,呼吸均匀,看起来与寻常孩童无异。
  但,这是第三只茶碗了......
  佳织不动声色的将茶碗转了个方向,把裂痕掩在掌心。
  ***
  佳织最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首先是勺子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明明每次喂药后都放在托盘里,可转眼就不见了。久司说没拿,侍女也说没动过。
  其次是茶碗和药盏偶尔会出现细小的裂痕,像是被某种锐物刺穿过,却又诡异的维持着完整的形状,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最后,幼子的被褥上有时会沾着金属碎屑,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像是某种器具被碾碎后的残渣。
  身为母亲,佳织很难不在意。而佳织本就是那种细心敏感的类型——属于宇智波家经典传统性格了。
  是以这一观察,让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这一切......似乎是幼子做的。
  佳织没有声张。
  她只是悄悄更换了茶具,选了一批更厚实的铁木碗,还让侍女把药盏换成陶制的,甚至故意在严胜枕边放了几把旧苦无:都是训练场上淘汰的、边缘已经钝化的兵器。
  反正也用不上了,她这算是废物利用。
  翌日清晨,她发现苦无的刃口出现了细密的凹痕,像是被尖锐的物体穿刺留下的痕迹。
  佳织沉默片刻,将苦无藏进了自己的妆匣底层。
  “夫人,这个月的烛台又不够用了。”侍女汇报,“还有田岛大人书房里的铜座,全都......变形了。”(这是佳织抱着严胜去书房,大人们有自己的事,趁着房间里无人时,严胜偷摸干的)
  没错,在发现这一世的母亲对自己的纵容和默许后,严胜胆子大了。
  佳织面不改色:“可能是天气太潮,金属受蚀。去库房领新的吧。”
  “可是族长大人常用的那方砚台也——”
  “就说是我失手打碎了。”佳织打断道,“用我的私房钱补上。”
  侍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头退下。
  田岛对此一无所知。
  他忙于族务,很少过问家中琐事。偶尔发现书房的摆设变了,也只当是妻子收拾的。
  “最近好像经常换茶具?”某天用早膳时,他随口问道。
  佳织正给严胜喂药,闻言手腕几不可察地一顿:“旧的用久了,想换换样式。”
  田岛“嗯”了一声,没再多问。他的目光扫过幼子,孩子正乖巧的咽着药汁,看起来孱弱又安静。
  能活下来就好。
  他伸手想摸摸严胜的头,却在半途改为拍了拍妻子的肩:“辛苦你了。”
  这天,佳织又把严胜抱到书房。夫妻俩明显是有什么事情要说,聊了几句,话题刚开头,两人就离开了房间,把严胜放在了屋里。
  四下无人,严胜继续练习他的“查克拉之手”,这次,他选择做测试的实验品是田岛的青铜镇纸。
  青蓝色的查克拉丝如蛛网般包裹住金属,缓缓施加压力。镇纸表面逐渐浮现出蛛网般的纹路,却没有立刻碎裂。
  很好,有进步。
  严胜满意的撤回查克拉。
  突然,有阴影落了进来
  严胜一秒合眼,伪装成沉睡的模样。
  佳织站在廊下,视线透过窗户落在屋里的幼子身上,也不知道看没看见。
  ***
  又是寻常的一天。
  “森*晚*整*理哒。”
  和纸拉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自己。
  严胜睁开眼睛,感应到佳织完全离开,才运起查克拉,须佐能乎·简易·单部位版骨手缓缓拿起桌上的一件青瓷茶器——这是田岛前几天从一个商人那里换来的贵物,完整是一套,釉色莹润,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田岛分了一个给妻子。
  而不知道佳织是怎么想的,她明知道幼子是“破坏王”,还不收好,拿到幼子房间里来,拿也就拿了,还不看着,仿佛就是特意给幼子破坏的。
  就这个吧。
  严胜操控几缕查克拉“丝线”渗入瓷胎,感受着器壁的厚度与质地,然后意外的发现这瓷器硬度极高,正适合测试骨骼形态的穿刺力。
  “咔——”
  一声极轻的脆响,釉面浮现出蛛网般的细纹。严胜立刻收力,将裂纹仅停留在表层,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不过严胜依旧对此很不满意。
  本来说进步了,也确实是进步了,但也只是进步了,没到能完全掌控的程度。
  婴孩一张继承了这一世双亲美貌的小脸面无表情,然而让人看了不会觉得冰冷,只会感到可爱。
  ***
  “夫人,族长常穿的那件阵羽织......”侍女欲言又止地捧着件被虫蛀似的衣服。
  佳织表情平静地接过:“是我收的时候没注意,被烛火烧到了。”
  理由十分牵强。
  她心知肚明,那些孔洞是怎么来的——是严胜用查克拉造成的。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那天经过窗户边看到的。
  当时佳织就震惊了,虽然心中隐隐有猜测,但这一幕真的在现实里上演,又被她亲眼目睹,两者是不一样的。
  ......她这幼子,五个月的岁龄就能使用查克拉,这都不是天才了,是鬼才,被称作妖孽都不为过。
  可惜就是身子骨太弱。
  佳织摇了摇头,甩掉脑海中再次涌现的悲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