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泉奈吐了吐舌头,从怀里拿出一只小小的布偶,针脚歪歪扭扭,但能看出是只狐狸的形状。
  “这是我最近做的。确实不怎么样......谷葵姐说我没这方面的天赋。”泉奈怅然道。
  说完,他将布偶轻轻放在严胜的枕边,接着替严胜掖了掖被角。
  “严胜,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长大。”泉奈轻声道,眼里充满担忧。
  他本来想说健健康康的,但看幼弟的身体,健康是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平安。
  ***
  第一场雪落下时,严胜病的更重了。
  高热反复,呼吸微弱,连吞咽药汁都变得困难。佳织整夜守在他身边,指尖的查克拉几乎时刻都亮着,试图缓解幼子的痛苦。
  “会好起来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在安慰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严胜叹了口气。
  何必呢?
  半夜,高热稍退时,他隐约听到纸门被轻轻拉开的声音。
  是斑和泉奈,兄弟俩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严胜......”斑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吵醒他,“今天下雪了。”
  严胜微微睁开眼,看到斑手里捧着一团雪,被查克拉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形状,没有融化。泉奈在一旁用指尖轻轻点着雪团,将它塑成一个小小的兔子模样。
  “我们放在窗台上。”斑轻声说,“这样你醒来就能看到。”
  他们动作很轻,像是生怕惊扰了他的休息。将雪兔子放好后,斑又回头看了严胜一眼,确认他没事,才和泉奈悄悄离开。
  月光透过窗户,映在那只小小的雪兔上,晶莹剔透,圆润可爱。
  严胜盯着它看了许久,才重新闭上眼睛。
  ***
  两天后,晨光微熹。
  严胜的高热终于完全退去。他睁开眼,看见佳织伏在矮桌旁,手里还攥着半湿的布巾。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下泛着青黑,一动不动。
  ......晕过去了?
  严胜试着动了动手指,想要弄出些声响吸引人来,但这具身体依旧虚弱得连拍打被褥的力气都没有。
  那要他像个真正的婴儿那样嚎啕大哭吸引人注意?先不说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具身体也不允许。
  那只有——
  严胜闭目凝神,感受着体内那股与生俱来的力量。
  自出生到现在,他一直都在暗中摸索查克拉的运用,虽然受限于孱弱的躯体,但操控的精细度早已远超常人想象。
  实际上,若不是他偷偷用查克拉维系心脉,单靠外界的治疗,这场高烧足以要了他的命。
  严胜费劲地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缕淡蓝色的查克拉。能量如游丝般飘向房间角落的药柜,轻轻触动了一个瓷瓶。
  “嗒。”
  瓷瓶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还不够响。
  他蹙眉,加大输出,将瓷瓶推到地上。奈何瓷瓶质量太好,没碎。
  嘴角平直下滑,严胜环视四周,目光最后锁定在悬挂在梁下的风铃上。
  他转而将查克拉凝聚成细针,猛地刺向那风铃。
  “叮——”
  ......
  晨光微亮时,宇智波久司正在隔壁的房间里调制药剂。
  作为被族长亲自指派照看幼子的“专属医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孩子的特殊——那日查克拉暴发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族长与他皆亲眼目睹了这孩子惊人的天赋。
  若不是族长夫人执意亲自守夜 ......
  久司叹了口气。
  夫人这些天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幼子,任谁劝说都不肯离开。他只能退居隔壁,随时待命。
  忽然,一声轻微的“咔嗒”声从隔壁传来。
  久司手中的药杵一顿。
  他放下药钵,侧耳细听。紧接着——
  “叮——”
  清脆的风铃声打破晨间的寂静。
  久司立即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抬手轻叩:“夫人?”
  无人应答。
  他又提高声音喊了两声,依然没有回应。
  不对劲。
  久司果断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只见族长夫人伏在矮桌上,已然昏厥,手上还拿着布巾,脸色苍白如纸;地上,躺着一个瓷瓶,窗边的风铃仍在微微晃动,铃舌上依稀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查克拉。
  房间里除了昏迷的佳织,就只有——
  摇篮中的孩子静静躺着,黑眸半睁,神色平静得不像个婴儿。
  久司的写轮眼瞬间开启,二勾玉缓缓转动。他清楚的看到,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查克拉痕迹,正从风铃的方向一路延伸至摇篮。
  这是......
  他快步上前检查佳织的状况,绿光在掌心亮起:“嗯,夫人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查克拉透支,疲劳过度。”
  一边说着,久司一边不动声色的瞥向床上的婴儿。
  瓷杯/风铃不会无缘无故掉在地上/剧烈晃动,而屋内除了昏迷的组长夫人,就只剩下这个不足周岁的孩子。
  故意弄出动静求救?
  久司的目光移向严胜。婴儿苍白的指尖微微蜷缩,上面还沾着些许查克拉的微光。
  ——这个生来病弱的幼子,不仅拥有惊人的查克拉天赋,才两个月大就已经懂得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何等早慧。
  久司压下心头的震撼,唤来助手。
  助手来后,他说道:“去禀报族长,夫人劳累过度,需要静养。至于严胜少爷。”
  他的目光扫过已停止摇晃的风铃:“高烧已退,已无大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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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
  第6章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今天宇智波族地里的雪就厚得必须清理。好在他们是忍者,对忍者来说用个火遁就能轻松解决。
  几个宇智波的孩子聚在训练场边缘,趁着休息时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族长家的小儿子又生病了。”一个男孩搓了搓冻红的手。
  “我娘说他活不过这个冬天。”另一个孩子压低声音,“生下来就病怏怏的,也是可怜。”
  “嗳,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赌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我——”
  话音未落,一枚手里剑“嗖”地钉在他们脚前的地面上,惊得几人猛地跳开。
  “再让我听见你们议论严胜。”斑站在不远处,写轮眼在暗处泛着冷光,“下次这枚手里剑钉的就不是地面了。”
  泉奈站在兄长身侧,虽然没开写轮眼,但眼神同样冰冷:“滚去训练。”
  孩子们面面相觑,随后一哄而散。
  斑收起手里剑,眉头紧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严胜出生,族内关于“这孩子活不长”的流言就从未停过。
  ***
  佳织端着药碗穿过回廊时,恰好听见两名女忍的对话。
  “......夫人太固执了,那种孩子就算勉强养大,也不可能成为战力。”
  “嘘,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见。夫人毕竟是母亲,当妈的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孩子。”
  佳织的脚步顿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药碗里的汤药微微晃动,映出她苍白的脸。
  她们说的没错。
  严胜的身体确实很虚弱。每一次发病都像在鬼门关走一遭,每一次喂药都是一场漫长的折磨。
  看着孩子难受,她心里更难受,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
  她这个孩子啊......打从娘胎里就没发育好,很可能是因为她怀孕时受了伤,不仅差点小产,自己的身体也落下了病根。孩子也被连累了。
  佳织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从她们身边走过。两位女忍见到她慌忙行礼,不确定她们刚才的话有没有被族长夫人听见,一时难免心虚。
  直到转角处没人的地方,佳织才允许自己靠在墙上,短暂的闭上眼睛。
  ***
  议事厅内,宇智波田岛面前摊开着冬季物资分配表。
  “千手一族截获了我们的药材运输队。”一名上忍汇报道,“现在伤员的治疗用药已经见底。”
  田岛的指尖在婴幼儿物资一栏停留片刻,最终划向了前线优先。
  “缩减非战斗人员的配给。”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包括我的儿子。”
  医疗部长欲言又止:“可是严胜少爷的体质......”
  “久司不是已经改良了药方吗?”田岛打断道,“用那个。”
  改良药方意味着药效更弱,但消耗的药材更少——这是权衡后的选择。
  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族长是在做取舍。没办法,今年这个冬天非常难熬,不止是族长家的儿子,其他人也同样做出了牺牲。
  ***
  11月20日
  雪夜,宇智波与千手的巡逻队在边境遭遇。
  没有任务冲突,没有利益争夺,但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苦无划破夜空,鲜血染红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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