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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他也接触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特色乐器,如日本的尺八、英国的风笛、阿拉伯的乌得琴等等,各有特色,都很优美动听。
  学校的生活丰富多彩,终于体验到在正规学堂上学的感觉,非常有趣。就是吃的有些不习惯,牛奶、奶酪不能吃,鸡排、牛排不太爱吃。小秦的医科学校不远,每日下课回来就变着花样给他做些可口的饭菜,常煲着药膳调理,因此身体情况还好。
  就是太想念云哥哥了,下雪了,听云哥哥的,用大围巾把口鼻捂住,小心走路。天晚了,记得云哥哥说的不能熬夜,便按时睡觉。云哥哥说早上不能空腹,因此早餐也是天天坚持吃的......
  自从收到云哥哥的信说要上前线剿匪,就再也没了消息,月儿很是担心。虽然二哥来信说你带着部队辗转在崇山峻岭,无法通讯。但是看不到云哥哥的字迹,终是有些忧心......
  元宵那晚,月儿特别想念云哥哥,违反了要按时睡觉的承诺,花了一整个通宵,做了一首曲子,等回来再弹给云哥哥听......
  过段时间查莱德先生要出访欧洲各国,到时月儿也会跟着去。威廉公爵夫
  妇邀请先生和月儿一定要去他们法国的酒庄开一场音乐会,要是云哥哥在就好了......
  斯德哥尔摩的风景很美,瑞典的贝娜公主经常邀请月儿和同学们去皇宫参加派对,但是派对上的东西很难吃,每次月儿都吃不饱,哪有我们在公馆请客时,扬州厨子做的菜好吃......
  一连十几封信,骆孤云看得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微笑。仿佛觉着月儿又附在耳边叽叽喳喳,气息可闻。
  打仗时随身携带着萧镶月之前的一些照片,几乎日日翻看,睡觉时也压在枕头边。这些信件里也夹寄了几张照片,有萧镶月和查莱德先生还有同学们的合影,有在派对上表演的,有坐在在庭院里休憩的。
  有一封日期最近的来信里,夹着一张穿着校服的照片,五官俊美绝伦,气质高贵,目光眺望前方,仿佛要穿过照片将人融进眼底的深情。背面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云哥哥,月儿十八岁啦!一九三五年四月初一。
  骆孤云一遍遍地摩挲着照片,怎么看都看不够。分开一年,月儿似乎长高了些,面庞愈发俊秀,气质更加出众。将照片放于唇边轻啄,如珍宝般,贴在胸前,久久不愿放开。
  另有几封信是小秦写的,说为方便照顾镶月少爷,就近读了医科。少爷对当地的饮食很不习惯,吃得少,幸好带去的中药材多,每日换着花样煲药膳,基本能够保证营养。少爷读书很勤奋,对音乐又痴迷,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放假也经常是在图书馆或琴房一呆就是一整天。
  平安夜那天,下着大雪,气温很低,少爷一时高兴,和同学们在雪地里多玩了会儿,结果着了寒气,第二日便发起了高烧,成了肺炎,一连十几日,反反复复,高热不退,烧得迷糊了就一直喊着云哥哥,稍微清醒一点就捧着将军的书信和相册,舍不得放手。
  十七年前,弗朗西斯也是得了肺炎,最后不治身亡。查莱德先生急得本来就有些花白的头发全白了,日夜不离守护在床边,请了瑞典最好的医师来给少爷诊治。后来用了一种刚发明的新药针剂盘尼西林,注射了几次,才退了烧,慢慢好起来。大病一场后身体虚弱,整个冬日,查莱德先生坚持不让少爷去教室上课,就在家里给他辅导,将养了两个多月,开春后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骆孤云看得眉头紧蹙。萧镶月的信中只字未提生病的事。从来信的时间看,十二月份以后,间隔了一个多月。骆孤云当然知晓,月儿只要还能撑住一口气,定会不间断地给他写信。没有信,不用说,定是出了状况......傻月儿,从小到大便是这样,生怕让自己担心......骆孤云闭上眼睛,想象着萧镶月缠绵病榻,唤着自己的情形,已是眼眶微湿。
  第28回 骆孤兰撒泼千般阻义大哥巧设相思局
  安阳的军务处理完毕,骆孤云便要启程前往南京。这日正与易水和将士们在骆府旁的卫兵营议事。琼花气喘吁吁地跑来,尚未站定就喊道:“少爷......快......快回府,大小姐回来了!”骆孤云惊得从座位上站起:“你......你慢点说,哪个大小姐?”琼花定了定神,道:“刚刚府里来了位夫人,说她叫骆孤兰,是少爷的亲姐姐!”易水也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来不及多说,一起往府里奔去。
  庭院里站着一位约三十岁左右,身着洋装,气质高雅的漂亮少妇,眉宇间与骆孤云有几分相似。
  骆孤云在门口站定,不敢置信地看着院子里的人。女子也凝视着眼前俊朗的青年,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着声音唤道:“云弟!”骆孤云回过神来,奔过去紧紧抱住骆孤兰,哽咽道:“姐姐......没想到你还活着......”
  骆其峰和夫人李氏,育有一儿一女。女儿骆孤兰,比骆孤云大四岁,姐弟俩感情十分要好。十七岁上,嫁了广东首富冯家的独生儿子冯世杰为妻。骆孤兰与母亲李氏一样,漂亮温柔,处事大方得体,又是骆总司令的独生女儿,深得夫家尊重和喜爱。只是婚后多年,一直未有子嗣。好不容易在二十二岁这年怀了孕,李夫人心疼女儿,便让当时已有五个月身孕的骆孤兰中秋回家团聚,小住一阵,顺便调养身子。结果遇上骆府兵变,全家上下二十余口人被乱枪射死,葬身火海。
  “姐姐......怎么逃过那场大难的?这些年......又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为何不和弟弟联系?”稍微缓过一口气,骆孤云扳着姐姐的肩膀,一叠声地问。
  易水从小在骆府长大,与骆孤兰感情深厚,此时也是激动万分,上前道:“大姐回来就好,咱们别光站着,进屋坐下说话。”
  当年骆孤兰回家省亲,遇上骆府兵变,混乱中腹部中弹倒地。杨老四有一名得力手下杨瑞,往年跟随杨老四进骆府议事时见过骆大小姐,惊为天人。可惜自己身份卑微,自是不敢肖想,只能在心底暗暗倾慕。后来骆孤兰成了亲,一年也就回家一两趟,每次杨瑞都要寻个办事的由头,进到骆府,哪怕远远地看上她一眼,心中也是满足。眼见骆孤兰中枪倒地昏迷,趁人不备,把她抱至后院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又赶在杨老四火烧骆府之前,将人转移出来,偷偷送到了安阳城外的农村老家。乡下缺医少药,命是保住了,腹中的胎儿却流产了。将养了大半年,才勉强能下地走动。杨老四到处抓捕逃走的骆孤云,以为骆孤兰已经葬身火海,对安阳城放松了警戒。那杨瑞也是痴心,尽心竭力地照料骆孤兰,未曾有丝毫染指的想法。见风声没那么紧了,骆孤兰伤势也已大好,就凑了些盘缠,帮助她回了广东夫家。
  骆孤兰的夫婿冯家,是广东的名门望族,骆司令全家被杀的事,自然是早就知晓了。只道骆孤兰早已去世。没想到时隔近一年,媳妇竟回来了。大户人家极注重名节,加上骆家已败,公公婆婆对她就有些不冷不热。幸好丈夫冯世杰念着往日的情分,待她尚算不错,勉强过了两年。
  骆孤兰因腹部中枪,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冯世杰又是家中独子,公公婆婆更是对她冷嘲热讽,催着儿子赶紧纳妾,为冯家延续香火。冯世杰拗不过父母,一连纳了三房小妾,生下两男一女。骆孤兰心高气傲,自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心灰意冷之下,于五年前远渡南洋,独自去往冯家在马来西亚的一处橡胶园,隐居了几年,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直到今年春节,一个贴身仆人回了中国,写信告诉她骆孤云已任了西南西北防务总司令,在中华大陆威名赫赫,权势滔天,更胜当年骆其峰。骆孤兰才知弟弟没死,赶紧收拾行装回国。先是坐船到了广州港,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安阳,正好在骆孤云去往南京之前赶回了骆府。
  姐弟三人于正厅坐下,详叙别后情形。易水恨恨道:“那冯家欺人太甚,大姐受了这许多委屈,定要叫他加倍偿还!”骆孤云冷笑道:“难怪这些年冯家躲躲闪闪,姐姐尚在人世的消息,竟不主动前来通报一声!害得我们姐弟直到今日才得以团聚。这笔帐,是得好好算算!”
  骆孤兰望着修一新,气派辉煌的骆府,感慨万千,垂泪道:“爹娘在天有灵,看着你们弟兄三人相扶相携,打下这片基业,也可含笑九泉了!......姐姐别无他求,此次回国,一来是和弟弟们团聚,二来想寻找当日的恩人杨瑞,报答他患难相助之情。”
  易水道:“如此有情有义的人,是该好好报答。只是杨老四兵败时,手下大多死的死,逃的逃,不知这杨瑞是否尚在人世。大姐莫急,待我吩咐下去,多派些人手,好好查访,只要他还活着,便定能寻到,一有消息就告诉您。”
  骆孤云道:“姐姐既回家了,来日方长,其他的事情慢慢计议。明日先去爹娘墓前祭拜,过两日随弟弟一起去往中央。咱们在上海南京也有府邸,都是姐姐的家。姐姐放心,从今往后,没人再敢欺负你半分。至于那冯世杰,待弟弟修书一封,遣他公开登报与姐姐和离,免得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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