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但她现在还在跟他说话。
“月月……”
第120章 好狠
门最终还是被破开了。
在江月还一无所知,拼命挤着哭腔的时候。
周颂年一边花言巧语地哄她,分散她的注意力,听到她没受伤,很是松了口气。
高望带着一大帮保镖上来,周颂年示意他们压低声音,快步走过来。
陈琳深感不妙,但不敢在周颂年的面前轻举妄动,给江月传递消息。
“月月,你把门打开,我们谈谈。”
周颂年嗓音温润,三秒后,没听到江月的回答,他推测她不在门边。
砰——
门被人重重撞开。
几个保镖顺势涌入。
江月还坐在沙发上一脸懵,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问题,立刻挤出眼泪:
“周颂年你这个骗子!”
骂声中气十足。
周颂年很是松了口气,连忙到她身边,没敢坐到沙发上,怕刺激她,只得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窥探她。
“月月,对不起。”
周颂年诚恳道歉:“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你能原谅我吗?”
他说着,又试探性地想去握她的手。
江月一把将他推开,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周颂年也跟着起身,要去追她,几个保镖堵在门口,她走投无路,捂着脸落泪。
周颂年从背后揽住江月的肩膀,牢牢地抓着她:“月月,别跑了,你出不去的,你为什么要……”
他话说到一半,却是哽住。
因为他看见江月从口袋里拿出水果刀。
江月颤着声说:“你离我远一点……”
要是现在就被抓了,戏还怎么往下演?
江月是早准备好了,她带着刀进的房间,本来是要先给自己来上一下,施展施展苦肉计吓人。
但水果刀刚对上手腕,江月比划了几下,死活下不去手。
那可是自己的手,又不是别人的。
白嫩嫩的手腕,割到还不得疼死!
江月平时不小心撞到桌角都要委屈半天,哪里舍得往自己身上喇刀子。
她又不是没痛觉的纸片人。
苦肉计不成,江月就只能另辟蹊径。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感谢风油精,弥补了她演技的不足。
“你就一定要逼死我才甘心……”
周颂年呼吸都屏住了,他松开手:“月月,你冷静些。”
“你让他们都出去。”
江月把水果刀横在手腕上,周颂年不敢碰她,怕她划伤。
他对着那些保镖们下令:“你们退出去!”
保镖们面面相觑,但没敢逗留,都退到了门外。
周颂年看着江月朝他转过身,她仰着头,看向他的眼神里透着决绝。
江月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透着凄厉,她总算说出了那句著名霸总文学名句:
“周颂年,你好狠。”
周颂年只看着她落泪的脸,仓皇无措的,惹人怜爱的,像他们婚礼的那一天。
……
婚礼要开始了。
但后台的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过来。
他们七嘴八舌,面目慌张,对着他说:“新娘不见了。”
江月跑了,在他们的婚礼现场。
周颂年没有生气,他只是困惑,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跑,明明一切都合了她的意。
那天很多人都在找她,隐秘地找,背着宾客跟新人家属。
没有人想让这件事闹大,那会让这场婚礼变成一个盛大的笑话。
周颂年也在找她,婚礼场馆两千多平,占地面积大,光是休息室跟接待室都有几十间。
但他偏偏有预感。
穿过重重花墙,周颂年找到衣帽间。
他拧开门锁,走了进去,白色的西式雕花衣柜很大,大到能装下一个穿着婚纱的新娘。
也很小,婚纱裙摆没能全挤进去,边缘卡在衣柜下缘,像是灰姑娘不慎落下的水晶鞋。
一种天注定要让他找到她的破绽。
婚礼最终还是正常举行下去。
过程坎坷,人员纷乱,谁都没有好脸色,相关人员不开心,围观群众看好戏。
这就是他们的婚姻。
……
周颂年那时候就很想问她,但没问,疑惑积压到了如今,才能脱口而出。
“月月,为什么?”
极其笼统的问询,没有一点指向性,让人难以回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声音轻到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江月依旧落泪,风油精涂多了,有点止不住:“是我要问你为什么!”
江月瞪着他,水果刀刀口从对着自己到对着周颂年:“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身边,愚弄我很好玩吗?”
“颂年,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这样对我。”
江月恨恨地说:“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们可以协议离婚,各自分开,但你偏偏要骗我,在我以为你爱我的时候,曝光我爸爸的病情。”
“你好残忍!”
第121章 恶女
周颂年兀自镇定下来,他对着江月说:“月月,你先把刀放下。”
“我们之间有误会。”
周颂年说:“月月,我没做过算计你的事情,如果我要那样做,那为什么要找你,让你来我身边?”
他一字一句跟她分析:“曝光你的爸爸对我有什么好处?月月,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果我要跟你离婚,直接签字不好吗?”
周颂年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江月表示不听不听。
“你不要再骗我了!”
江月情绪激动,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看上去透着一股子神经质:“你一直在算计我,你想要逼疯我,想要让我跟我爸爸一样被关到精神病院里……”
周颂年眸光一黯,在他看来,江月的状态明显不对。
她的想法太过偏执,像是钻了牛角尖,陷入了她自己的想象。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精神疾病是有可能遗传的,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旦碰到刺激源就会爆发,然后把患病者本人的脑海炸成一片混乱的废墟。
江肇发病后多次跳楼自残,还殴打过几次护工。
他有着明显的攻击倾向。
而江月……
她从来没有去伤害过别人。
她性格太软,被逼急了也只是无助落泪,等到他面前,也不会主动告状,而是忍着委屈,对着他强颜欢笑。
周颂年想到周家老宅发生过的事情,只觉得心脏僵冷。
尤其是他听到江月说。
“我不会如你的意的,你们休想逼疯我!”
江月说着,刀刃对准了她自己。
兵行险招,她打算要是周颂年不来拦她,她就假装摔倒,然后把刀丢出去。
周颂年的反应比他们两个人想得都要激烈。
一切发生地猝不及防。
等到他们都回过神来,水果刀已经被他抢下,远远地丢到了门外。
光洁地面上滴滴答答落下许多血珠,很是渗人。
江月很是吓了一跳,都顾不上装疯,上去握住他的手。
“周颂年,你疯了!”
周颂年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西装被打湿,黏在伤口上,里面的白色衬衫被染得殷红。
看着就疼。
江月深吸了口气,周颂年这人特小气,现在被她划伤了,肯定记仇,日后指不定要怎么找她算账呢。
她当即落泪,帮他压住伤口上方止血,又带着哭腔:“你抢什么?知不知道会划伤你,你是故意要让我愧疚对吧,你真是一点都不想让我好过……”
她倒打一耙。
周颂年反而笑了。
江月离他很近,盈盈落泪,粉白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明明伤了人,她反而哭得比受害者还可怜。
她看见他面露笑意,却是一愣,有些惊慌,但手依旧压在他伤口上帮他止血。
像一只呆愣愣的小狍子,明明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偏偏要站在原地,睁着圆溜莹润的眸子,与捕获她的猎人对视,好似无处可逃。
周颂年情不自禁,在她垂着泪的脸颊上亲了一记。
江月更是慌了,她瞪着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吓到你了。”
周颂年抱歉道:“我不是故意的。”
江月泪落得更多,这次是真吓哭了:“你干嘛啊,你都流血了怎么还这样……”
她哭哭啼啼,周颂年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要帮她拭泪,结果抹了点血在她脸上。
“你还笑!”
江月想骂他,又怕被他记恨,毕竟她真伤到他了,未免有些心虚。
只好一边帮他压着伤口,一边扯着他到门口。
那些保镖碍于周颂年的威严,他没叫人,他们也不敢随便进去。
现在周颂年被江月拖着出来,也是一个个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