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寿喜烧?”
为什么是寿喜烧?
“嗯。”
可能还是紧张,所以想说的话无法说出口,也或许是彼此留下的余地太多,风声中所有声音才会变成另一种接触,二十岁的白眼姬似乎总是在寻求自己的疑问,又在寻求疑问时像小狗一样仰慕自己喜欢的人。
“宇智波家……的寿喜烧是什么风味?”
被询问的男人只是皱着眉像是讲解最难解忍术一样,磕磕绊绊地说着从前,“家人都喜欢偏甜的口感,会先在锅中涂抹黄油,高温煎烤牛肉至微焦,然后调味,再焖煮蔬菜。”
煎烤牛肉又让肉的油脂与偏甜的酱汁完美融合,之后尽可能减少汤汁,避免稀释牛肉本味。
“日向家也是这样。”小狗只是微笑着,幸福的样子就好像吃到了七月份的第一口寿喜锅,口感从肥嫩松软的高级雪花牛肉以及包裹蛋液的清爽,“现在的时间,和这样的我在一起,佐助君会觉得幸福吗?”
……
和只喜欢吃甜的哥哥不一样,从幼年开始最后的宇智波因为母亲良好的厨艺就特别偏爱复杂的口感,喜欢的番茄是酸甜的,喜欢的柴鱼饭团是咸甜,品味的清茶也多是苦中带甜,也是因此无法说出口的话,变成特别多想说又难以说出口的答案。
“是。”
“那我可以邀请佐助君一起吃晚饭吗?”第一个邀请最紧张。
“可以。”
“可以一起出门吗?”第二个邀请似乎也充满忐忑。
“扑通扑通——”
只是站在光影指尖,秉持“沉默是金”为人生原则的宇智波先生依旧没有说话,写轮眼在光中闪烁,是可以还是不可以,所有不可说让一切都好像藏在影子里,只是观察又好像在说,真的可以吗?也是这样的表情,让等待中的日向小姐突然有点怀念家里的那只小黑猫,那只猫也是这样。
“嗯。”
傲慢的宇智波在确认这个答案时,刚好将自己完整的右手举起,其实什么都没有想过,只是被牵动着往前走,从门里走到门外,又从公寓跑到市集。
木叶七十一年十二月空缺的冬天,两个异化于忍者体系结构的轮回眼也是这样固执地看着平安京刚刚开始的雪景,白雪从最低矮的建筑循着坡道覆盖,从民居到皇居,无法逃离的人世正如彼此必须压抑在世人眼中的情缘。
十九岁的雏田从自己选择的神宫中逃出来时,只是站在朱雀大街的门外,低着头,双手紧握着自己所爱之人,交错的双手是一颗心,更是捧着那个时间里所能做的柴鱼饭团。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一定又会逃避,如果我只是一个人……”
白雪在风中吹散十九岁宇智波佐助清晰又并不完全一成不变的面容,成长的过程中,只要朝着每一个明天迈进,彼此的想法就会随着万事万物事理的变化而改变,同样的十九岁,除了对情人的爱,更有无法言述更难以表达的……恨。
“十方世界即无限,从日向一族进化而来的轮回眼能看见所有的你。”
风雪之外,最柔情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今生最重要的人,十九岁的雏田只是笑着抬头,便在固执的风雪将手心所有的温暖施于情人过于清晰的面容。
“【神术·十方】”那个冬天太冷,沉浸在柴鱼味饭团温暖里的男人笑着开口,便为轮回之眼所产生的怪力乱神定下绝对的名字。
深冬的“大晦日”即将开始,在迈过十九岁迎向二十岁的这一天,彼此的感情更是因为白塔和白塔下所有人变成永恒不变的沉默。
“下个夏天开始,我一定会改变这一切。”最后的宇智波似乎永远炙热。
……
“家。”
“家?这一次不是饭团,我会努力的……”拿起高级牛肉的雏田小姐在转身之际看着沉默的执行官,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佐助君。”
“嗯。”
直到推车朝着蔬菜专区,无法说出口的心意还是压抑在人群中。
“喀喀喀——”
推车在人群中弯转,空缺的位置在不断的前行中慢慢填满每一个缝隙。
“你好,佐助先生。”市集的老板是在平安京长久居住的本地人。
“你好。”
“好久不见,雏田小姐,我记得你们也是去年这个时候搬过来的,这一年怎么样。”出生于其他土地的老板娘也是同样的好客和蔼。
“谢谢,梅田太太,这一年过的很好。”
“雏田小姐,我记得你和佐助先生都是在神宫工作的,一定很辛苦吧。”好客的梅田太太在说到神宫时充满了忧虑,“年轻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是。”
“遇到困难,不要不好意思,你们都还是孩子。”两鬓有些许发白的梅田太太似乎有些过分热情。
“是。”
“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
二十一岁的长夏,原本决心独自度过的执行官只是安静地站在人群中,只是低着头注视着白发的发尾,听着成年以后所有应该熟悉的社交,一天的日常似乎需要从和周边认识、不认识的每一个人问候一天开始,又必须在无法注定的告别中告别。
“再见,欢迎下次光临。”
只是平凡的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是沉默的遮住部分面容,将异于常人的部分藏于人下,只是行走,直到夕阳西下,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
彼此相交又各自平行。
这样的时间随着长夏不断孕育的青果到室内寿喜成型,从汤汁到蛋液,各种风味弥散之处与清酒融合,其实只是一天中最简单,最平凡的日常。
“呼呼咻——”是肉类翻滚的声音。
从烹煮的肉开始,到一顿饱腹之后,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地在水池中作响,没吃完的食材被保鲜膜细致分类之后放置冰箱中等待下一次的光顾。
“哗啦啦——”
也是很突然的,再看见厨房的灶台上女人穿着围裙的身影和母亲的样子重合,只是听见猫叫,无法解释的感情就像锁链一样环绕,二十一岁的宇智波佐助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能说话的,能做的,甚至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也只是垂着脑袋任由自己沦陷在花的花香和所谓的发间。
如果……
“不舒服吗?”雏田在把盘子从水中捞起的瞬间,感受到肩颈的湿重呼吸,心跳太压抑,所以声音……又变得太温柔,“那一定是太辛苦了。”
不完整的人生似乎连大胆表达自己也成为了一种奢望,同样的二十一岁如果只是和五年前一样,如果只是看着哥哥的死亡,追逐着哥哥的身影,是不是就只能一个人站在木叶的对立面,只能一个人躲在影子里所有能抓住的……也会和流水一样消失,良久的沉默之后……
猫压着自己的声音,用呼吸回答……可能只是因为太喜欢人类。
“佐助君会录播吗?”
正常的家庭在结束晚饭之后便是相聚在电视机前,看晚间的欢笑节目或者第二天的天气预报。
“会。”是像考拉一样一动不动的宇智波先生。
滴答滴答的流水声……泡沫和污浊顺着下水道溜走,洗干净的碗筷被整整齐齐的放置在壁橱里。
“等会还有工作吗?”
闷闷沉沉的声音,和像锁链的一样的怀抱,“嗯。”
工作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可爱不是。
“你就是个渣男,只喜欢我年轻的身体……”
和所有普通的女性一样,在客厅安静看着电视的日向小姐正在为剧中男女的爱恨纠葛而感动流泪,缓缓靠近的脚步声,以及面前突然出现的一杯柠檬热茶,身边的沙发凹陷,电视里的剧情又突然从一个接着一个的吻不断落下,汗水、闷热、咫尺的距离,等让人面红耳赤的剧情播放到尾声。
年轻的执行官只是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回去是指成为白眼姬,以火之国君主的身份统治所有人,特殊的眼睛只是在时间与光中彼此对视,想说的心意便在静默中传达。
“不回去?”
但不回去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这小小的,几乎装不下野心更无法容纳未来的房间里。
“为什么?”
“因为想要留在你身边。”
……
又是这样的话,熟悉的回答从进入忍者学校就有无数人一次又一次对着最后的宇智波反复说起,从生到死,从死到看着喜欢的人笑。
“怎么了?”
“恋爱脑。”沉闷的声音在执行官低头的时候变成了特殊的肯定。
“那怎么办?”
“不知道。”大概是笑声太安静,将疑问变成强调。
“这是治不好的病。”
……
“我知道了,”说着知道的执行官突然变得无比严肃,“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现在就签署结婚申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