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问了出来,刑楚菲回答道:“上午,我给你系领带的时候,他一直在看你。”
  陆翡然:……
  好在吃饭的时候终于可以结束与兰斯有关的话题了,陆翡然大概向刑楚菲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之前回去行政部上班,虽然全都是现场编的,沿用的刑楚菲的玩笑,他说自己是来视察工作的。
  火锅被端了上来,香气立刻就让陆翡然食指大动,他低头,想要先尝一点,偏长的发丝很不听话地一直往下落。
  刑楚菲把自己的备用发绳给了陆翡然:“你很适合长发。陆哥,有人说过你长得特别好看吗?美人是不分男女的。”
  被女孩如此直白地夸奖,让陆翡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把头发扎起来,摸了摸发尾,心里计划着要去把头发剪掉,恢复原来清爽的短发。他实在不会打理头发,太麻烦了。
  海鲜粥火锅鲜美扑鼻,口味偏清淡,还非常暖胃,符合陆翡然的口味。
  吃完了午餐,陆翡然把刑楚菲送回公司就回家了。
  恰巧快递员来了,他确认了陆翡然的姓名,说:“早上我来过一趟,您不在家。这是贵重物品,务必本人签收,寄件人特意嘱咐家里管家不可以签收。您当场验收一下,在这签个字吧。”
  陆翡然当着快递员的面先签了字,再拆了快递。
  里面是一个很精巧的没有任何logo的黑色盒子。陆翡然的眼皮跳了跳,不知为何觉得脊背发凉,他缓了口气,打开盒子,一个银色的戒指映入眼帘。
  盒盖里是简短的几个字——妻子的戒指。
  啪的一声,陆翡然把盖子合上,急促地对快递员说:“我要退回。”
  快递员大惊失色:“那不行,你已经签收了!”
  陆翡然:“……”
  他没有为难快递员,小小的盒子像一块正在灼灼燃烧的炭,烫得他手心溃烂,根本拿不住,回房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在公司的时候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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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1)这段话是我百度之后复制下来的。
  “妻子的戒指”
  根本无人同意……
  nobody car!
  第54章 珍贵之物
  第二天陆翡然惯例早起准备外出跑步, 拉开窗帘,窗外是一片灰蒙蒙的白, 今年的第一场雪开始下了。
  并非干净的鹅毛大雪, 而是肆虐的风雪,透过窗户都隐约能听见呼啸声。陆翡然站在窗边看了一会,才下楼去。
  他打开电视, 随便调了一个新闻台, 给家里增加了些活人气,把面包塞进面包机里等。面包有点干了, 不是现做的,不符合陆翡然刁钻的口味,但他并不会挑拣食物,就着热牛奶吃了一半, 电视里播报了今天的新闻。
  特大暴雪侵袭, 全市停工停课一天。
  陆翡然立即给陈姨发消息,让她不用过来了。
  退出微信,陆翡然又划到通话记录界面, 已经给翟明辰去过很多电话了, 可他一个都没有接。翟明辰的失联让陆翡然心情烦躁, 坐立难安, 他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却无从下手。
  如果不是突降大雪, 他今天必须冲到翟明辰家里问明白不可。
  这人死哪去了?不要亲手扳倒翟千策报仇了?
  金湛从陆翡然身侧走过, 看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翡然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脸上的愁容消失了, 他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说:“没什么,只是有点困。”
  “好。你吃饱了吗?我给你做早餐吧。”金湛听出陆翡然找了借口,但他不会多问,拿了围裙围上,又打开冰箱看了一会,犹豫着,“翡然,你想吃什么?你可以点菜。”
  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它与金湛的差别不小,更高,更大,笑容更明显,但它只闪现了一瞬,快到连陆翡然都没有察觉就消失了。
  陆翡然不好意思真的点菜指挥金湛做:“随便吧,我不挑,都行。”
  金湛说好,转身忙碌了起来。
  一楼的部分墙面替换成了落地窗,玻璃是三层中空的,采光和保暖性兼具,陆翡然很喜欢,但此刻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不安全感。
  他回头望了望,窗外的大雪盖住了万物,所有东西都是灰茫茫的一片,走近了,只能看见自己浅浅的轮廓倒影。
  他按了开关,玻璃变成了磨砂的质感,屋内屋外彻底隔绝开了。
  金湛住进鹭园,是要给陆翡然每天画一幅价值一万元的画的,趁着大雪无法外出,金湛提议,如果陆翡然不忙,他想多画几幅。
  “就在这里吧,在客厅画。”陆翡然拒绝了去画室,“我随便干什么都行,是吗?”
  “是的。”金湛说,“只要动作幅度不要太大,你想电影或者工作,都不影响的。”
  等金湛上去拿画具,陆翡然站起来在客厅里缓慢巡视着,他冷淡的视线扫过每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最终还是停留在落地窗上。
  他托着下巴思考了许久,鸦黑睫毛和散落的发丝遮住了晦暗的眼神,听见金湛叫了他,陆翡然重新把玻璃恢复成透明。
  雪青色的丝绸睡袍包裹在陆翡然身上,腰带松垮地系着,但也勾勒出细瘦的腰,领口松散,光滑干净的脖颈和锁骨明晃晃地露着,睡袍褶皱间反射的光泽衬得陆翡然的脸更加雪白。
  陆翡然摸了摸脖子:“还想画这里吗?”
  金湛脸红了,面对陆翡然,他总觉得很不好意思。他想画陆翡然的身体,但根本不敢提,这未免也太冒犯了!能画些其他场面也好。
  他想了想,说:“不用了!不如……你拉琴给我听?我还从来没有听你拉过琴呢。”
  音乐!高雅!又是陆翡然热爱且擅长的东西,太合适了!金湛被自己的聪明折服了。
  陆翡然露出为难的神色,其实现在鹭园根本没有琴。
  “你知道的,前段时间我受伤了,左手打了石膏,肌肉萎缩。我现在还在做复建,架不住琴。”
  不想自己随口一提,竟然让陆翡然遗憾又伤感,金湛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磕磕巴巴地说:“好、好吧,是我疏忽了。那你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吧,画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的话,那就……”陆翡然走到窗脚的软榻边,把它拉到光线好的位置,精挑细选了一部想看的电影,对金湛笑了一下,“我躺在这里。”
  把画板在陆翡然的斜前方架好,既不影响他看电影,也不影响金湛的视线,屋内暖系的光和落地窗上透过来的朦胧雪光,把陆翡然倒映成了暖和冷的两面。
  陆翡然和之前不一样了,金湛想,和第一次在琼珠画廊时截然不同,也和邀请他来鹭园居住时有很大分别。也许学艺术的就是敏锐,金湛能察觉到陆翡然身上萦绕着的浅淡的落寞感,这落寞好似给陆翡然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纱,让他更难看懂,也让人更想看懂。
  因为分手了吗?金湛不敢深想,阻止了思维的发散。
  金湛在画质上勾勒出流畅的轮廓,寥寥数笔,一个清瘦但优美的人形就出现在了画上。金湛决定留着陆翡然的眼睛最后再画,因为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对视上的时候会让人忍不住一直看,宛如深陷黑色的漩涡里。
  他得最后再看陆翡然的眼睛。
  雪下得更大了,呼啸扑打在窗面上,像一个愤怒的人在控诉,很快,不用开磨砂,就看不清外面了。
  陆翡然拉了拉衣襟,说:“我有坚持健身的,应该有些效果吧?”
  说着,他露出胸膛,丝绸的睡袍从他的肩膀滑落了,青色、白色和发丝的黑,冲击着金湛的视网膜,金湛忽如福至心灵,迅速下笔,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
  陆翡然笑了,金湛真的很喜欢画画,他好希望金湛可以一直画下去。
  风雪正盛之际,陆翡然和金湛同时听见急促的门铃声。陆翡然闲适的神情散去,要拉起衣领坐起来,金湛对他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让陆翡然不要改变姿势。
  压下心里的不安,陆翡然重新躺了回去。他看见金湛站在玄关监控屏前站了一会,说:“没看见人,应该是雪太大,把摄像头糊住了。我开门吧。”
  陆翡然想让金湛别去,是什么人会冒着大雪过来?是要把金湛抓走的人吗?
  他心里堵得慌,但没阻止金湛,继续躺在软榻上等待,他得有点耐心。
  几分钟后,金湛拿了一个黑色的大盒子进来,看到盒子的第一眼,陆翡然的瞳孔紧缩了一瞬,表情有一刹那的僵硬。
  “这是什么?你买的东西吗?”金湛问。
  陆翡然站了起来,把睡袍拉好,从金湛手里接过颇有分量的盒子,五指用力扣在上面,指节发白,好像不敢让人看见里面的东西。
  “是我的……我先拿上去。”
  金湛觉得陆翡然的背影有些慌乱,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他重新坐回画架面前,看着还没完成的画,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软榻,心里遗憾,这幅画本来可以更好的,如果不被打断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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