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托马斯的条件实在太吻合了，即使他二十四年的经历似乎都有迹可循。即使夜枭的dna并没能和蝙蝠侠资料库中的任何一人匹配起来。
即使他曾经亲眼在幻境中看见过托马斯，而那时夜枭正困在幻境中。
但夜枭的装备、夜枭对于哥谭的了解、夜枭那对于韦恩庄园的关注只是引爆蝙蝠侠怀疑的最后点火。
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性，蝙蝠侠就感到巨大的惶恐。
要真是托马斯，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那样一切都会崩塌掉。
或许有人会选择保持着虚幻的和谐，但蝙蝠侠决不会如此。
他必须确认。
“你的人去过韦恩庄园，”蝙蝠侠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留意韦恩庄园？”
“那你呢？亲爱的骑士，你又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呢？”夜枭轻声说道，“你为什么会知道韦恩庄园发生的事呢？”
“话说回来，你面具之下，究竟是谁呢？”夜枭回过头，就那么注视着蝙蝠侠。
哥谭的夜风带起阵阵寒意，黑暗似乎能隐藏一切秘密，但当夜行生物们总能在黑夜中挖掘任何秘密。
两人在高楼之上僵持着，似乎谁都不打算先开口，先开口的人必然会陷入一种谈判的弱势，这点他们二人都再清楚不过。
“我调查过你，很多次，”蝙蝠侠说道：“但是你确实隐藏得很好，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线索。”
“当着别人的面说这种话，我是表现得太友好了吗，蝙蝠？”夜枭轻柔地说。
他站起身，整个人像是直勾勾盯着猎物般，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但蝙蝠侠并没有被吓到，他平静说：“不用装出这幅样子，夜枭，你早就知道我在调查你，而我也不信你没调查过我。”
夜枭心想，这还真没有。
我还用得着调查你？我连你早上在被窝里哼哼唧唧不愿意起床都看过无数回了。
但他只是歪了歪头，默认了这一说法。
“我认为，至少在对韦恩的态度上，我们需要对对方有个明确的认知，”蝙蝠侠观察着夜枭的细微动作：“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冲突。”
“嗯哼，你想要知道我为什么关注韦恩，那就先说说你自己吧。”夜枭说道。
“我当然要留意韦恩庄园，因为........”蝙蝠侠思考片刻，还是开口道。
“我的资助人就是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说完这话，紧紧盯着对面的夜枭，夜枭依旧那副样子，看不清他的表情。
夜枭轻轻“哦”了一声：“看来那些传言倒有些可信之处。”
“之前在哥谭就有传言说，那个蝙蝠怪胎是被人圈养的，说不定就是哪个哥谭的阔佬养的宠物。”他话说得慢条斯理，在说到“宠物”这个词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下，然后轻巧吐出。
“那你呢，夜枭，你又是为什么去保护韦恩庄园？”蝙蝠侠没理会夜枭的戏弄，质问道。
“有人资助我，代价是我要提供一些保护，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夜枭笑了：“合适的交易，不是吗？”
“你的资助人是.....托马斯·韦恩？”蝙蝠侠缓缓吐出这句话。
夜枭没有应声，但是也没有否认。
蝙蝠侠感到心中沉重，他不知道该不该为了这个答案而释然。托马斯暗中和夜枭这种人有联系，但是自己却毫无所知。
托马斯，托马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迟早会把你抓住，夜枭，”蝙蝠侠：“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可以姑且认为我们能达成一些共识。”
“共识？”夜枭饶有兴味地反问。
“我会保护韦恩家，所以，不管你和托马斯韦恩到底交易了什么，都最好不要试图去伤害他们。”蝙蝠侠低沉地说。
“蝙蝠，我不会做没意义的事，但是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可以试试来阻止我。”夜枭轻笑着，转身想要离开。
“夜枭！等等！”蝙蝠侠叫住了
“这次韦恩庄园出事我没能来得及赶到，所以......谢谢你了。”
夜枭勾起一个笑，然后用那种柔和微哑的声音说道：
“不用谢我，权当是我为了....布鲁斯·韦恩吧”
这句话一出，他看到蝙蝠侠身体顿时僵住了。他愉快地跃下楼，留蝙蝠侠一人矗立在原地。
不是，你神经病啊！
蝙蝠侠琢磨夜枭那句“为了布鲁斯·韦恩”琢磨了半天。
虽然更可能的意思是“托马斯曾经拜托他照顾布鲁斯”，但夜枭那种暧昧不明的语气让人头皮发麻。
神经病吧夜枭！！！
此时的夜枭还未意识到，坑别人总是会被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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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洞中。
“我怀疑这孩子正在被改造成利爪那种活死人。”蝙蝠侠阴沉地对一旁的老管家说，“我检测过了那个利爪，他的身体会因为低温而无法活动，他的血液里有着大量的琥珀金。”
“而理查德的血液样本中，也有同样的琥珀金。”
只不过理查德的琥珀金含量要少一些，应该是改造还未彻底完成的缘故。但即使如此，一些身体变化也已经产生了。
低体温、低心率，极快的自愈速度（理查德之前身上有擦伤，但是在蝙蝠洞的一天内就好了），不同寻常的力气（他甚至能把240磅的蝙蝠侠拉起来！）
理查德的眼睛里甚至能看见细微的金色纹路，那是眼球中的毛细血管被琥珀金所占领的迹象。
现在想要除掉理查德体内的琥珀金，就只能慢慢换血。但是他的体质已经被改造，即使换血也很难说能恢复成常人。
即使蝙蝠侠，也对于这种情况感到棘手。
但是在蝙蝠洞休息数天后，理查德似乎恢复了些精神，虽然还是沉默寡言，不像之前那个活泼的孩子，但至少他开始对蝙蝠洞感到好奇了。
此时的蝙蝠洞中，还没有日后那么多的战利品，总体上来说，更像一个军事基地。理查德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甚至拿起了水果开始试图投喂蝙蝠。
蝙蝠侠看着那些对于水果无动于衷的蝙蝠，和伸着手试图喂蝙蝠的理查德，感到心惊胆战。
他一把上前，拉过理查德，“理查德，它们不吃水果的，还是不要喂了。”
“整体上来说，它们会自己觅食一些鸟类血液。”蝙蝠侠解释道。
“哦，那要我去捉几只鸟回来吗？”理查德歪了歪头，问道。
“不，不需要，你无聊的话，要看看动画吗？”蝙蝠侠连忙打消理查德的想法，顺手在蝙蝠电脑上按了部动画出来。果不其然，理查德被吸引了目光，开始聚精会神盯着屏幕。
蝙蝠侠这才松了口气。他必须得想个办法，不能让理查德总是待在蝙蝠洞里，他需要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但是这孩子的体质，随便找个什么家庭领养又根本不合适。
思索再三，蝙蝠侠决定道：“理查德，我要把你交给我的一位合作伙伴代为照顾一段时间，你可以相信他，好么？”
“谁，戈登警长吗？”理查德头也没回，问道。
“是的，你知道他？”
“我听说过，我之前对你很好奇，蝙蝠侠，”理查德平静地说：“我听说他和你合作。”
“是的，理查德，你可以相信戈登警长，外面有很多人还在找你，我们需要让你恢复身份，”蝙蝠侠柔和地对理查德说。
“好的。”理查德惜字如金。
于是当天晚上，整个哥谭警局都轰动了，那个失踪的孩子，理查德·格雷森，被戈登警长领了回来。
官方说法是在郊外树林中找到的这孩子，戈登和蝙蝠侠一致决定，不将猫头鹰法庭这种消息传播出去。
没有必要让这群家伙的威慑力增加了。
警局内，戈登出去应付局长的问话，理查德一个人坐在戈登的办公室里。
他能感受到外面人打量的视线，也能听到有人小声说：“那孩子真的亲眼看见所有人都被杀了？”
理查德能听到警局外面有记者大声说话：“飞翔的格雷森唯一幸存者！马戏团被杀事件......”
他毫无表情，只是安静地坐着，就像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般。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理查德骤然抬头，但他只看到一个红发小姑娘微笑着看着他。
“我叫芭芭拉·戈登，你好啊，理查德，”她笑着说，那眼神十分平和，没有小心翼翼亦或怜悯。
她非常自然地坐到一边，在办公桌上摊开自己的作业，开始认真写了起来。
理查德默默看了眼，她在做数学题。他移开了眼，他身体仍旧发冷，这让他微微颤抖着，将手缩在衣兜里。
“理查德？森*晚*整*理”他听到芭芭拉的声音凑近了。
芭芭拉正看着他：“理查德，你过来坐吧，这里暖和点。”她拍了拍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那里阳光能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