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青年点点头,拿起一罐递给榎本梓。
安室透眼底略过一丝打量,发现这人不仅脸色发白,原本就纤细单薄的身体看上去好像更瘦了。
他沉着声:“你身体不舒服吗?”
森川来月打个哈哈:“有些感冒而已,好得差不多了。”
安室透眉心拧紧:“你……”
不等他说完,森川来月打断道:“安室先生等等哦,我搬个东西!”
也不等安室透反应,森川来月抱起多余的水果去仓库。
说实话,要他像平时那样跟安室透相处,忽然之间真没准备好。
任谁差点被掐死之后,再跟动手的人见面,一时半会也很难坦然面对、立刻平复自己的心情。
更何况森川来月的高领毛衣下,还牢牢遮着两个清晰的手指印。
他哥将仅剩的时间都花在教导他如何一人分饰多角上,来不及教会他如何将各种身份的界限划清楚。
月见山遥也好,面具先生也好,特基拉也好……还有地下室那一摞乱丢的身份证件,都不过是森川来月的假面目,但如果再发生像面具先生身份暴露,情绪外泄找人发脾气这样的事,只会到处留下把柄,为自己带来更多麻烦。
森川来月必须自己学会适应其中的区别。
这一点安室透就做得很好,他很少混淆各种场合中扮演角色的不同点,并且时刻谨记,找到机会一定要刺敌人一刀。
他要多多向安室透学习。
森川来月深吸一口气,所以他不能过度依赖易容,得靠自己调节。
从仓库出去,安室透还在吧台等他。
安室透说:“阿遥去旅行了?好玩吗?”
森川来月思索:“应该……还不错?”
安室透沉声:“哪里不错,看看你这嗓子。”
森川来月推给男人一碟赠送的小饼干,“快好了快好了。”
安室透将饼干放在一边,继续说:“那个地方这么冷吗,冻感冒了?”
森川来月面不改色:“滑雪场确实风挺大的。”
“唉……阿遥是去新泻滑雪吗?那里最近有个滑雪场很火爆,最近下大雪还能打雪仗。”
“是吗?新泻下大雪了?箱根山的雪倒是很小呢。”
青年不太清楚:“不过下雪之后天气很不错,能看见很多星星。”然后他兴致勃勃,“箱根离东京不远,东京应该也能看见星星,安室先生有看到吗?特别多特别亮,漫天都是。”
金发男人遗憾道:“这几天东京是大雾天气,什么也没有呢。”
“唉……”
服部平次凑到工藤新一耳边,小小声:“他们俩的关系不好吗?”
工藤新一说:“还不错吧?”
服部平次满脸你说什么屁话:“别骗我了,关系不错怎么会互相设套?”
他从大阪过来途中,刚好临时有事折去新泻,今年那里反常的一点雪也没下,打什么雪仗。
还有,如果人不在东京,也不会知道东京到底有没有星星。
这不就是互相刺探对方在哪吗?
他这么一说,工藤新一也觉得有点不对,沉吟着不说话了。
森川来月正在洗一大摞茶杯,莹白手背冻出青紫的血管,安室透进了吧台,说:“我来。”
“不不不!”森川来月赶紧让他出去,“上次安室先生帮忙拖地,第二天阿梓姐就问地面为什么这么光亮。”
安室透不由分说,拿过他手上的杯子,“有什么关系,今天你感冒了。”
黑子哲也捧着他的宝贝奶昔:“他们说话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服部平次:“……”
工藤新一:“……好像也是。”
他没敢说他跟黑羽快斗还暗戳戳嗑过,结果两人根本没开窍。
安室透说:“阿遥是自己一个人去滑雪吗?”
森川来月说:“跟朋友一起。”
欧罗帮忙的话,也算“一起滑雪”?
安室透侧头看他:“男生女生一起出去玩,应该挺热闹。”
森川来月有些莫名:“什么男生女生?”
安室透唔了声,若有所思:“像阿遥这样优秀的男孩子,应该很多人追求才对。”
森川来月摸了下后脑勺,有吗?
追求者?自己找外卖小哥假送玫瑰倒是有。
他真情实意地不解:“跟安室先生比起来,我应该差远了?”
安室透微笑:“哪有。”
三个少年:“……”
算了,这两个人的事他们看不懂,成年人真是好复杂的生物。
森川来月沥干水擦杯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安室透聊天。
为了防止琴酒翻查,森川来月不能暴露特基拉在美国任务途中回过日本这件事,因此他救下苏格兰后立刻返回美国,还要卡着时间将宫野志保引出来,没空关注威士忌们。
看来那只精挑细选的乌鸦很给力,琴酒暂时没发现不对劲。
处理完宫野志保的事之后,森川来月装作特基拉发现后院着火、立刻来找麻烦的样子,警告地给了琴酒一枪。
就当是给苏格兰出气。
以琴酒的性格,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是不会声张的,估计现在正忙着收拾残局,这次还有可能是“那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试探行动,迟早也会知道特基拉对琴酒的报复。
但这晚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组织里肯定没有除了琴酒几人以外的成员清楚。
特基拉将安室透赶走后也消失了,安室透探听不到消息,所以今天才冒险出来收集情报。
也不知道苏格兰情况怎么样……安室透应该有跟他联络吧?
“磕——”森川来月将杯子放回壁橱,想来想去,摸手机发了条信息。
第41章
“什么?你又要去美国?”
欧罗手上夹着消毒棉花,失手重重按在伤口上。
森川来月脖子痛死了:“哎哟我的哥,你轻点啊。”
欧罗愤怒坐起来,叉着腰连珠炮一样问:“为什么?是boss又想借这个理由调你出去吗?这次又想干嘛?又想弄谁?”
森川来月赶紧安抚他:“没有谁,是我自己要去而已。”
欧罗牌机关枪顿时哑火:“啊?”
而且说是这样说,再去也不会说走就走,最起码近期是走不成了。
跨国空间移动太容易掏空精气神,这次过后森川来月的精神总不太好,唯一的解决方法只有睡觉,睡得太久身体筋骨还会变懒散,总是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况且他哥的护照有问题,也不能用了,还得等欧罗给他做新的。
护照上一次的印戳是秘鲁,估计执行的就是他哥在组织一战成名的地堡行动,据说那次行动擅长变装的贝尔摩德也有参与,所以这次不用想,他肯定是让贝尔摩德给阴了。
“肖恩布莱克”这个人恐怕已经被卖得渣都不剩,早就上了联邦局重点黑名单,那本护照不止美国不能用,说不定哪个国家都不能用了。
就算知道是谁干的,森川来月也拿贝尔摩德没办法,找她麻烦也是多余,她完全可以一推四五六,说是听从琴酒的命令行事。
那个女人一向长袖善舞,跟她找不痛快纯属浪费时间且没意义。
“所以你还要去美国是为什么?”
欧罗很不高兴,他现在一听见美国这个地方就直觉没有好事。
“不是组织的事。”森川来月穿好衣服,“嘛,总之,过段时间我还得去一趟,拜托你啦。”
什么啊,欧罗忿忿收拾药箱,不告诉他就算了,这小子怎么又不叫他哥了?
不过他这个弟弟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欧罗拿他没办法,正好想起另一件事。
“这次boss有找你麻烦吗?”
“找我什么麻烦,我不找他麻烦他就偷笑了。”
“那位”想借琴酒的手敲打特基拉,最后搞事没搞成,反让琴酒吃了大亏。
不提这件事,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使特基拉找“那位”告状,“那位”只需要以擅自行动或者别的理由,稍微做个样子惩罚一下琴酒就能算完。
但要是“那位”找特基拉主动提起这件事,那不就摆明了是他指使的吗?
“那位”装哑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特地找特基拉的麻烦。
森川来月顺手将那本护照撕掉,擦燃一根火柴,将废纸烧得干干净净。
就是不知道这次插一脚的,除了“那位”跟琴酒之外还有没有别人。
这可是踩特基拉的大好机会,以朗姆睚眦必报的性格,森川来月怎么也不相信那只独眼龙会错过。
看着垃圾桶内的灰烬,森川来月抿了抿还有些苍白的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好啊……一件一件的,大家慢慢来吧。
这次行动来得突然,真正被针对的特基拉拍拍屁股就走了,许多组织成员惊疑不定,不知道琴酒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