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听在闻玳玳耳中,至少石九笙是那个知道的,而她自始至终就是个随时被抛弃的人。
说起龙池卫统领,不由的想起谢少昂,石九笙迟疑的从袖中拿出张纸条,飞快塞进闻玳玳手中:这是少昂央求我给的,他想偷偷带你走,问你还愿不愿意。
他没去投奔苍羽?
还不要命的一直跟着尉迟长云军队。
她谨慎打开纸条,上面有离开的具体时辰,以及具体位置碰头。
九笙,你可知我大哥与尉迟长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龙池卫统领不当,非要在紫殇大势已去的节骨眼上,去做送死的叛徒?
提到这些,石九笙先前已从谢少昂口中得知,两人已经结为异姓兄妹。
石九笙神情变得勉强又奇怪:就算主上待我特别,也不会什么事都告诉我。方才与你说的那些,也都是风言风语在军中流传很久的。家父与我都是龙池卫,当年以命救主的亦是我家人。如今父亲过世,主上虽待我不薄,但不可能时时刻刻看顾我,照顾我的情绪。主上心怀天下,从来都以大局为重。我为了不给主上添麻烦,也是日日过的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也正是如此,龙池卫皆知我心悦主上,凡事会向着主上,所以集体背叛主上时,我并不知情。纵有几个龙池卫对主上忠心耿耿想要留下,也被新起的天火卫堤防着。就拿今日商讨明日攻城战略部署的事来说,龙池卫风光不在,我自然也要避嫌。我看起来像是局中人,实则是局外人。呆呆,你能听得明白?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搁在平日,倒真是少见。
纵使闻玳玳心中有再多疑惑,也不好再细细追问了。
比如,尉迟万月现在是否还守在翠微山?
可若守在翠微山,双亲,鬼膺村的尸首为何是尉迟长云下葬,而非尉迟万月?
见闻玳玳迟迟不回答到底怎么去应谢少昂:呆呆,既不喜跟少昂走,不如就留下,我们做真正的姐妹,怎样?
闻玳玳一时没理解石九笙的语意。
石九笙给闻玳玳使了个暧昧的眼色,意指昨夜激烈战况。一副楚楚可怜,任人欺凌的模样,别说是男人,连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想入非非。
起身,从衣架上拿了件厚斗篷体贴的给闻玳玳披上,遮住只穿了件单薄里衣的肩膀。
临渊复国后,主上既许了我做皇后,自然也不会亏待呆呆。百官虽不会接受师徒结为夫妻,但抬呆呆做个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绝对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咱们还跟平时一样,凑一块儿聊聊天,喝喝茶。后宫寂寞,你我姐妹作伴,就不会孤单了。至于鬼膺村的事,主上与闻伯父立场不同,我作为一个外人,无法评断对错。不过呆呆,我要说句极现实的话,你也别太介意。要我说,呆呆既做了主上的枕边人,不如让主上用一辈子补偿呆呆,可好?
闻玳玳真想不到这么恶心的话,能从向来直爽嘴毒的石九笙口中说出。
一个爱字,果真使人迷失方向,无法评断真正的对错。
石九笙到底站哪边,态度已非常明晰。
她猜测的没错,当年石九笙对她的好,无非是想在尉迟长云跟前多露露脸,换取另眼相待,一场讨好罢了。
话说回来,闻玳玳觉得石九笙误会了什么,及笄后,她是意外跟尉迟长云睡到过一起几次,但什么都没发生,什么叫她做了尉迟长云的枕边人?
她打量平整的床跟干净的帐中,除了自己的的确确睡在尉迟长云的床上,并没有什么特殊异常。石九笙从哪儿看出,她与尉迟长云有苟且?
难不成昨夜,又睡在了尉迟长云怀中?
这个不要脸的。
转念又一琢么。
昨日晕过去之后,确定自己是刚醒?
真的睡了一天一夜?
难不成尉迟长云趁她昏睡,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她并不知情?
石九笙以为闻玳玳在羞涩,不打算跟谢少昂走了,焦灼试探:呆呆是同意留下与我作伴了?
捏起谢少昂的纸条,闻玳玳将真情实感慢慢的往回收,常年待在尉迟长云这种老狐狸身边,岂会看不穿石九笙的醋意?
莫名有些伤感,自己真心以待的好姐妹,居然能想得出血债,用跟仇人朝夕相处过日子的方式来报仇。
念及石九笙当初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但也确确实实助她脱离困境过。
有恩在,便送她个解释:我与师父之间,除了蛊虫饮血的关系,再无其他。师父既许了你皇后之位,那就是对你有情,你们夫妻间鹣鲽情深的事,我就不自讨没趣了。
你?石九笙并没有因为闻玳玳的成全而有多高兴,用奇怪的眼神瞧着她,试图从中分辨真伪,与尉迟长云什么都没发生?昨夜明明。
更何况,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蛊虫。
呆呆,有关入夜之后的事,至今你能记得多少?
入夜?好生纳闷的问题。
闻玳玳正要问:哪一晚。
恍惚间,闻玳玳本就不高的情绪一下子跌落到谷底,黑暗,痛苦,灰败在脸上轮番上演。她先前压根儿没注意,被石九笙一提醒,迟钝发现,记忆一旦到了夜幕降临,就大片空白。
想到前几次,次次醒来都是趴在尉迟长云怀中。
阵阵惊心。
尉迟长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石九笙既问了,就必然知道些什么,毕竟稀奇古怪的事,找她准没错。。
闻玳玳迫切的央求石九笙告知,在床上一挪一动不要紧,身上的每一寸都充斥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特别是
。
恍若置身火海中烧灼的疼,让闻玳玳天塌地陷。
石九笙嫉妒的情绪膨胀已经不是一两日,在不甘心中,努力尝试平静的接受现实。闻玳玳虽极力否认,但面对她能轻而易举得到尉迟长云的妥协,纵容,宠幸,对石九笙来说是可望不可即奢望时。
这一刻,石九笙想不计后果的对闻玳玳动手。
一个小瓶子放在闻玳玳手心:你体内蛊虫的蛊主已换,不再需要隐主上的血,只需要.。
等等,后面的话闻玳玳不想听:不是说将蛊虫引出吗?为什么更替蛊主?
石九笙用无奈的语气细细说给她听:你种的情蛊,是寻常夫妻为了加深感情,表达对对方忠贞不渝才种的。此蛊并非毒蛊,于身体也没有什么太大损害。所以一旦种下,不可引出,只能更替蛊主。
尉迟长云这个大骗子。
费那么长时日,不惜损其自身,给她更替蛊主,难不成又想了什么新花样钳制她,若是不从,就借此机会来羞辱她?
身下火辣辣的痛在默默提醒她。
会不会那些遗失的记忆中,全是他丑恶的嘴脸。
目光不自觉重新放在破损的床栏上,不细看真没发现,上面还有飞溅没有处理干净的蜡,床上为何会有蜡?
一看就是刻意撒上去的。
难不成?
闻玳玳抱紧了自己手臂,心脏开始剧烈的扭曲,屈辱感让她气到浑身颤抖,无法自持。
欺!人!太!甚!
他居然在灭她族人后,当夜又拿她当做寻欢作乐的玩意。
那之前的每一夜呢?次次在他身上醒来作何解释?
他古古怪怪,躲躲闪闪的目光难道也是因为对她做了卑鄙龌龊之事?
尉迟长云,成日自命清高,装什么凛然不可犯装,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要宰了你!
不顾石九笙阻拦,冲出营帐。
第122章
忙完明日攻城部署时,差不多已临近黄昏。
各方世界国君已经回去休息,剩下主将,都在指挥帐内紧张关注前方传来的消息,方便随时商量,随时给出近乎完美的对策。
近日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被闻玳玳折腾惨的尉迟长云也是寸步不敢离,向来注重无论置身何地何时都要拿出片刻恢复精神,养养元气的人,时下困意袭来,眼是片刻不敢合上。
他起身,站在营帐外,打算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这时,山山端了碗药过来:太子,现在喝吗?
尉迟长云如今的身份完全大白于天下,自然不能再隐匿身份称之为主上,影响士气。
尉迟长云疲倦到连抬眼皮都费劲,看也不看是什么,伸手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山山心疼自家主子眸中苦熬的红血丝,破损多伤的嘴唇,还有不忍直视刻意遮掩,却逃不过他眼的累累伤痕。
知道主上是想用闻玳玳宣泄的方式来赎罪,求得片刻心里不那么难受。
第不知多少次苦口婆心的奉劝:太子,要不要喝碗热粥,您从今早吐过之后,一直没再进食。军医说了,空腹喝药,于胃的损伤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