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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当然是因为我。”蓝其笑了笑:“我替我爸来给灾区捐款,顺便看看还需要什么。刘阿姨说你也在——那我当然要来找你啦。”
  “我求你了,别说的那么恶心行么?”谢林川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默不作声地把手伸向车窗遥控器:“您继续考察,注意安全,回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下!”蓝其眼疾手快的把住他的车窗,眼尖道:“那是什么?新手机?你买手机干什么?你换手机号为什么不告诉我?”
  毛正义疑惑探头:“老大,你买手机了?”
  “没坏。”谢林川咬了咬牙,要是蓝其不是个姑娘,他估计现在已经把她丢出去了:“给别人买的……你管的着么?”
  “谢林川!”蓝其尖叫:“你谈恋爱了?”
  “行,你再大声点,”谢林川怒:“你怎么不去大街上喊?”
  车行去人民医院。蓝小姐趾高气昂得翘着二郎腿坐在副驾驶后座,神清气爽。谢林川则黑着一张脸,靠着椅背,一脸的生无可恋。
  毛正义死命往陈默身上凑,他的头发全都竖起来了,陈默再次往车门的地方靠了半步,他把窗户锁死了,以防毛正义下一秒就要变回原形跳出车窗。
  一路上蓝其都在问关于木生的事,她虽然撬不开谢林川的嘴,但总有办法让毛正义和陈默开口。
  鉴于陈默不会说话,所以准确的说,她是总有办法让毛正义开口。
  毛正义是只正统的成年公猫,他平生最害怕的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和穿高跟鞋的女人,对于他来说,自小在临川长大的蓝其两者都占——虽然今天她只是穿了半高跟,但对毛正义来说,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东西。
  他讨厌尖锐的东西,讨厌有人尖叫,讨厌血。
  木生的事是历城告诉她的,她也是为了木生而来。
  当年的大学失踪案非常有名,蓝其将木生的名字打进搜索栏,自然而然地在新闻上看到了当年那件事。
  “谢林川,”蓝其皱了皱眉头,声音难得带了些试探:“木生……哥哥,他真的又活了吗?”
  “什么叫又,人家就没死过。”谢林川:“开窗户呸两句去去晦气。”
  “当初那个坟还是我帮你修的,你能不能不这么不识好歹。”蓝其嘟嘟囔囔,一边老老实实开窗户呸了三声,一边说:“再说你当时不是也以为他已经死了?”
  谢林川:“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死了?”
  蓝其:“你见过谁给活人修坟啊?”
  谢林川觉得自己脑仁疼:“你什么时候走?都这个时候了,学校没开学还是你翘课?”
  “我都大四了,哪有那么多课。”蓝其关掉手机看窗外,理直气壮道:“……办完捐款的事我就走了。”
  结果下一句又心虚:“哥,木生——我说如果他真的没死的话——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先别让他走啊,我给他做了好多衣服呢。”
  谢林川:“你给他做衣服干嘛?”
  蓝其:“……那当然是因为我对他一见钟情。”
  谢林川:“放你的狗屁,你见他的时候才十二岁。”
  蓝其:“初恋!初恋!你不懂能不能别发表意见?”
  “我怎么不懂,”谢林川冷笑一声:“等着吧,老子迟早让你叫上嫂子。”
  蓝其非常崩溃地大喊了一声,毛正义再次想变回猫了,陈默非常同情地捂住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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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谢林川:他也是我初恋
  蓝其:哪里的狗在叫
  谢林川:……
  第32章
  车里三人两鬼, 一路上吵闹不停,出了市区,反而安静下来。市郊莫名透着阴森的气氛,即便这里仍有人烟, 鸟声与蝉鸣也同平关山市内每一个角落一样不知疲倦, 可偏偏让人感觉不到生气。
  动物向来对这种氛围有着更加突出的感知力。自面包车驶进小区,毛正义就开始焦躁不安, 他频频看向窗外, 耳朵也不知不觉地竖起来。相比之下, 坐在他旁边的蓝其神经大条得多,女孩儿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 看到山林, 随手把车窗摇下来。
  窗子打开那一刻, 全车人立刻嗅到了空气中浓厚的土腥味。
  “这地方像个临终关怀区。”
  女孩儿也意识到了什么, 打了个冷颤,嘴比脑子快地道:“这些人就在这些居民楼里得病, 生病以后在医院治疗,最后被拉到山里随便一埋……”
  她把声音压的很低, 话音没落, 突然冲到毛正义面前。
  毛正义十分给力地立刻嗷了一嗓子。
  陈默:“……”
  谢林川再次抚额。
  司机师傅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看了眼后视镜,开口道:“这片儿没你们说的那么吓人, 就是是老城区, 本身人就少,而且大多都是老人跟小孩儿,所以安静些。
  “你们看,距离这不远就是平关山景区了, 登山客上山前都得从这儿走,下山了也在这儿住。旺季的时候人可多了,旅店标间一晚能炒到三四千,要是没地震……”
  说到这儿,师傅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这回山里头地震了,游客都不来了,景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前几天我们局长还去市里开会,也不知道能开出个什么结果。”
  这话题只有当地人才能谈,车里的人听了都沉默。毛正义一身炸毛慢慢平静下来。
  蓝其转过来小声对他说了句“白白,刚刚吓到你了对不起”,然后回头望向窗外。
  白猫愣了足足三秒,才挠挠头,甚至忘了回答,仿佛被谁在脑袋上敲了一棍子。
  陈默偏过头忍笑。
  *
  白墙渐近,逐渐能透过窗口看到病房窗台上放置的绿植和水壶。有护工正推着迟暮的老人散步,回字庭院勉强透进了些阳光,让医院的中心花园有了些生气。
  “到了。”师傅说。
  车很快停下。毛正义从陈默那一侧下了车,女孩儿也跳下来,给谢林川撂下了一句“我去交单子”,便溜进大厅没了影儿。
  谢林川无奈地叹口气,对司机道了声谢,而后伸开长臂,抻了个懒腰。
  这医院一看就上了年头,墙体斑驳,爬山虎几乎占领了三分之二的高墙。
  六层高的住院楼与三层高的门诊部成一个开了口的回字,包围着中心的小花园。花园并不大,零星停着几辆车,就已经占去了大约四分之一的空余。
  是个不堪重用的院区。谢林川想:也许蓝其说的没错,这里本就在当作疗养院使用。
  想着,他摸了根烟。
  日头已经渐西了,他仰头,刚好注意到,六楼有户窗子被人打开。
  那是一扇很普通的推拉窗,白色的的窗棂有些陈旧,却没有被爬山虎占领,在一片墨绿的墙体里显得有些刺眼。
  这所分院的建筑显然很久都没有翻新,窗户都没有防护栏。谢林川记得听谁非常刻薄地说:绝症患者的病房不装防护栏,就代表了医院在给他们一个机会去死。
  谢林川心头莫名一紧,像是遇到过无数次的只差一秒,眼前忽然闪出了无数个他无比熟悉又实在陌生的画面——
  硝烟弥散后的战场,十字架,雪夜,铜钱。
  甚至分辨不出自己在做什么,双腿就已经带着他朝那扇窗子的正下方奔去。
  与此同时,瘦削的青年被人推出窗台,毫无预兆的坠落下来!
  *
  一个小时前。
  送石沛去检查的路上,木生才了解到,山区里大部分的伤病患也被送到这里。平日只有零散病患的医院此时显然人手不足,门诊大厅乱如闹事,来往病患医生络绎不绝。
  木生跟着温护士取了石沛的检查流程单,然后开始迷迷糊糊地跟着小孩一起去做检查。
  医院给的检查流程非常详细。石沛的父亲是平关山市有名的企业家,人民医院也有他的股份。股东入院,自然获得了最高待遇的治疗和护理。
  但温萌小声告诉木生,石先生很可能要不好了。
  脊椎受伤,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就算不死,下半辈子也要在病床上度过余生。
  但除了医护人员之外,并没有任何石家的亲友过来帮忙,只有石先生的助理忙上忙下,一直在医院照顾。
  石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刚刚测了血压,此时非常谨慎地扯了扯木生的衣角。
  “有个姐姐找你。”他对木生说。
  男孩儿始终没有问过自己父母的事情。木生低下头,他随手揉了揉石沛的脑袋,然后看向男孩儿手心里的字条。
  那是一条撕成小片的化验收据,正面写着木生看不懂的检查项目,背面则写了字。
  那字迹非常别扭,像是三岁小儿的照葫芦画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病房号。
  石沛把那张纸条塞给木生,他没有说是谁给了他这张纸条,而是有些不安地看着木生的脸。
  但他什么也没说。木生把纸条收起来,石沛就回头,跟着温护士一起做检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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