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谢翊原没有想到沈绾会这么快吻上来,还没来得及低头,敏感处就覆上一片温软。
好似有千丝万缕条电流流过身体,激起密密匝匝的酥麻,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在极速倒流,冲刷尽所有理智。
腰间桎梏猛地一紧,沈绾感到后脑勺被扣住,掰着向后贴去,男人的吻如狂风暴雨,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被亲得合不拢嘴,晶莹丝线流过嘴角,淫/靡又狼狈。
整个身子想要往后缩,可旋即被人一转,压到石墙上,再无逃避的余地。
阿连鲁急得满头大汗,转过街角踏入深巷,尽头处的花墙随风摇曳,绚烂夺目,若是搁着平常,他定会摘几朵回去,送给姐姐。
可现在满腔焦急和担忧让他再没有心思想其他,姐姐大病初愈,市集又混杂,若是碰上什么危险……
越想越不安,额角的汗珠在烈阳下如掉线的珠子,滴答落个不停。
深巷寂静,唯有风吹婆娑的花影,阿连鲁呼了口气,步子刚要折回,一阵娇软低吟乘着微风飘入耳间。
他听力一向很好,那声音时断时续,难耐又压抑,好像——是从花墙后面传来的。
奇怪,是有人在哭吗?
他按下心中好奇,步子悄然靠近。
花枝繁密,将矮墙遮挡得严严实实,他刻意放缓步子,避免惊动旁人。
刚走几步,娇吟声越发明显,仔细一听,竟混着几声暧昧低喘。
阿连鲁未经人事,心中根本没意识到什么,只当是花墙后有人受欺负,一想到或许是姐姐,心头一紧。
花枝被倏然拨开,隔绝已久的阳光肆意倾洒,映出墙角一对缠绵“鸳鸯”。
只是男人的肩背过于高大宽阔,怀中女子被他抵在墙角,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几缕凌乱发丝垂在臂弯。
因被不速之客打扰,男人不耐偏头,却只露出半张脸。
阿连鲁心下莫名一顿,他从未见过那样一双阴鸷的眼,幽暗、冰冷、狠戾,还交织着一抹不知名的欲望。只简单瞥他一眼,就好似要将他劈穿。
“滚!”
男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可每个音节都像是被烈火焚过,极具威慑力。
少年被这道汹涌又锋利的火焰震住,神经只迟钝片刻,忙匆匆退后。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男人这记眼刀杀得片甲不留。
潜伏在体内的某颗因子在此刻蓦然冒出头,那样亲密的姿势、令人心猿意乱的呻/吟,无不在昭示着……
停滞的神经倏然一跳,他好像……撞见了不该撞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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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绾没想到阿连鲁会找来,被发现那一瞬,她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
阳光洒落又消失,少年的脚步只停留片刻,渐渐远去。
沈绾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失望多一些还是轻松多一些,但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男人的恶劣早已超出她的想象。
缠吻的唇瓣倏尔一痛,熟悉的铁锈味再次在口中蔓延开,男人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沈绾松开齿关,一直在攻城略地的唇才稍稍松开几寸。
“疯子!”她的思绪其实并未明晰,可满腔委屈无处宣泄,漫到嘴边只能化成一声叱骂。
血珠嫣红,男人轻勾薄唇,像是被骂爽了,眼底笑意愈发浓。
他本就是个疯子,一个觊觎她一切的疯子,从身到心,他渴求了整整三年。
之前因为她的示好,他才披上了人皮伪装,哪怕知道她的敷衍与掩饰,可只要她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他可以一直陪她演下去。
直到那晚,她说自己会舍弃他,更从没想过交付真心,长久以来紧绷的弦霎时断得四分五裂,他像个自欺欺人的小丑,一直演着只属于自己的闹剧。
如今看见她和其他野小子亲亲热热,无法遏制的妒火顷刻烧尽理智,也烧毁他所有温柔伪装的面具。
舌尖舔了舔唇角,狂热痴缠的吻再次欺上,沈绾无力再挣脱,呼吸被寸寸夺走的同时,就连残破的意识也一起远去。
【作者有话说】
哦豁~雄竞修罗场,谢狗还是略胜一筹~
谢狗(汪汪):老婆,不可以有别的狗!
第53章
沈绾醒来时,已是金乌西沉。
她仍旧躺在自己的帐子里,仿佛花墙下的一切不过是场梦。
按照伙计的说法,他们在街角发现了她,古伊顿说她是中了暑热,所以才昏迷不醒。开了两剂药服下,半日便恢复了精神。
“姑娘,今日的事我都听说了,”古伊顿垂着眼睑,满面肃容,“当日把你从湖边救回来,我就猜到你来历不一般,你是在……躲避拓摩官兵的追捕?”
轻如蝶翼的羽睫微颤,沈绾凝眸不语,算是默认。
古伊顿晃了晃矮胖的身子,心中了然,“姑娘不必担心,我们西桓人行商天下,讲究的就是‘诚信’和‘义气’,大靖立朝以来,对我们处处打压,我们也不会上赶着巴结他们,他们捉他们的人,我们做我们的事。”
沈绾眉间浮上歉意,“只是这样……会不会连累你们。”
“嗐,说什么连不连累,”古伊顿摆摆手,“姑娘不是还要帮我开拓马匹生意?我们现在可是合作伙伴,保证姑娘安全,是义不容辞的事。”
“不过……”古伊顿默了片刻,从旁取来一只木盒,“今后为了避免麻烦,姑娘不妨戴上这个,万事也行得方便。”
沈绾随手打开木盒,倏尔视线一顿。
这里面——竟是张人皮面具!
一些熟悉的记忆浮现而来。
清浅瞳仁只滞了片刻,旋即敛去,“还是古老板想得周到,多谢。”
**
商贩将三十匹马送来的第二日,沈绾没有耽误,立即开启了她的驯马计划。
草原之上,一匹匹烈马犹如一道道疾驰的黑点,紧密且有规律地遵循既定路线奔驰,稍有一两匹大着胆子想要越过矩线,裂过晴空的马鞭就会毫不犹疑落下,透过皮肉化作凄厉嘶鸣。
沈绾一身劲装,扬鞭策马,马鞭上的繁复图纹在阳光下闪着细碎金光。
凭着早些在御马司的经验,她定下了一套周密的训练计划,从喂料、训练到看护,事事亲力亲为,日复一日,从未有一天懈怠。
商队众人皆为诧异,他们没想到沈绾虽然年纪不大,可这饲马驯马的手段却如此老练。
三十匹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饲养起来并不轻松。当初沈绾夸下海口,古伊顿只当她是一时兴起,可这些日子下来,不得不对她改观。
没想到一个女娃娃,竟有如此毅力和魄力!
暑气在大草原并未威风多久,携着初秋的凉意便悄悄闯入,于早晚的清风间崭露头角。
铿锵有力的马蹄哒哒飞过草地,扬起丝滑鬃毛,只要细看,不难发现每一匹马儿身矫体健,斗志昂扬。
随着一声哨响,马儿快中有稳,分作三排一字列开,紧接着前蹄一跃,敏捷的身形划出完美弧度,迅捷越过前方陷阱。
“好!”古伊顿站在小坡上,望着眼前训练有素的马儿激叹出声。
“古老板,不知这批成果可还满意?”沈绾手腕袖子高卷,露出一截白皙却紧实的腕骨,掌心虽被缰绳磨出层层薄茧,可她却浑然不觉,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哎呀,你这些马说是战马也不为过。”古伊顿双目放光,他虽未涉猎过马匹生意,但也知道这样品质的宝马,定是能卖出好价钱。
“不错,这些的确能够达到战马的标准,”沈绾笑了笑,毫不掩饰野心,“不过这些马充其量只是二等,只有经历过战场上的磨砺,才能真正称得上战马。”
“你放心,这些马,我一定给你卖出高价!”
“古老板,这是答应了?”沈绾眉头微挑。
古伊顿哈哈一笑:“有姑娘在,我就是得了株金钱树,谁会嫌银子扎手?这生意若再不做,可就真是自己堵自己的财路!”
沈绾跟着轻笑,清浅眼底透出少见的锋芒,“好,咱们既然要做,就不能只止步于此,要想真正开拓马匹生意,就要驯出最好的马。”
古伊顿眉头一顿,疑惑道:“姑娘的意思是?”
“汗血马!”沈绾轻吐出三字,却字字有力,“此类马本就资质超群,如果再稍加训练,定能独步天下,到时候自会吸引实力雄厚的买主,即便后续流入市场,也是千金难换的宝贝。”
“好!”古伊顿有着商人最敏锐的嗅觉,面对这个极具诱惑力的的蓝图,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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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古伊顿所说,沈绾驯出的第一批马在市场上很快卖出高价,整个商队的马匹生意也从第一批马的出售正式拉开序幕。
草原的风吹黄了片片落叶,也吹来了真金白银。沈绾初时忙得脚不沾地,可她并未吝啬将自己驯养的经验教授出去。渐渐地,商队的其他伙计也开始上手,她才渐渐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