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姜嫄按他要求确实剪的很短。
“看看怎么样。”
刘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够短,再短特么都没了,他承认刚才错怪了程浦。
刘涌委婉的问,“嫄姐,你们这店平时有人来吗?”
姜嫄挑了下眉,“有啊,平常挺忙,如果烫头人多,有时候会忙到深夜,街坊邻居都在我们这儿剪。”
话落,似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姜嫄补了句,“今天我妈不在,所以人少一点。”
刘涌:“……”
平时人多,你一人看店时人少,甚至闲到打瞌睡,问题出在哪儿还不明显吗?!
姜嫄看向周瞻允问他,“你呢?”
周瞻允笑的腰都直不起了,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无福消受。”
姜嫄目光移向谢忱,看着最近一周都不怎么搭理她的人,不知道他最近在气什么。
却还是神色如常,瞟了眼他一看就花过大价钱精心修剪过的黑曜短发,他的头发并不需要剪。
怕少问一句,大少爷脾气又觉得被区别对待,还是耐着性子问,“你剪不剪?”
程浦刘涌几人都看向谢忱……
都有他们俩前车之鉴,已经很清楚姜嫄水平在哪儿了吧。
但凡脑子没病都不会剪了。
谁知听谢忱道,“剪。”
其他人:“……”
这特么都不是脑子有没有病的问题了,这是勇士,真正的勇士。
姜嫄打扫干净椅子,待谢忱坐下,要去拿围布的手微顿,多问了一句,“对什么面料过敏吗?”
谢忱愣了下,如实答,“化纤材质会。”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围布上,又道,“不接触太长时间没事。”
姜嫄:“……”
幸好多问了句,就知道不好伺候。
“等等。”说着她放下手中涤纶面料的围布,进了隔间去找棉质围布。
再出来时,程浦不干了,“姜嫄,你怎么不问我们过不过敏,有你这么区别对待顾客的吗?”
“你不是没过敏。”
程浦被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姜嫄看向镜子中俊朗的少年,“你想剪什么样的?”
谢忱从镜子中对上她略带笑意深褐色的眼眸,眼神闪烁,“都可以。”
听见这回答,姜嫄美眸一闪而过的诧异,点了点头,唇畔笑意加深,“那就剪短一点?”
“嗯。”
谢忱看着神色认真给他剪发的女孩,女孩方才随手用一根黑色皮筋扎起了发。
低着头时,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眸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姜嫄似乎做什么都很专注。
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似乎说了什么。
下一刻,女孩突然俯身,近的与他仅余咫尺,一双眼眸又大又亮晶晶,眸里满是笑意。
谢忱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毫无征兆的直直的对上了她的眸。
姜嫄看着他,开口也带着几分笑,加强语气道,“小谢同学,我说闭眼。”
谢忱睫毛轻颤了下,后知后觉的闭上了眼。
耳膜鼓动,只听得见耳边传来剪刀触及头发,轻微的‘咔嚓’声。
额前剪落的碎发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微痒。
不一会儿,吹风机‘呼呼’声响起,他能感觉到她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他的发。
随后,嘈杂声渐消,只听她笑着道,“看看。”
谢忱睁开眼,就见镜中的自己头发比先前稍剪短了一些,漆黑的短发干净又利落。
剪的很好看。
姜嫄笑看着他,小声问,“是不是给你剪的比其他人都好看,这下不气了吧。”
猛然间,谢忱只觉自己心脏似乎被重击了下,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上回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的事。
他因为那件事生闷气,这几天都没怎么理她,原来她知道,现在却是在哄他。
谢忱眸色漆黑深沉,闪动着熠熠光彩。
喉结微动,锐利的眸染上浅浅的羞赧,他轻应了声,“嗯。”
得到回答,姜嫄笑,还挺好哄。
这头话音刚落,就听刘涌道,“卧槽,你给他剪这么好看,姜嫄,你有没有良心,他是顾客,我们就不是了是吧?有你这样的吗。”
程浦仔细端详了谢忱半晌又看了看刘涌,中肯的摇了摇头,替姜嫄说了句公道话。
“你瞎了?发型还是那个发型,这特么全靠他自己的脸撑着,到底哪儿好看了。”
长成谢忱这样,剃个光头也好看,用得着归功于发型么。
姜嫄真是名副其实的糊弄学大师。
第38章 就说狗乐意吗?
姜嫄对谢忱有感激。
这大少爷面冷心热,在上周她被造谣的事后,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将网上的帖子清理的干干净净。
虽然他没说出口,她却知道是他做的。
但被人欺辱,她还是更喜欢自己来解决。
经过一周的调查后,周天下午姜嫄终于接到了警方的立案通知。
证据充分,案件简单。
姜嫄从警局出来时,外面绵绵细雨已变成瓢泼大雨。
溅起的雨水冲刷着她的鞋尖。
一辆名贵的宾利冒着雨停在了警局门口。
车门打开,下来一名西装革履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
男人在看见她的那刻明显愣了下。
神色有一刻的闪躲与愧疚。
愧疚?
姜嫄轻笑了声,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大雨里男人神色复杂的喊她小名,“圆圆。”
随后问,“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先去吃饭。”
姜嫄不明白姜明义突如其来的热切,这么多年她都快忘了爸爸是什么东西。
姜嫄神色平静,勾了勾唇,“就在这儿说吧。”
姜明义面色尴尬,索性也不再卖关子,直白的道,“圆圆,这事不要再追究了,凝凝被宠着长大,才会一时冲动做错了事,仅是造谣也就罢了,传播淫秽的名头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终究不好听。”
男人语气夹着严厉。
姜嫄看着眼前时隔多年没见的男人。
感觉格外陌生。
“爸爸知道你受了委屈,这事闹下去对你也没好处,总的说来这事你也有错,谢家跟郑家世交,凝凝从小喜欢阿忱,你招惹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招惹阿忱。”
“如果你是因为你妈妈报复我,圆圆,让你妈妈亲自来找我谈话,你还小,大人之间的事,没必要将你牵扯其中。”
这是时隔许多年,她头一回跟姜明义面对面谈话,却从未觉得他如此面目可憎,明明是郑凝做错了事,姜明义开口闭口却将所有的罪名推给了她。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姜嫄笑着,笑意却未及眼底,深褐色的眸越来越冷。
雨水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急流,整个城市淹没在倾盆大雨中。
沉闷的雷雨声中,姜嫄握了握衣兜里微颤的纤细指尖,轻笑了声,平静的道,“跟我妈没关系,她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希望她知道。”
“我要求很简单,郑凝在网上公开道歉,不止向我,还得向我妈。”
说到这儿,姜明义被岁月深刻的眉宇拧紧,极不认同的看着她。
“圆圆,我来这儿不是跟你讲条件,是劝你……”
“我知道,你也不光是为了郑凝的事,而是为了谢忱吧?”
姜嫄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潋滟的眸里,含着讥讽的笑意,虽然未曾一起生活,仿若陌生人,但她体内流淌的是跟姜明义一样的血。
她可太了解姜明义在想什么了。
谢家政商两界的地位举足轻重,这种家世万里挑一。
如果不是因机缘巧合同处一个学校,像谢忱这种人,她一辈子兴许都望尘莫及。
以谢郑两家的关系,强强联合是板上钉钉的事,更是绝无仅有的完美选择。
若是其他人不足以让姜明义亲自跑一趟,只因做贼之人心虚至极,唯恐是她们母女俩铁了心报复搅局,这才纡尊降贵,跟她这个黄毛丫头费这些口舌。
“我跟我妈只是想正常生活,对其他任何事都没兴趣,谢忱的事你该去对谢忱说。”
姜明义看着眼前已经亭亭玉立的少女,心中感慨,“今天我来这儿也是想见见你,你妈妈将你养的很好。”
说着轻叹了口气,“谢郑两家牵涉颇深,你们把事想的太过简单,年少的喜欢光靠一腔孤勇是没有结果的,人都会趋利避害,圆圆,爸爸只是怕你受伤害。”
“我知道你跟你妈妈怪我,但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这一番道貌岸然的话带了几分情真意切,姜嫄觉得有些好笑。
不再看那虚伪至极的嘴脸一眼,“不是所有人心思都跟你一样龌龊,没其他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