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兰落把兰升平放在后座,拿了一把枪就甩上车门:“陆观必死无疑,实验室群龙无首,我要……”
  “砰!”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就突兀传来一声小小的爆炸。
  她们几个都吓了一跳,兰落飞快转头,抬手就下意识要朝声音来源开枪。
  只是刚抬起枪,兰落就不可置信地看清了爆炸来源。
  是祝见尘的脑袋。
  他的脑袋,毫无预兆地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第98章
  祝见尘的太阳xue出现一个大血洞,血液不断涌出。
  他睁着眼睛,看向兰落的方向,眼神失焦,随后缓缓倒下。
  “怎么回事?!”冷娇娇抱着脑袋缩在车里,“有埋伏!”
  兰落来不及多想,拉开车门把赫雪塞进保姆车,急匆匆地说:“你们躲好,情况不对就想办法把车开走。”
  她不等赫雪说话,就用力摔上车门,朝着祝见尘一路狂奔。
  兰落的一系列动作都非常快,祝见尘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倒下,就被兰落接住了。
  她从身后扶住祝见尘,左右都没看见有埋伏的迹象,只能先用肩膀抵住他的后背,一手绕过他的腰,一手扶住他的肩膀。
  “祝见尘?”兰落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祝见尘不会直接瘫倒在地,“你还活着吗?”
  祝见尘的眼睛上都是血,他睫毛颤抖着,眼睛睁开一条缝瞥兰落:“陆观,刚才死了。”
  兰落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祝见尘闭上眼睛,没有正面回答,气若游丝地说:“你哥哥成功了,他杀了陆观。”
  “我知道,我知道,”兰落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说重点!”
  她伸手在短刀上抹了一把,摊开流血的手放在祝见尘嘴边,把血顺着他的唇缝挤进去。
  祝见尘舔舔唇,摇头:“不要浪费在我身上……陆观死了,但他还会活过来,你要把握好机会……”
  “你脑子有问题是不是!”
  兰落吼他:“现在要么老实闭嘴,要么说点有用的,再废话我把你头拧下来!”
  “嘿嘿……”
  祝见尘无力地笑了两声,原本是有些凄惨的局面,但他一张嘴就会露出染血的牙齿,竟然显得有些滑稽。
  “陆观可以死而复生,你是这个意思吗?”兰落看了一眼,祝见尘头上的洞格外大,边缘带着烧焦的深色,恐怕她的血也没用了。
  祝见尘身子软软倒下来:“是……但仅此一次,以后……就没有复活……”
  “祝见尘?”
  兰落摇他肩膀:“祝见尘!”
  怀里的男人穿着染红了一片的白大褂,仅剩一丝微弱的呼吸。
  兰落暗骂一声,把他抱起来走向保姆车,祝见尘上半身除了白大褂什么都没有,拉扯间衣领散开,露出锁骨边上深深的疤痕。
  她之前从没见过这道疤。
  兰落曾经意外见过祝见尘刚出浴的样子,但当时祝见尘躲得太快,她看得也并不仔细,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注意到他身上的疤痕。
  她还没走到保姆车跟前,身后的白色小楼就突兀地热闹了起来。
  兰落抱着祝见尘回头,零散的小楼里钻出了许多人,每个手里都拿着武器。
  她把祝见尘塞进车里,让他和兰升躺在一起,快速对着赫雪说:“你想办法开车离开,越远越好,能找到银烟最好。”
  “那你呢?”冷娇娇凑过来。
  “听我的,除非你想死。”兰落看了她们一眼,砰一声关上车门。
  赫雪不敢耽搁,爬向驾驶位,心一横启动了车子。
  保姆车庞大的身躯在路上歪歪扭扭地乱窜,兰落看了眼,确认她们不会一脚油门把自己撞死,才转身面向小楼众人。
  这些人呈弧线型把她半包围住,彼此都在互相推搡,但无人向前。
  “你们听谁指使的?”兰落挨个扫视他们,脊背挺直。
  人群乱糟糟,但没有人回话。
  兰落等了几秒,继续开口:“不是被逼的就散了吧,否则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是这样吗?”含笑的男声在人群后响起。
  乱糟糟的人群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犹豫神色,目光如炬地盯着兰落。
  人群分开,露出刚才说话的男人。
  “陆观,”兰落冷着脸,“你简直像蟑螂。”
  陆观唇色惨白,手里撑着一根拐杖,轻笑一声:“越在高位越惜命,这是正常的。”
  “毕竟哪怕低贱如祝见尘,也为生命惶恐过,不是吗。”
  兰落不想听他卖关子:“你什么意思?”
  “祝见尘,你知道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吗?”陆观在保镖的搀扶下站稳,“他原本不叫见尘,而是贱尘,低贱的贱。要不是他觉醒了空间异能,哪来的机会改名呢?”
  “一个实验体的孩子,在实验室出生,在实验室长大,一切都是那么顺遂。”
  “直到遇见了你,小兰落,直到他跟着你离开,他的人生才轰然爆炸。你也一样,总有一天,你会发现……”
  “这里,”陆观指了指自己,“才是最能庇护你的地方。”
  兰落不知道祝见尘过去的事,也不知道他曾经的名字是“贱”,她心里一直把他当做关系户,一直认为他不曾吃过苦。
  “你们姓陆的,都一个贱样。”兰落看着陆观,骂他早已死去的父亲。
  陆观捂唇咳嗽几声,无奈地笑:“庆幸他是个贱人吧,否则你的跟屁虫根本没机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祝见尘为什么会爆炸?”兰落不理会陆观的羞辱,冷静发问。
  “为什么?让我想想怎么说……你看我,”陆观又开始咳嗽,“是不是觉得我格外虚弱?”
  “我告诉你,这都是拜祝见尘这个杂种所赐。小时候要不是他到处乱跑,把我撞进了药池,让我险些丧命,你以为他还会有机会出现在我父亲眼前吗?”
  陆观脸上都是怨恨,却拧出一个假笑:“小兰落,祝见尘可不是好人,你觉得他是真的不小心撞到我,还是蓄意而为?”
  “给你个小提示,那时候他不被承认拥有陆氏血脉,是个栓着链子看管药池的小……贱奴。”
  陆观喋喋不休:“你知道什么是栓链子吗?栓链子就是在锁骨边上凿个洞,把铁链穿进去,这样奴隶就跑不掉了。你在实验室的时候,我一直没舍得演示给你看。”
  “只要把我弄死,我父亲就不得不承认他的陆氏血脉,让他从此脱离奴隶身份,摇身一变成为高高在上的研究员,你说他怎么不心动?”
  兰落握拳:“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别着急,”陆观仔细观察她的神色,“我昏迷了很久才活下来,但此时祝见尘已经被承认是我们家的私生子,所以我父亲只能罚他,不能杀他。”
  “作为惩罚,哼,”他笑起来,“他被吊起来,用带刺的铁鞭抽了一整夜。”
  “作为对我的补偿,我的父亲还在他的脑子里植入了一枚芯片,你猜猜是什么作用?”
  兰落没有和他互动的打算:“说。”
  陆观神色淡淡;“没意思。”
  “那是生死置换,”陆观缓缓揭晓答案,“很稀有的异能,你一定没见识过吧?很可惜,我也只见过那一个,可惜她被弄死了。”
  “所以,你被人杀死的话,偿命的会是祝见尘,是这个意思吗?”兰落盯着他的眼睛。
  陆观挑眉,苍白的唇扬起:“完全正确,真聪明。”
  “你那又蠢又滥好人的哥哥,自以为能一举杀死我,却死也想不到,死的会是祝见尘——他妹妹身边最受宠的野男人吧?”
  “哦,对,兰升也死了,”陆观继续浇油,“我只是效仿我父亲责罚祝见尘的样子,没想到他气性那么大,把心脏剖出来扔了。”
  “可惜了我的机械心,这东西太精密,好不容易才能和他的血管连接起来,就这么被他毁了,这可是他唯一的生机。”
  兰落不说话,闭着眼睛听,车轮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赫雪跑了很远。
  “说完了吗?”她睁开眼睛,格外平静。
  呼啸的风卷起满地沙石,兰落衣摆在风中鼓动,脑后的发丝随风飞扬,扑打在她的脸颊上。
  陆观不知何故怔了一瞬,然后挪开视线:“你还想听什么呢?你这坏孩子。”
  “我想听,”兰落指甲疯长,“你死前的忏悔!”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脚下的沙土地都被踩出一个大坑,足以表明她力气之大。
  人群乱了一会儿,有人举着刀枪往后退,有人抬着抢瞄准兰落,更多的则是一脸悲壮地挡在陆观面前,嘴里喊着表忠心的誓言。
  “你真可怜。”
  兰落毫不客气掐爆最前面几人的脖子,鲜血喷涌在她脸上,顺着头发淌下来。
  陆观的表情很复杂,他不再笑,抬起下巴,眼眸中忍不住露出鄙夷:“我可怜?你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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