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几声悦耳的低哼。
说实在的,除了二老,闻玳玳在龙池卫中算是在男人堆里长大,除了尉迟千澈,这位草莽兄无论说话还是不经意的轻笑,都有浓烈的感染力,简直比陈年佳酿还有香醇,总是让她忍不住对他产生好奇。
反正都是要拉近关系,那就夸夸他。
闻玳玳收起尉迟千澈吃完的粥,递过帕子等他净完唇与手。
一本正经的唤了声:长云哥哥。
嗯。被迫听了七日,算是刚刚接受自己从六年嫂嫂九年师父,到现在暂时长云哥哥称呼上的转变。
你长什么模样,好看吗?听哥哥声音应该是个俊美男子。
尉迟千澈不紧不慢的将帕子叠好,放在手边的案几:天天把师父供若神明,放在心坎儿,现在又对别的男子感兴趣了?
闻玳玳:这不是好奇吗?再说我也不会一直瞎着,哑医说,我眼内有被火药伤到没有消散的瘀血,三个月后,会逐渐恢复。我是担心你的伤提前养好,再出去给关听肆卖命,我没法给你收尸。
你倒是连我身后事都想好了。尉迟千澈话刚落音,怔住。
闻玳玳早就预料他会拒绝,趁其不备,先发制人,临机制胜。
倾身。
一双软绵绵的手,齐齐整整放到尉迟千澈的脸上。
从小看到大,重活几世,就算恐怕失忆化成灰都不会忘记,比春日鲜花还要柔嫩芬芳的稚嫩面容,猛地拉近,几乎鼻息对鼻息。
闻玳玳好似不知两人到底有多近,刚瞎没有经验,也完全没有男女之防,浑身是胆的非要用手瞧个明白,用力在精雕细刻的五官上描绘它应有的轮廓。
尉迟千澈微微后仰,本想忘记徒弟的逆天剖白,又一遍一遍在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很是不适,他深深蹙起眉,刚要错开脸。
别乱动。
又重新被闻玳玳硬生生掰了回去。
别无选择,尉迟千澈尽所能的微微后仰,垂下狐狸眸子,静静凝视她的认真,心不在焉的听她喋喋不休的回应。
你的眉很锋利,不浓也不淡,刚刚好。
你是眼皮是外双,眼尾上挑。
鼻梁很高,跟我师父一样。
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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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师徒俩。
第54章
摸唇的手不知为何慢下来。
被捧住脸,全身不适的尉迟千澈眉眼几乎都要皱在一处。
粉润拇指不知轻重的揉捏,来来回回,似乎想在尉迟千澈唇上确定什么。就在快要磨破皮,尉迟千澈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的时候,终于停手。
你一个大男人下唇有樱珠呀!
尉迟千澈:
手感还不错。
尉迟千澈:
可能是自己养的孩子长大又过分怀念小时候,曾经的亲密一去不复返。
对她纵容惯了。
以至于闻玳玳将心意公之于众,闹得整个龙池卫都沸沸扬扬传开后。尉迟千澈觉的两人独处起来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偶尔还会有些许反胃。
并非是觉的闻玳玳恶心,而是十分不理解且相当抗拒她惊世骇俗的想法。
盘算寻个合适的机会,以陌生人身份劝她回头是岸才对。
一个冷颤。
欠妥的手已摸到了喉结。
凛然正气袭来,将不老实的小手拿下来交叉禁锢住:你师父难道没有教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摸了半天,脑海什么也没勾勒出来的闻玳玳正气馁,一时挣脱不掉:既然男女授受不亲,长云哥哥是在干什么?
铁钳般的手接着松开了。
勿要再碰我。语气充满冷厉的警告。
琢么抽空再多摸几次,或者多摸几个人才能积累经验,听草莽兄这么一说,闻玳玳调侃:想不到长云哥哥还挺保守。
转了转仅被草莽兄握了一会儿,就已经酸痛的手腕,要知道她自将战魂舞与斩魂剑融会贯通后,在反应跟手劲儿方便,一般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连苍羽都扛不过她迅疾的杀招。
她记忆犹新,刑场那天石九笙说过,斩魂剑是临渊传国剑法。如此绝世,区区一介草莽居然能轻松钳制住她,那此人的武功应该不在师父之下,这就说得通关听肆为什么如此重视草莽兄了。
如今是完全不会指望关听肆了,若是此人能为她所用。
听出闻玳玳满无关痛痒的轻蔑,尉迟千澈不自觉端起师父的架子,教诲训诫:在十方世界无论是哪一国,对女子的包容性、容忍度都极低,纵使开明的东方世界孤月国,尊崇女子为尊,那些男子对女子的敬重相比起来也是寥若晨星。你要换一种方式想,男女授受不亲,实则在保护女子,让女子不受无枉的欺侮羞辱。
闻玳玳:。
这该死熟悉的紧迫感,山一样的压制力是怎么回事?
久违的,闻玳玳都想下意识跪地上,俯首反躬自责:师父,徒儿错了,下次一定克己慎行。
如若不是草莽兄与师父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她真要确定眼前的人是谁了。
此生被尉迟千澈一人欺凌管教就已经生不如死,如今还要再多个人想管她,蹬鼻子上脸,简直异想天开。
毫无自省之意,却因拉拢关系又不能争辩,用平日糊弄尉迟千澈那一套,无比心虔志诚的用力点头:长云哥哥说得对!
费尽心思指望哪怕她听进去一句的尉迟千澈:。
算了,反正这辈子闻玳玳别想脱离开他的视线,绝不可能再有师徒分开的第二次的两年,时下正乱,看的再紧点就是了。
两人相处。
从来都是闻玳玳不主动说话,尉迟千澈除了日常教诲,基本很少主动开口。
一番长篇大论。
让闻玳玳套近乎的高涨情绪,兴味索然。闷声闷气起身去叫人进屋收拾碗碟,顺便喊哑医给尉迟千澈换药。
瞬间冷下来的气氛,尉迟千澈目光沉沉的顺着闻玳玳脚步,一直蔓延到门处。琢磨斟酌方才用词,是不是哪里说的让她不舒服了。
又开始回忆,先前自己说教,她内心其实也是这副样子吗?
还是他想多了
正开门的闻玳玳,许是自小长在龙池卫男人堆里的关系,对男人的格外目光敏感,瞎了后,这种警觉无限放大清晰。
她知道草莽兄在审视、打量自己,且还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
什么意思?
他也意识到方才管得太宽,惹她不快了?
如果是这样,那绝对是一个好兆头。
一番不近人情的说教,何尝不是另一种关心?
嘴角得逞的一翘,还以为冷硬的石头终于被她焐热了点。
笑意没来得及收回,就感知门外好似有个人早早的候着了。
这么及时?
平日哑医喜欢磨蹭个片刻。
刚要打招呼,既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感,让她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哑医。
平日,但凡能进这间屋子伺候的人都会自报名讳。而此刻守门的江湖好汉不知去了哪里。
本能戒备:你是谁?
听着什么东西一放,叮叮当当,像是哑医的药箱。
直径来拿闻玳玳的手。
闻玳玳下意识一缩,以为要过招。
两个字已经飞速落在她的掌心之上。
别怕!
闻玳玳:难道对方不会说话?
紧接着,几个字又急急落下,试图让她明白理解。
果然跟自己预料没错,闻玳玳收回戾气:你说,哑医上山采药未归,你是哑医的徒弟,小竹?两手交叠的地方,虽然对方指尖有不少薄茧,她还是能明显感到对方是个女子。
叫小竹女子确定的在闻玳玳掌心轻点。
会有这么巧的事,师徒二人都是哑巴?
该不会关听肆担心师徒俩将寨子里什么秘密说出去,特意将他们给毒哑的吧。
真是跟尉迟千澈一样狼心狗肺,果然,烂|人最配烂|人。
天下可怜人多的是,闻玳玳已经自顾不暇,匀不出多余空闲与关怀同情他人。
反正与她没什么关系,一侧身示意他可以进去给草莽兄上药。
岂料,小竹没动,而是拽着闻玳玳的手写道:眼睛还疼吗?
有点意思。
好多了。闻玳玳冲来自陌生关心的小竹一笑:进去吧,长云哥哥在等。
叫小竹的女子又在她手心点了点示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