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她不由嘤咛出声,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躺在软榻上,眼前压下阴影,是男人清健的胸膛。
“陛下胸前这颗红痣,还同当年一样。”
男人俯下身轻笑,红痣米粒般大小,却鲜艳可爱,他真是爱极了。
“你之前见过?”
谢翊意味深长弯起眼尾,笑而不答。
他没有告诉她,三年前有一回无意撞见她沐浴,一眼便瞧见这颗红痣,当晚做了一夜春梦,将他活生生折腾了好几宿。
那时他就想,若是有一日能肆意舔玩,该是何等美妙。
“我不是在桌案前批折子吗?”沈绾慵懒抬眼,透过纱帘望去,只见衣物被整整齐齐挂在椸枷上,显然是被人有意抱到床上的。
她怎么能睡得这么死!
心中连连懊悔,明明答应了师父要日日勤勉,却还是忍不住犯懒。
“你都连批了好几日,陛下不累,臣却心疼。”谢翊轻柔替她抚按着肩颈。
“心疼我,还让我这般受累?”沈绾垂眸,示意男人方才所做之事。
可谢翊脸上却没有丝毫羞愧,厚脸皮道:“出力的可都是微臣……”
“你……”沈绾见他贫嘴,忿忿拍打。
谢翊见她又羞又臊,可爱得紧,心中忍不住发痒,“好阿鸾,我们……再来一次”
“唔——”
沈绾很快被夺去呼吸,“慢、慢些……”
被褥攥出褶皱,眼前纱帐变化出不同形状,摄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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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日,向来在朝堂上雷厉风行的女帝拉着自家姐姐,低声含羞诉起了苦。
“三姐姐,你看的医书多,不知道有没有那种关于房事的药方?”
沈葭诧异,“怎么,谢将军……不行?”
“哎呀,不是……”沈绾绞着手指,咬唇道,“他那方面……太频繁了些,我实在有些受不住……”
听到这话,沈葭抿唇窃笑,“谢将军身体好,总比不好强,这不是好事?”
“可他……”沈绾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诉说自己的苦恼。
“好了,我明白。”沈葭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这种事,到底是夫妻间的情趣,实在不行,我给他开张方子,让他断了这份心思,他若不从,就是抗旨,关起来,让他再也爬不上你的床。”
“可……可我又担心,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这样,还是他的身体确实比旁人……”沈绾无奈抚额,“若是我狠下心,再将他憋出毛病如何是好?”
“哈哈哈……”沈葭抚掌大笑,“想不到我们阿鸾这么会心疼人,看来谢将军的功夫确实厉害。”
沈绾跺脚:“三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好了好了,不笑了。”沈葭揽过自家妹妹,“闺帷之事,同他细细说明就好了。不过……你要实在受不住,就来个约法三章。”
第71章
窗外绣绒残吐,香雾轻扬,不知不觉已是暮春时节。
琉璃瓦檐下,宫娥鱼贯入廊,静候在女帝寝殿门口。
“手脚都轻点,别扰到陛下。”春桃低语提醒身后小宫娥,“等会进了门,眼睛别乱看。”
“是。”一众小宫娥屈膝应着。
天刚蒙蒙亮,再过半个时辰就是早朝时间,可耐人寻味的喘息和低吟仍不时从殿内传来。
小宫娥听得脸红,心中忐忑,“春桃姑姑,陛下她……”
“嘘——”春桃回眸示意,小宫娥立即噤声。
昨夜陛下折子批了一半,皇夫便来了,夜里要了三次水,这会儿怕是还没起。
可早朝的时辰快到了,陛下一向勤政……春桃正琢磨,忽听门缝吱呀一声打开。
谢翊身上套着宽袍,衣带松松系在腰间,长眸半挑,语调慵懒:“进来服侍。”
“是。”春桃忙应声,低头领着一众宫娥步入。
殿内湘帘垂地,经过一夜缱绻,留下挥之不散的靡香。
春桃也不敢大喘气,谁都知道,但凡皇夫侍寝,陛下总比平日起的晚,也更加贪眠。
“阿鸾,”帘后传来男人的轻声耳语,缠绵至极,“该起了……”
“唔……”女帝撒娇般嘤咛一声,似是隐隐有些嗔怪。
昨晚他折腾到半夜,天刚亮又缠着她弄了一次,就是因为当初的“约法三章”。
原来自那日与沈葭商议后,沈绾以国事繁忙为由给谢翊立下规矩,每月唯有逢双日方可同房,可谢翊怎耐得住这性子,不出半月,他就将常规国事理清,为沈绾代劳了大半折子。
除了为自己幸福着想,更多的是心疼,他的阿鸾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为了受苦受累的。
沈绾这下没了借口,正愁如何搪塞,没想到谢翊竟大发慈悲,答应每隔三日可“休息”一日,沈绾才松了口气。
前日恰好没有传召,可谢翊仍旧抱着她睡了一夜,只是这头饿狼不过缓了一日,竟那般饥渴。
想到这,沈绾不由头疼。
锦被滑落间,腰窝露出点点红印和齿痕,看起来好不可怜。
春桃只瞥了一眼,很快移开目光,她若没记错,方才皇夫的颈肩也有类似红痕。
“都批完了?”沈绾懒懒伏在枕上,瞥了眼案几上整整齐齐落好的折子,每个音符都带着困意,“可有要紧的?”
“都批完了,”谢翊轻柔将人抱在怀里,耐心替她换着衣服,吻了吻小巧的耳垂,抬眸吩咐道,“你们先下去,等一刻钟再进来。”
“是。”春桃不敢怠慢,将手中物件放下后,领着宫娥退出殿门。
殿中静谧,男人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落在耳畔。
“北疆一带自正式开通商路,各路生意活跃,人口集聚,边防守卫也需紧跟调整,兵部昨日拟了方案出来,还待合议;工部未雨绸缪,为免今年春夏水患频发,奏请修堤筑坝,此事也需六部共议。”
谢翊捡了两个要紧事件回答,颇为心疼地替她揉着腰窝。
“嗯,”沈绾应着,“你这些日子怎这般殷勤?”
“身为陛下的皇夫,怎可让陛下日夜辛劳,这些事自然要为陛下分担。”谢翊笑答,俯下身又要吻她。
沈绾偏过头,埋怨:“你明明是另有图谋。”
她懒懒偎在他怀里,即便想躲,总是躲不掉,唇齿纠缠间,沈绾竭力找回呼吸,“还要早朝呢……”
“嗯,”谢翊鼻尖低低嗯了声,“就亲一会。”
自从二人成了亲,他发觉自己好像病了一样,无时无刻离不得她,恨不得将她融进血肉,揉进骨髓。
“都是汗……”沈绾推了推,纤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羞赧娇媚:“下面……等会又……”
她没再说下去,男人总是这般索求无度。
好在谢翊知道心疼她,除开床上这些,日常的国事分担、饮食起居,即便是再小的事,他都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简直是将她捧在手心里伺候,不敢劳累半分。
有时,她倒也蛮受用。
“知道,不会误了陛下早朝的。”男人吮舔着耳尖,像是怎么都亲不够。
清晨在二人的甜蜜间结束,沈绾很快梳洗完毕去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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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初雪。
寝殿内薰笼正旺,暖意融融。沈绾向来勤勉,即便是午休时间,也会在小憩后抽空处理今日要紧的国事。
“半个时辰后,让丞相来见我。”沈绾抱着手炉吩咐,一旁的春桃得了令,忙派人下去传唤。
她如今已是沈绾身边贴身侍奉的掌事宫女兼侍笔女官,其他宫娥太监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姑姑”。
“陛下,”春桃呈上一封折子,“这是南边送来的。”
沈绾接过,细阅了一番,眉梢渐渐染上喜色,“想不到平西王府的小世子,这么快就出生了!快,替朕准备一份大礼,这可是朕的第一个侄儿。”
春桃笑道:“瞧陛下高兴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得了麟儿呢!”
“李大哥和凌娩是对良缘,他们能真心喜欢彼此,如今又有了孩子,朕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沈绾不由想到当日见到凌娩,她曾说:“以前我不想让李大哥知道那些不堪的过去,可不曾想,到头来是我自欺欺人,他原来什么都知道……”
沈绾:“知道也未必是坏事,那些过往不过是一段微末的人生经历,要怪就只能怪人生的际遇、命运的无常,错不在你,你又何必纠结于过去?”
“是啊,”凌娩点头,“所以我想好了,与其自苦,画地为牢,不如与他坦诚相对,我想唯有真心对待彼此,才能真正收获幸福。”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沈绾并不清楚,只记得约莫过了大半年,李大山竟亲自请她赐婚。沈绾真是打心眼里高兴,为彰显凌娩英国公嫡女身份,特封她为长英郡主,促成这段姻缘。
正想着自己该送份什么礼,忽听门外内侍通传,“陛下,丞相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