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所以,他才会从小不受待见,最终长成如今这般心思深沉、阴狠毒辣的模样?
  察觉到萧凌川的目光,她慌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落在他怀里正眯着眼睛打盹的黑猫身上,脱口而出:“黑豹肯定不是有毒的猫。”
  萧凌川脸上浮起一丝阴郁的笑:“事实恰恰相反,黑豹正是南月猫与大邺猫的后代,它不仅性情暴烈,牙齿里还有毒,只要被它咬伤,必死无疑!”
  “什么?”姜姝宁只觉得毛骨悚然,“殿下,您是在说笑吗?”
  萧凌川冷冷地看着她:“我看起来像是在说笑吗?”
  “如果黑豹真的有毒……殿下为何还要将它留在身边?难道不怕危险吗?”
  “我留它在身边,是为了对付那些想害我的人。”萧凌川的语气森冷如冰,“怕危险的,应该是他们。”
  姜姝宁相信了,这的确是萧凌川这个疯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跟这黑猫十分亲近,却从未想过它竟然身带剧毒!
  “殿下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我?”
  姜姝宁心中忐忑,难以想象如果黑豹带毒的事被旁人发现,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萧凌川缓缓靠近她,笑得意味深长:“这样一来,我们之间便有了一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了。”
  姜姝宁:“……”
  萧凌川,果然是个疯子!
  第62章 后厨藏毒
  姜姝宁魂不守舍地回到相府。
  刚踏进大门,便见夏蝉神色慌张地迎了上来:“大小姐,不好了!三少爷又病倒了!”
  “怎么会这样?”姜姝宁秀眉紧蹙,心头一沉,“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奴婢也不知!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夏蝉催促道。
  姜姝宁不敢耽搁,立刻转身朝着西院疾步走去。
  凌芜也紧随其后。
  姜天泽昏迷不醒,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色泛着不寻常的红。
  姜姝宁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只觉一片滚烫,显然是发着低烧。
  “府医怎么说?”她问。
  夏蝉连忙回道:“府医说三少爷身子骨弱,病情容易反复,已经开了药方,府中的婢子正在煎煮!”
  “煎好后端来,我来喂他喝药。”
  “是,大小姐。”
  很快,夏蝉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走了进来。
  凌芜见状,连忙上前说道:“大小姐,让奴婢来喂三少爷吧。您刚从宫里回来,衣衫都还没来得及换呢!”
  姜姝宁正要开口,却听得床上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大姐姐……”
  姜天泽醒了。
  他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目光却一直紧紧地停留在姜姝宁身上。
  “三弟,你感觉好些了吗?”姜姝宁关切地问。
  “我……头很晕……”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姜姝宁轻轻按住。
  “别动,躺着吧,我来喂你喝药。”姜姝宁接过夏蝉手中的药碗,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凉后,送到姜天泽嘴边。
  姜天泽一边喝着苦涩的药汁,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姜姝宁:“大姐姐,你这身衣裳真好看。”
  今日姜姝宁进宫,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头上戴着镶了宝石的簪子,身着一袭亮眼的杏黄色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整个人明艳动人,较之往日更多了几分光彩。
  姜天泽心中酸涩,去见什么人值得她如此盛装打扮?
  “多谢三弟夸奖。”姜姝宁微微一笑。
  “我听说大姐姐今日进宫,是去拜见太后娘娘吗?”
  姜姝宁喂药的动作一顿,随即解释道:“不是。近来相府接连发生丧事,不便去拜见太后她老人家。”
  “那大姐姐是去见谁?”姜天泽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荣华公主想让我教她射箭,所以我去了一趟福禄宫。”姜姝宁语气轻描道。
  “荣华公主啊……”姜天泽低声重复了一句,神色却有些阴郁,“她是五皇子的亲妹妹。大姐姐,你该不会……心悦五皇子吧?”
  姜姝宁闻言,俏脸顿时一红。
  “三弟,不许胡说!”她低声呵斥道。
  姜天泽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无辜的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阴鸷。
  原来,五皇子就是大姐姐时常进宫去见的那个人……
  “大姐姐近来可有空闲?我想向大姐姐讨教几个学问上的问题。”
  姜姝宁笑着道:“那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身子康健了,我们再一起探讨学问。”
  “大姐姐最近不进宫了吧?我怕……又见不到你了。”他看着她,有几分委屈巴巴,像担心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姜姝宁想起今日在宫中与萧凌川的对话,以及他那戾气横生的模样,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进宫了!”
  接着解释道,“年关将至,府里事情繁多,你也要尽快好起来,到时候帮母亲一起准备年货。”
  “好!”姜天泽笑得眉眼弯弯,如同冬日里一抹暖阳,驱散了病容带来的阴霾。
  姜姝宁喂他喝完药后,又陪他闲聊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姜姝宁走后,姜三夫人走进屋内,看着脸色苍白、身子虚弱的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天泽,你又何苦?非要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还得忍受这汤药之苦。”
  姜天泽的唇角勾起一抹病态的浅笑:“只要能让大姐姐来看我,喝再多苦药,我都甘之如饴。”
  “天泽,娘不是要泼你冷水,只是姝宁将来是要嫁入皇家的,她不是你能够奢望的。如今你大伯已经决定将你过继到他名下,你留在相府继承家业不好吗?”姜三夫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之所以留在相府,就是为了能与大姐姐朝夕相处。如果她不嫁,我便和她以姐弟之名,一世相守;如果她执意要嫁……”姜天泽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戾气,“无论那人是皇子还是天子,我都绝不会让步!”
  看着儿子这副偏执的模样,姜三夫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劝不动他。
  罢了,她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儿子,从小便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如今他想要什么,她都会尽力去满足他。
  即便是大邺的皇子,也没有资格抢走她儿子心爱的女子!
  ——
  凌芜趁着陪姜姝宁去西院的空档,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后厨。
  她径直走向放在雕花木柜上的青花瓷罐,取出藏在里面的银针。
  昨日光洁如新的银针,如今已变得乌黑一片。
  果然有毒!
  凌芜的心头一沉,又掏出几根银针,挨个试探厨房里其他的瓶瓶罐罐。
  结果让她大吃一惊——这后厨里,竟处处潜藏着毒物!
  姜三夫人就不怕三房的人误食吗?
  还是说,三房上下,其实都知道她会制毒?
  正自思忖间,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凌芜眼疾手快,飞身跃上房梁,屏息凝神,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
  她看到姜三夫人走了进来,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瓶内的粉末倒入一个褐色的瓷罐之中,然后离开了后厨。
  待姜三夫人走远后,凌芜这才轻手轻脚跃下房梁。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褐色瓷罐,用帕子包了一点粉末,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后厨。
  ——
  这几日,姜姝宁深居简出,没再踏出相府一步。
  然而,她越是回避,应酬就越是主动找上门来。
  恰逢梅花盛开,太后懿旨下达,在宫中设梅花宴,邀请京城各府贵女赴宴赏梅。
  姜姝宁原以为,姜天赐的丧期未满四十九日,相府理应不会收到请帖。
  没想到消息才刚传来不久,请帖就送到了相府。
  姜家自然不敢驳了太后的颜面,姜丞相便吩咐两个女儿,务必精心准备,届时入宫赴宴。
  姜瑶真得知此事,心中既喜又忧。
  喜的是,她终于又能踏入那巍峨的宫墙之内,以准三皇子妃的身份,成为众贵女艳羡的对象,尽情享受那份荣耀与风光。
  忧的是,她担心姜姝宁会像前几次宫宴那般,将她的风头尽数夺去。
  毕竟,这是太后亲自设下的宴席,而太后对姜姝宁向来青睐有加,届时定会给姜姝宁不少展现自身才华的机会。
  该如何才能阻止姜姝宁参加这次梅花宴呢?
  忽然,姜瑶真想起姨娘曾告诉过她,她的三婶,姜三夫人,便是那隐姓埋名的南月毒师。
  既然是南月毒师,那她手中定然有不少奇毒,能够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毒,且症状隐晦,难以察觉,更无法医治。
  想到这里,姜瑶真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
  是时候会会她的三婶了。
  姜瑶真款款来到西院,姜三夫人见了她,面上堆起一抹谦卑的笑容:“二小姐来了。”
  姜瑶真上下打量着姜三夫人,见她低眉顺眼,一副恭顺懦弱的模样,实在难以将她与那神秘莫测的南月毒师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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