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却仍徒劳地试图猜测小姑娘接下来会触碰何处。
  不……那里……不……
  她浑身绷紧,而后猛地一颤。
  不、不行了……
  不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讨饶,想要喊停……
  可就连这微弱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她的唇被彻底封缄,所有破碎的音节都被吞没,不得自由。
  纪小雨手上四处做着乱,耳畔却敏锐地捕捉着从女人紧贴的唇间溢出的每一丝细微喘息。她稍稍退开毫厘,湿热的呼吸交融,“姐姐,是这里么?”
  付见煦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强烈的羞耻感早已将她淹没。她猛地抬起虚软的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仿佛看不见便能逃避这令人无措的现实,一边慌乱地扭过头去,拒绝给出任何回应。
  而这无声的抗拒,却招致了更猛烈的“报复”。
  纪小雨微微一笑。她的唇瓣便再度失守,遭到更为深入的侵袭。
  与此同时,另一处地方,也遭到了如出一辙的对待。
  付见煦因为这双重夹击般的动作,浑身猛地一颤,最后一丝力气也仿佛被抽走了。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她可没教她!方才……小姑娘自己来的时候,是真的不会么?
  ……
  纪小雨细致地用软布巾为付见煦擦拭干净,接着也清理了自己的手指。她转身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将那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试图当鸵鸟的女人揽入怀中。肌肤相贴,温暖而亲昵。
  纪小雨心口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充盈感和满足感填满,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她们终于是属于彼此的了……
  夜色寂静,她将因为兴奋而发烫的脸颊轻轻贴上女人光滑的后背,“姐姐,你方才……快,活么?”
  话音落下,她便感觉到掌下的肌肤温度骤然升高,怀里的女人像被烫到一般,又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恨不得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纪小雨眼中漾开一丝笑意,明知她羞窘,却存了心思想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她将唇凑近女人泛红的耳廓,气息温热,语气带着点自我检讨般的委屈,却不依不饶,“姐姐,我知晓自己没有经验,弄得不好……我、我下回再好好练练,定会让你更……”
  话未说完,就感到怀里的身体猛地一僵。
  还、还练?!
  付见煦的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不知是闷在被子里的缘故,还是被这番直白得令人心跳骤停的话语给羞的。
  她将脸深深埋进枕间,过了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细若蚊蚋、几乎听不清的几个字,“快、快活的……”
  说完这两个字,她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将自己埋得更紧了,好似要将自己憋死似的。
  反正……以前自己来的时候,从未体验过这般灭顶的感受。
  也远不及方才那般……那般失控和极致。
  ……
  深夜,山中的猎屋,门外寒风呼啸不止,细雪打在木屋上,不时有风从缝隙中钻入。
  付知晓刚刚又往火堆中添了几根柴,看火焰更旺了几分,才稍稍安心。她走回床边,仔细地替谢音挽掖紧被角。
  做完这一切,她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静静立在床边,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才悄然退开。
  她坐到离床稍远的木凳上,就着跳跃的火光,再次取出那支金簪,细细端详起来,那簪子样式繁杂,却不庸俗。
  付知晓从未见过谢音挽佩戴它,但这簪子却像极了它的主人。耀眼,清贵,即便在如此狼狈的境地下,也难掩其华。
  也只有在谢音挽熟睡的此刻,付知晓才敢真正地将目光投向她,不再匆忙躲闪,不再刻意克制。
  她凝视着那张脸。即使重伤失血,面色苍白,依旧美得惊心。一双桃花眼此刻安静地闭合着,敛去了平日里的清冷与凌厉,天生微微上扬的唇角,因失血而少了往日的红润,却反而添了一种脆弱的易碎感,几缕墨发也凌乱地散落在额际和颊边,更衬得肌肤如玉。
  她就那样安静地躺着,呼吸微弱而均匀。
  她就这般看着她,看着她……
  付知晓凝视着那张沉睡的容颜,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思绪转向两人眼下艰难的处境。
  谢音挽家中富贵,却孤身流落至此,必然是遭遇了极大的变故,恐怕正有仇家在外搜寻。这山中猎户虽能暂避一时,但却简陋寒冷,缺医少药,于她的伤势恢复极为不利。
  付知晓蹙眉沉思。她自幼在这片山野长大,对这处极为熟悉若要躲藏追踪并非难事。然而谢音挽此刻最需要是妥善的医治和调养。
  思及此,她心下已然做了决定。
  天光还未破晓,山上雪止,浅浅地在地面和树上积了一层。
  雾气弥漫,寒气逼人。
  付知晓仔细地将依旧昏迷的谢音挽负在背上,用结实的布带绕过肩背和腰肢,将她稳稳地固定在自己身上。
  女子的头颅无力地枕在她的颈侧,微弱却温和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间,引起阵阵战栗。
  她顾不得此刻因为亲密接触而加快的心跳,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辨明方向,踏上了下山的小径。她刻意避开了常人行走的山路,选择了一条更为陡峭隐蔽、几乎被灌木掩盖的兽径。
  谢音挽很轻,但漫长的山路依旧耗尽了付知晓的力气。汗水逐渐浸湿了她的内衫,额发黏在颊边,喘息也变得沉重。
  偶尔背上的女子会因为颠簸而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哼,付知晓便立刻停下脚步,调整姿势,尽量让她更舒适一些,同时低声安抚,尽管知道她可能根本听不见。
  付知晓咬紧牙关,一步步向下跋涉。她心中暗自庆幸,若非自己常年在这山中奔波狩猎,练就了一副好体力和对路径的熟悉,不然仅凭一己之力将一个昏迷的成年人从这深山中背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那座围着矮篱笆的熟悉小院终于映入眼帘时,天光已悄然拂晓。付知晓长长吁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心神稍弛,腿脚顿时一软,差点脱力。
  一直悬着心的付春好早已听到院外动静,急忙推开木门迎了出来。一见女儿这般狼狈模样,背上还负着个陌生姑娘,她惊得低呼一声,赶紧上前帮忙搀扶。
  “哎哟,你这孩子!这一夜我心神不宁的根本合不上眼,怎么折腾到这会儿才回来?”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心疼与后怕。
  付知晓借着母亲的力,将谢音挽小心地安置在屋内床铺上,自己才颓然坐下,抓起桌上的粗瓷碗狠狠灌了一大口水,喘匀了气才开口解释,“夜里下了大雪,山路太险,不敢摸着黑走。”
  付春好这才得空仔细打量床上的姑娘。只见对方虽然面色苍白,昏迷不醒,却依旧能看出精致的眉眼与不凡的仪态。她忍不住轻声惊叹,“哎哟,这姑娘生得可真俊俏哇。”
  再看她身上虽沾染血污却依旧能辨出质地上乘的衣料和梳理讲究的发髻,心下更是了然,“这通身的气派,瞧着绝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姑娘哩……”
  她说着,习惯性地念叨起来,“哎哟,可惜了,不然这么标致的人儿,说不定还能说给你当媳妇哩……”
  “娘!你、你胡说什么呢!”付知晓一口水没咽下去,呛得连连咳嗽,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付春好本是随口一说,却瞄到女儿脸上那抹极不自然的红晕。她心下顿时生疑,目光在女儿和那陌生姑娘之间打了个转。
  不是吧?
  难不成……这孩子还真对这来历不明的姑娘存了别样的心思?
  付知晓被母亲那探究的目光看得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她本就担心谢音挽的伤势,此刻更想找个借口赶紧避开这令人心慌的审视,急忙站起身,“娘,我先不跟你说了,你帮她擦擦伤口,我得赶紧去找四姨来给她瞧瞧伤!”
  话音未落,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
  日头渐高,村里的声响也渐渐嘈杂起来。
  这片热闹也惊扰了付见煦的睡梦。她迷迷糊糊地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舒展一下身体,却冷不丁触碰到了身旁一片温热光滑的肌肤。
  这触感让她瞬间惊醒,昨夜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汹涌地撞回脑海。
  她的脸颊“唰”地一下变得滚烫,猛地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头都蒙了进去。
  “付、付见煦!”她在心底无声地尖叫着谴责自己,“你个禽兽!你竟然……竟然真的对人家小姑娘……”
  混乱的思绪让她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虽然……虽然她……她这两回都都都……没没没……没进进进进里面去吧……但但但……除了这些,她还是对小姑娘几乎什么都做遍了……
  啊啊啊啊付见煦你是个色魔吗!明明刚开始只是想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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