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行了,”兰落不耐烦,“胜利感言待会儿你自己对她说,我现在需要你告诉我的是,为什么从始至终都只有高克在这里?”
  曲冬顺着兰落的手指看半死不活的高克,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睛:“应该是锁在会议室了,他经常这样,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要把所有人锁起来断水断食,直到他满意为止。”
  “哈,挺别致的。”兰落觉得高克的皇帝瘾实在有点重,又给了他一脚。
  她一手拎着高克的衣领,另一手把曲冬从地上拽起来,一副带着特产进城看亲戚的神情:“带路,我们去看望一下各位研究员们。”
  然后研究一下该弄死谁。
  第60章
  曲冬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不停对匕首发动异能,一层层冰霜裹住匕首又掉落,重复几次后匕首就重新变得锃亮了。
  兰落站在会议室门口,示意曲冬把门打开。
  曲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密码,会议室的密码只有高克有。”
  兰落低头看脚边死猪一样的高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人提起来:“开门。”
  高克嘴里呜呜的,眼神满是怨恨,兰落不用听都知道他在骂自己,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上去,把他的老脸扇歪:“开门,别逼我说第三遍。”
  高克吃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在门板上捣鼓,随后门锁传来“滴”的轻响,打开了一条小缝。
  兰落像扔垃圾一样把高克扔在门上,用他的身体撞开大门,然后大摇大摆踩着高克走了进去。
  高克发出微弱的呻吟,淡红的血水从嘴里流出来,沾湿了他的衣领,显得格外狼狈。
  和想象的不同,会议室内气氛并不沉重,几个人各自找了个角落坐着,祝见尘在睡觉,叶飞在敲通讯器,剩下三个不认识的研究员则习以为常地翘着二郎腿打瞌睡。
  兰落撞开门进来后,三个研究员先是下意识朝她看,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茫然,然后看看地上的高克,又看看兰落身后的曲冬,面色逐渐沉重起来。
  “曲冬!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男研究员板着脸问曲冬。
  曲冬声线有点颤抖,但还是尽力保持住了平时的人设:“如你所见,高克已经被打败了,你也别狐假虎威了。”
  “你胆子很大,”叶飞还在敲通讯器,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小心翻船,兰落。”
  “没关系,她肯定会游泳。”祝见尘托着下巴,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大大咧咧坐在长条桌边看兰落,在另外三个如临大敌的研究员面前显得格外惬意。
  兰落没搭理叶飞和祝见尘,转头问曲冬:“实验室除了你都是坏人吧?”
  曲冬微微愣神,点头又摇头:“他们都挺草菅人命的,但也不全是。叶飞虽然鼻孔朝天,但不太欺负弱小,另外那个男的我不熟,但他总是迟到早退不做事……”
  兰落抬手,示意她不用说了。
  叶飞和祝见尘的性子,她比曲冬更了解。
  她从曲冬手里拿回自己的匕首,一言不发走到刚刚开腔的男研究员面前:“在实验室待多久了?”
  “二、快二十年了。”男人后退半步回答兰落,说完又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你到底要做什么,虽然高克倒了,但我也有责任和义务担起实验室的生死存……”
  “不用生也不用存,”兰落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死和亡就够了。”
  男人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瞪着眼睛瘫在了地上,鲜血从脖颈处飙出来,连天花板都被染红了几块。
  “刺啦”一声,两个原本坐着看热闹的研究员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跑。
  叶飞终于舍得放下通讯器,倚着靠背看会议室内乱成一锅粥。高克躺在地上呜咽,刚被杀的男研究员捂着脖子扑腾,两个如临大敌的研究员眼看着就要逃到门外。
  祝见尘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闪身来到门口一脚踹上了大门,把两个抱头鼠窜的研究员关在门内。
  “快来,我帮你拦着!”他对着兰落招手,眼睛笑得弯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兰落才是同事。
  叶飞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到了离他们最远的地方。
  曲冬左看右看,最终跟上了叶飞的动作,和她一起窝在了会议室角落,背靠背各坐一边,谁也没理谁,但谁也没拦着兰落和祝见尘。
  “祝见尘!”研究员急了,想要去转动门把手,却死活拧不开,“你别忘了你也是研究员,她要动手谁也跑不掉!”
  祝见尘拉过一张椅子,门神似的坐在旁边:“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你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他姿态放松,侧对着门口两个研究员,正面朝向兰落:“是吧?”
  祝见尘的脑子总是不正常,兰落甚至觉得,即使今天他在自己的杀人名单上,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没正形。
  “别听他的!”研究员转过身背对着大门,指着祝见尘,“他不仅是研究员,他还是陆氏的私生子!你如果要报仇的话,他比我合适多了,他是陆家人,要杀就杀陆家人!”
  “我只是个打工的,是、是高克逼我在这里工作的!对,是他逼我的,都是他!”
  研究员说完,拳头突然涨大几倍,高举过头顶就要狠狠落在高克身上。
  兰落顺手拎起凳子砸研究员,断裂的木头深深扎进研究员肉里,同时一脚踹开高克,防止他被拳头砸死。
  高克她留着还有用,就这么被砸死也太便宜他了。
  祝见尘站起身,学着兰落的样子把凳子甩在研究员头上,换来研究员疼痛和愤怒的嚎叫。
  研究员双目通红,转身就要用拳头砸祝见尘,旁边另一个一直躲着缩小存在感的研究员见状赶紧在地上爬了几步,溜得远远的。
  祝见尘瞳孔微微放大,语气很不解地说:“不公平,你也砸他了,为什么只盯着我一个人打?欺软怕硬是不是!”
  他语气欠揍,表情却没多少惊讶,躲开巨锤一样的拳头,绕着长条桌溜研究员,轻松得像在遛狗。
  “你太浮夸了,”兰落看不下去,一个飞刀扎进研究员的脖子,“他动作那么慢,老头来了都能毫发无伤。”
  研究员的拳头一下子缩回正常尺寸,他捂着伤口把匕首拔出来,还没来得及摸到自己的伤口,兰落就踩着桌子飞过来,手指伸进他的伤口,用力一撕!
  研究员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兰落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他的头颅半掉不掉地垂在肩膀上。
  兰落一脚踹过去,他就面条一样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还剩一个,她看向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最后一个研究员,余光却看见祝见尘龇牙咧嘴地盯着自己的手指,一脸微妙的嫌弃。
  兰落举起手,她的手上油油的,有很多血,指甲缝也渗满了血渍,看起来的确有点恶心。
  但她向来是只允许自己嫌弃自己,所以微微一笑,走到祝见尘面前,故意抬手晃了晃,然后手心一下手背一下,分两次把血抹在了祝见尘的脸上。
  “不客气。”她假笑,然后越过祝见尘,一步步朝避无可避的研究员走去,每走一步,他就颤抖一下。
  远处的叶飞和曲冬都在看她,前者毫无波澜的视线像发呆,后者的眼神既带着解气又带着不忍心,所以干脆重新偏过头装看不见。
  祝见尘在被兰落摸了两把脸后就顿在原地不动了,背对着兰落和其他几人,抬手在脸上胡乱擦着。
  可能是真的嫌弃,他擦脸的力气非常大,粗糙的布料把皮肤摩擦得通红。
  只不过擦的是脸,红的是耳朵。
  兰落又在衣角蹭了蹭,把手上剩余的血蹭干净,然后一脚踩上弹簧一样抖来抖去的研究员:“你不反抗?”
  地上的人哆嗦两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我不敢啊,我就是随便找个班上,我啥也不知道啊!”
  “高克他三天两头把我关在会议室,我都两天没吃饭了,你能不能给我一口吃的,我吃饱了上路行不行?”
  兰落从后面揪住他的头发,观察了一下,他是真哭了,不是装的。
  她放下踩着他背的脚,面无表情地放下手说:“真的啊,那也太可怜了。”
  研究员鼻涕都坠下来了,赶紧点点头:“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兰落点点头,背对研究员冲祝见尘伸手:“给他点吃的吧。”
  “啊?”祝见尘耳尖还红着,像不认识她一样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表情复杂,“我哪有……”
  说话间,兰落背后的研究员突然从地上起身,手里一把尖锐的铁器,铁器尖头眼看就要捅进兰落的后背。
  祝见尘顿时变了脸色,也顾不上调侃,猛地冲上前要拉她的手臂把她拽过来。
  只是兰落此时也恰好有了动作,她表情不变,连头都没回,直接单手捏住了研究员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掰!
  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响起,兰落在聒噪的背景音里茫然看向祝见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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