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许青禾身上的体温比平常炽热许多,明显是药效发作的反应。
  陆晚亭沉着脸没说话,心知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把人拉过来,左手毫不犹豫地探了过去。
  许青禾哼了几声,没反抗。
  不过几下,陆晚亭手都没酸,掌心便湿了一片。
  已经结束一次,但许青禾的情况并未好转,依旧说热说难受,因为方才耗费了体力,没力气再去缠陆晚亭了,只是小幅度地在他怀中又磨又蹭,哼哼唧唧。
  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
  饶是理智如陆晚亭,此刻也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真应该早点把那瓶药酒扔了。
  事已至此,只有一种办法了。
  陆晚亭捧起许青禾的脸颊,让他看向自己,“小禾,看着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若不愿……”
  话没说完,就被许青禾用一个急切的吻堵了回去。
  比起吻,更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浮木,渴望得不成样子。
  陆晚亭只愣了一瞬便反客为主,狠狠噙住那两片柔软,长驱直入,纠缠搅动。
  ……
  窗外的雨突然下得急了。
  起初雨丝只是轻轻拍着窗户,渐渐地,雨点变得密集有力,噼里啪啦地砸在瓦片上,顺着屋檐汇成一股股急促的水流,哗啦啦地倾泻而下。
  院里的枇杷树叶在风雨中摇晃,簌簌颤抖,叶片上的水珠滑落,又迅速被新的雨水覆盖。
  雨滴浸润着干涸的土地,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直到泥土变得松软泥泞。
  地面上的小水洼被注满了,溢出的水流与地上的雨水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疾风骤雨才慢慢缓了下来,变成了细碎绵长的雨脚,轻轻敲打,温存低喃。
  东方既白,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温柔持续的雨声,像是在安抚被风雨席卷过的一切。
  -
  翌日,许青禾直到中午才醒了过来。
  不醒来还好,一醒来,不过稍一动弹,他便感觉浑身就像被大卡车碾压过一般,又酸又疼。
  尤其是后腰,酸软得几乎不像自己的。
  记忆回笼,昨夜那些混乱欢-愉的画面碎片在脑海浮现,烧得许青禾耳朵都发红了。
  虽然误用了具有催-情效果的药酒,许青禾昨晚上神智有些不清醒,但并非什么都不记得。
  自己怎么亲上去,怎么缠着陆晚亭索取更多……他全都一清二楚。
  真是一想起来就觉得……
  爽啊!
  他本就不是个清心寡欲的性子,颇为契合的另一半距离自己只有一墙之隔,每日朝夕相处,如此还能禁欲这么长时间,他都觉得已经是个奇迹了。
  话说回来,昨晚上算是他和陆晚亭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两个“处男”初次开荤,居然就搞了将近整整一晚……
  啧啧。
  许青禾都不知道是该佩服自己还是陆晚亭了。或许他们两个人都很值得佩服。
  正胡思乱想着,陆晚亭进来了。
  “醒了?”
  许青禾连忙住脑,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吓人——昨晚上过度使用声带了。
  为什么过度使用,陆晚亭自然也知道其中原因。
  他自然地将手臂探入被中,绕过许青禾后颈,将他半扶半抱起来,动作小心翼翼。
  “先喝点水。”
  陆晚亭将盛着蜂蜜水的杯沿凑到许青禾唇边,目光落在他颈间星星点点的红痕,眸色一深,指腹在上面轻轻抚过。
  “还难受吗?”他问道。
  许青禾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温热甜润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让他感觉舒服多了。
  听到问话,他抬起眼,眼尾还有些微红,是昨夜哭过残留下来的。
  昨夜,最后一次结束还没多久,陆晚亭就抱着他去浴房清理了,是以身上虽然酸疼,却很干爽,倒也不算十分难受。
  尽管如此,许青禾还是嗔怪地瞪了陆晚亭一眼。
  “我腰酸。”他哼道。
  比起抱怨,更像是在撒娇。
  陆晚亭脸上掠过淡淡的笑意,将喝了一半的蜂蜜水杯放到一旁,温热的掌心覆上他的腰肢,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嗯,我的错。”陆晚亭说,“下次轻点。”
  他从善如流地认错,语气却听不出多少悔意,反而带着几分餍足后的慵懒。
  许青禾:“……”
  我信你个鬼。
  享受了一会儿陆大夫的专业按摩,许青禾感觉身上舒服多了,准备拔那什么无情,翻身便要从床上坐起,谁知下一秒后腰就被人环住了。
  陆晚亭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响起:“抱一会儿。”
  “……”
  许青禾心想:还挺黏人。
  果然处男破-处以后都会这样吗?
  心中吐槽,但他的身体并未拒绝,就着陆晚亭抱着他的动作,往对方怀里靠了靠,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
  身体还有些疲惫,但内心却被饱胀的踏实感充盈了。
  那天和陆晚亭亲嘴之后,许青禾心里还乱糟糟的,不知该怎样面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但现在他已经能很好地面对了。
  他和陆晚亭现在的关系就是——
  炮-友!
  都已经分手了,还和前任亲嘴上-床,那可不就是炮-友吗?
  而且,如果陆晚亭想和他复合,肯定会挑明他们现在的关系,但他什么都没说,所以,陆晚亭肯定也和他的想法大差不差。
  许青禾认为自己的分析相当合理。
  陆晚亭将他抱了半晌,忽然低头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吻,说:“以后不要乱吃药。”
  “我没吃。”许青禾义正词严地反驳,“我只是把它涂在身上了。”
  陆晚亭轻笑:“那不是一个意思?”
  许青禾不接他的茬,道:“说起来,还是你的问题更大,你怎么能把……那种东西放在药房里呢,这不就有人误用了!”
  他指了指自己。
  其实,就算是他不小心误用也怪不得陆晚亭,毕竟是他没问明白就跑进了药房,挑选药酒瓶子时也很不严谨,实在不能怪别人。
  但陆晚亭主动把责任揽了下来:“我的错。”
  “一会儿就扔了。”他说道。
  “啊?”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利落说要扔,许青禾眨眨眼,“别扔呀,多浪费,先留着吧,说不定哪天还要用到呢。”
  偶尔玩玩这种伪椿药play也挺好的。
  陆晚亭只用了一秒钟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
  “出来吃点东西。”
  许青禾点点头,昨晚胡闹了那么久,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早晨还没吃早饭,他肚子早就饿了。
  洗漱完毕,他揉着微微酸痛的后腰,趿着鞋出门了。
  雨过天晴,空气中残留着雨水的湿润气息,干净清冽,沁人心脾,衬得从厨房飘来的那股子鲜香味儿更足了。
  许青禾抽抽鼻子,问身边的人:“你做了什么?”闻着像肉,却又比肉更鲜。
  “你看了就知道了。”陆晚亭回答。
  许青禾闻言哼了一声。
  这人,还卖关子。
  尽管知道前男友在故意卖关子,但许青禾还是上钩了,对锅里煮的东西越发好奇起来。
  来到锅边,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鲜香扑面而来。
  锅里,切得细细的鳝丝条蜷曲堆栈,裹着深色的芡汁,浓油赤酱,油光锃亮。
  上面点缀着嫩黄的姜丝和翠绿的葱段,已浇淋了热油,蒜末和胡椒的辛香被完全激发出来,混着鳝鱼特有的鲜,香气扑鼻。
  许青禾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扭头惊喜道:“你做了响油鳝丝?”
  这是他最爱的一道菜之一了!
  陆晚亭颔首,语气寻常:“鳝鱼补气血,给你补补。”
  许青禾一时语塞。
  感觉前男友在开车,一定不是他的错觉。
  许青禾很难反驳,因为经过昨夜一战,他确实需要好好补一补了。
  他接过陆晚亭盛来的饭,坐在矮桌旁边开吃。
  夹起一大筷鳝丝送入口中,滑嫩弹牙,油润鲜美,毫无土腥气,酱汁咸鲜醇厚,完美地衬托出鳝鱼本身的鲜味。
  好吃得让他眯起了眼。
  许青禾边吃边真心实意地说:“你做这道菜的手艺还和以前一样好。”
  陆晚亭不是第一次给他做响油鳝丝了。
  陆晚亭是北方人,在家很少吃鳝鱼,但为了许青禾这个偏爱淮扬菜系的南方胃,硬是学起了如何处理滑腻的黄鳝,隔三岔五就要给他做上一次。
  想到过去,许青禾很是怀念——当然,得是和吵架无关的回忆。
  他正想着,忽然听陆晚亭问:“吻技呢?”
  许青禾看着他,愣了几秒钟才想起来,他们两个穿越后第一次亲嘴时,他好像和陆晚亭说了一句“你的吻技变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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