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江月最恐惧的事情就是跟变成母亲一样的人。
“月月,你太悲观了。”
周颂年想象不出江月所恐惧的那副画面。
他只觉得担子又重了些。
他以后会有一个私生子,一个会闹出轩然大波的定时炸弹,彻头彻尾的赔本买卖。
但江月难道就让他赚大发了吗?
赔本买卖他在她这里不止做了一次,沉没成本大到惊人,如今不过是接着续摊而已。
反正周颂年有的是钱。
“你没必要那么害怕,我保证从现在到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不会吃到苦头。”
周颂年拉着她的手,跟她分析:“我们可以去请那些专业的医学团队、月嫂、营养师、健身教练……让这些人帮你调养身体。”
“如果你怕小孩太大了,生不下来,那就让人教你怎么控制它的体重,我不讲究迷信,不要求你一定要生什么六点六,八点八斤的小孩。”
他们这圈子追求这种事跟疯了一样。
还有人为了追个好日子好时辰,强行让产妇催生或者硬挺着晚生。
周颂年都想象不到江月挺着肚子被那样折腾的模样。
准确来说他根本想象不到他们会有孩子。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但他必须跟她谈这个。
在他看来江月有些执拗的性子。
她天性如此,周颂年不大喜欢,但有时候也会觉得能窥见那么几分可爱之处,他不喜欢。
“营养针也好,无痛也好,镇痛泵也好,到时候统统都让人用上,我知道你害怕,尽量不让你疼。”
他说的很有条理。
江月想:‘他是在谁那里做足了准备?’
反正不是她。
江月抿着唇,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她以后再也不要让他碰她。
但是他不让。
她的手就只能待在他的掌心里,就像她这个人。
“你想让我把这个孽种生下来。”
周颂年冷声何止她:“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它以后会听到的难听话更多!”
江月垂眸,尽力不去看他:“它以后要叫你什么,又叫我什么?是叫你爸爸,然后说我是外面养着的阿姨,还是叫我妈妈,然后问你是谁,为什么总是来我家,又为什么总是不回家?”
周颂年的母亲郑惠,早对外放出了话。
她不许除了宋墨挽以外的女人进门。
——当然,比宋家更有权势的人家,她一定万分欢迎。
她对外的发言,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周家内部的想法。
他不可能娶她,但她却要生下他的孩子。
周家可能会认有自家血脉的子嗣,到时候江月就会变成绑死在周颂年这条船上的“外室”。
他们不会让她这样的人养周家的孩子。
如果周家不认,她就要带着孩子一起坐冷板凳。
谁知道周颂年的新鲜感能持续多久,哪有人包养情妇包养五十年。
他迟早要抛弃她。
“一个不受人喜欢的私生子,跟着我这样傍大款的小三情妇,有什么好处,到时候是你们周家要抱走去养,还是丢给我,或者丢去福利院……”
“说够了吗?”
周颂年冷笑:“你不要总是说这些无边无际的臆想,我说过我会负起责任。”
“什么叫负起责任。”
江月喘不过气:“把它生下来只要养活就叫负起责任吗?我知道你有钱,但我不要,你想要孩子,宋小姐也好,别的小姐也好,她们都乐意跟你生。”
“你想让这个孩子成为你未来婚姻里的一根刺吗?”
周颂年眸光深深,他盯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说:“江月,你似乎没有明白,你本人已经是我婚约里的一根刺了。”
“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江月觉得周颂年对宋小姐因为她闹出来的事而要离开,他对此肯定有怨气。
因为她听见他说:“不然你以为宋墨挽为什么要走?你太能闹腾了,她在向我施压。”
周颂年冷冷地看她:“你也是。”
江月很冤枉:“我对你施压什么了?”
周颂年说:“你在威胁我,江月,你在威胁我,你想用孩子拿捏我,就像我的未婚妻想用婚约拿捏我一样。”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又贪心。
宋墨挽是,江月也是,他两个人都不想满足,谁都拿捏不了他。
江月有些怒了,她瞪着他,很倔强:“我不威胁你,我也不拿捏你,我跟你分手,孩子我本来就不想要,谁稀罕你的东西,明天我就去打掉它!”
周颂年不受她威胁。
像是在跟谁赌气。
宋墨挽想让他赶走江月,一心一意待她,江月想打胎跑路,拿了他的钱洗手上岸享受美好人生。
她们都别想如意,就像他一样。
他敲了敲隔音板,隔音板被放下来,司机问他有什么吩咐。
周颂年说:“回家。”
江月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又折腾什么!”
周颂年一脸嘲讽:“拿身份证,恭喜你,你的孩子以后可以叫我爸爸了。”
“就像你一样。”
第80章 婚爱
他们到底还是结婚了。
都带着气,似乎都不情不愿。
反正江月是不情不愿,甚至可以说是在痛哭。
她意识到她变成了周颂年的某种工具。
她大部分思想是被他灌输教育出来,自然而然也能猜到一些他的内心想法。
江月哭着说:“你不要利用我!你要用我来做什么反抗?又或者拿我来刺激什么人?我又不是工具,我不要跟你结婚。”
周颂年理都不理,自顾自地去抽屉里取她的身份证。
又从保险柜里翻出他的户口簿。
还前段时间他因为跟老宅那边意见不合,怕他们生事,把该拿的资料都转移到这里。
不然他就得回家去偷。
堂堂大总裁在家做贼,传出去谁都没有面子。
万一不慎被工作人员发现,怕不是周家要全家人上阵来联合批斗他。
江月伸手去跟他抢。
周颂年直接把人按住,就听见她尖叫着指责他。
“周颂年你别太过分了!你不能因为宋墨挽跑了你就拉我来做替死鬼……”
周颂年额角青筋直跳,抓她抓得很紧:“对,你就是我的工具,我就是故意的,我的未婚妻因为你跑了,现在你正好顶上。”
他威胁她:“江月,你最好别对着我折腾,不然我就停了你的银行卡。”
这两句话影响力太大了。
周颂年不知道哪一句真正让她听了进去。
总之江月安分了下来,不再闹腾,她甚至不再说话了。
她被他扯着去领了证。
公车开道,加急办理,为了防止江月逃跑,道路两旁全是保镖便衣,几乎是押解着去领的证。
一切都是那么迅速,好像没有一个人动用过大脑仔细思量,全凭着一腔情绪做事。
以至于等两人冷静下来时,只能对着那张褐红的结婚证无言以对。
证件照拍得很不好看。
照片里的人是好看的,但是呈现出来的效果很差。
新娘像是被绑过来的一样,化过妆后眼尾尚存泪痕。
新郎更是像刚杀过三个人,现在血性未消,随时要把别人做成第四个受害者
——身旁扫兴哭泣的新娘绝对是他的首要目标。
照片有两张。
一张贴在结婚证上,另一张在周颂年随身携带的钱包里。
他偶尔会看,时刻谨记这场因情绪难以自控所造成灾难。
至于孩子,自然是个大乌龙。
该死的验孕棒诊断错误。
‘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产品,做得这么垃圾!’
周颂年心里骂完,然后翻了下,发现是自家集团名下的某个生物科技公司里的产品之一。
‘制作团队肯定有问题。’
周颂年暗自想着要派哪个下属去那家企业做产品调查,出错率这么高,别拉低了集团的公众评价。
对他而言,好消息跟坏消息都是江月没怀孕。
以及她身体被他养得非常健康,只是忌讳吃生冷食品,否则容易恶心腹痛。
——为此他没收了冰箱里所有的冰淇淋。
江月自然喜出望外,连连大呼:“太好了!”
又撺掇他:“我就说不用你负责,你看吧,没有,那天的那些事白做了,真不知道咱们吵个什么劲。”
她倒是高兴得很!
甚至还不停明里暗里暗示他离婚:“咱们结婚多儿戏一件事,宋小姐现在还没走,万一这消息爆出来,怕是要真气到她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周颂年面无表情:“她已经在计划出国了,托你的福,我现在被未婚妻甩了,如果按你这么做,我还要即将变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