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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今日可展颜 第11节

  饭后,程素本想留他们住下。但桓灵可不想再让梁易睡她闺中的床,中午那是无奈之举。这会儿梁易清醒了,桓灵便同他回去了。
  自梁易醒来以后,二人身边一直有别人。马车上只有两个人,桓灵也收起了笑容,瞪着梁易:“你早说你饮酒过后是那副样子,也没人逼你。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
  她说不下去了,只叹气:“真的很丢人。你以后不许再饮酒。”
  梁易弱弱道:“我怕只说,你们不信。”
  桓灵:“你饮了酒,现在大家都信了,我的面子也没了!”她自己又往好处想,“不过现在我家里人对你印象好了不少,也算一件好事。只是这样的事以后不能再发生,你绝对不能再饮酒。”
  梁易认真应了她,默默给她倒了杯茶。
  桓灵又问:“你早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毛病,那你以前是和谁饮酒发现的?”
  梁易从前只在乡野间,军营中生活过,相处的人都是大嗓门。他在其中并不算声量最大的那一拨。男人嘛,在军中说话细声细气反而要被人笑话是个娘儿们。
  如今见了桓灵家里人他才知道,原来士族里的男人说话也都是温声细语彬彬有礼,桓灵想必也早习惯了那样。
  所以他尽量将语气放缓,总是沉肃的面容一时间难以笑得春风拂面,但语气温和了几分:“和大哥。”
  桓灵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从前认识大哥?还一起饮过酒?没听他说过啊。”
  梁易知她误会,这才道:“不是大舅兄,是陛下,我的义兄,只他见过。”
  桓灵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他有没有撒谎:“你确定只有陛下,再没别人了?”她知道有些男人饮酒喜欢召歌姬在侧,若梁易也是,那醉了后不就直接佳人在怀。
  梁易支支吾吾:“没有,成亲前,只那一次,就、就没饮过了。”
  梁易随口提到陛下的时候叫的是大哥,这说明两人关系十分亲近。桓灵觉得奇怪:“你和陛下关系很好?”
  梁易没明白桓灵为什么这样问,他是如今大夏唯一的异姓王,还不能显出他在大哥心里的特殊地位吗?
  但既然桓灵问了,他还是认真答:“是,我救过他。他们一家,都对我好。”
  眼前神色疑惑的女郎却登时变了脸色,质问道:“那陛下为何还逼着你娶我?既然他对你好,你可以说不愿。”
  梁易一头雾水:“没有被逼,我很愿意。”
  桓灵听了梁易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梁易,我本来以为你也不愿意娶我,所以你婚前礼节的欠缺我也能理解。可你既然没有不愿,为何要那样对我?纳征、请期,还有年节你都不露面,明明白白的慢待,还说很愿意娶我,我很好骗吗?”
  梁易为难得吞吞吐吐:“阿灵,对不起,我、我错了。”
  桓灵的怨气不是这么一句错了就能消解:“那你说为什么?若是你能说出个正经理由来,我就相信你。”
  她脑海里浮现一个猜测:“你该不会是觉得士族与寒门本就不对付,从前士族一直瞧不上寒门。如今你寒门出身的大哥成了陛下,你自己也脱胎换骨成了人上人。所以你故意不露面,想叫我,叫我家这样的士族不痛快吧。”
  梁易慌忙解释:“不是,绝对不是。”但他还是撒了谎:“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桓灵:“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不去问别人?你都知道送来厚礼,不知道你也应该露面吗?”
  桓灵语气激烈,但其实这话她信了几分,因为相处下来她觉得梁易这个人还算老实。并且他从前一直在钟离郡,确实可能不了解建康城的婚俗。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做得不对,身边人也未必就有那个胆子提醒。
  梁易态度很诚恳,眼里也都是懊悔和自责:“对不起,以后,再不会了。都听你的。”
  桓灵板着脸,气鼓鼓的:“看你表现,我可没原谅你。”
  虽然她嘴上这样说,但脸色好看了一些,梁易就知道她没那么生气了,也对她笑了笑。
  桓灵却想起了不对劲:“既然你和陛下关系很好,亲密无间。那成婚那日,你说什么外面的人不能出去,那不是陛下派来监视你的人吗?”
  梁易没想到她误会大了:“不是。大哥知道,会笑话我。”
  “所以那些人只是陛下派来伺候你的,不是监视?”
  梁易点了点头,不明白桓灵怎么会觉得大哥要监视他。
  桓灵:“……”亏她还以为婚前的她和梁易是同病相怜。
  ——
  当晚回去,因桓灵怕梁易趁乱做些什么,故不许将灯全都熄了。
  梁易瞧着躺在里侧的桓灵。女郎只着一身轻薄的中衣,盖了床薄被,身形都掩不住。
  梁易看得心里升起了一团火,大着胆子又去抱她,不出意外地被推开了。
  桓灵像只炸毛的兔子,又迅速卷着被子往里边挪了些,眼神警惕:“你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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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梁易躺在外侧,衣物也穿得薄,桓灵一偏头就能瞧见那隔着衣物透出来的块垒分明的肌肉,这毫无疑问地昭示着梁易是个血气方刚,无比正常的成年男人。
  偏他语气认真:“白日里,就是这样。”
  桓灵白了他一眼:“你还
  好意思说白日里,那时你醉了,力气大得像头牛,箍得那么紧,我怎么推也推不开。现在不行。”
  梁易侧过身来,一手撑着身子,俯身看她,压迫感极强:“只抱着睡,不做别的。”
  桓灵脸颊爆红:“你还想别的!”
  梁易一脸真诚:“我没想别的。”
  瞬间桓灵就冷静下来,她跟梁易身形相差太大,若是梁易要强来,她根本毫无办法。
  况且两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一直不愿,在哪里说都是没理的。
  她只好先稳住梁易,语气柔和:“梁与之,你说过不勉强我。我觉得你这人虽然有些寡言,但品行尚佳,应该不会做出有损君子之风的事吧。”
  梁易只听到君子之风,品行上佳几个字,原来在阿灵心中,这般出身的自己也算得上是君子吗?
  他心中狂喜,一颗心如同泡在了蜜罐里,被甜蜜包围。
  他满口答应:“自然,我只抱你,不做别的。”
  桓灵见他果然上当,怕他清醒过来反悔,勉勉强强应了他:“只许隔着被子抱。”
  然后她就翻了个身,留给梁易一个背影。
  梁易敢想的也就是隔着被子抱,自然应下,隔着被子将人抱了个满怀,不自觉用侧脸在桓灵的被子上轻轻蹭了下。
  桓灵感受到背后结实紧绷又火热无比的身体,感觉整个人要被那火烧着了。
  男人愈发粗重的呼吸萦绕在耳畔,她心里越来越紧张,怕梁易反悔。她这么一个美人在怀,梁易突然就不想做君子了怎么办?
  若说接受,她虽然知道早晚得有这一遭,但当下却绝对不愿。
  梁易的身体虽然越来越热,呼吸也愈发急促,整个人似一张拉满的弓,却依旧没有做出她不允的举动。
  身后的男人突然将下巴搭上她肩膀,桓灵心下一紧。可梁易只是在她肩头蹭了蹭,语气柔和又满足:“阿灵,你真好。”
  桓灵松了口气,趁势对他说:“知道我好,以后就别再惹我生气。”
  梁易自然应下:“好,我答应你。”
  “梁与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强迫你。你呢,在战场上待久了,你不了解建康,所以以后要多听我的。”
  梁易粗糙的大手摸到了她细细的腕子攥住,温声答应她:“都听你的。”
  还算听话,桓灵听得心里舒坦,也就没挣开他的手,任他攥着自己的手腕。这一夜,竟是两人成婚以来最温馨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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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二人共用早膳。经过桓灵的提醒,梁易用饭的姿态收敛了许多,但速度还是很快。梁易很快用完,桓灵还在慢慢喝着碗里的肉粥。
  梁易瞧她脸色挺好,想必心情不错,问她:“二哥的腿,何物所伤?”
  桓烁的腿,对整个桓家人来说都是伤痛。桓灵皱眉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二哥当时是被石头砸断了腿,据说一块特别大的石头将他整个人压住。他的手也被人砍去,若不是有人来救,命都保不住。”
  “大夫说石头将他的腿骨砸碎了一截,虽然腿还能保住,但影响行走却是必然。当时已经找了建康城看骨伤最好的大夫,都没有别的办法。”
  梁易:“走路跛脚,盖因双腿,”他似是很难说出口似的,“长短不一,垫上即可。”梁易军中有同袍和桓烁的情况相似,但如今行走与常人无异。
  桓灵眼睛瞬间亮了:“你的意思是,给短些的那条腿的鞋垫上些东西,两腿一样长,便可以正常行走?是吗?”
  “对。”
  桓灵兴奋极了:“若二哥因为这个心情变好,我记你大功一件。”
  梁易肃然的面容也露出微微的笑意::“军中有人,也是如此。要穿特制鞋,鞋垫不行。”虽然鞋垫也可以改善跛脚的情况,但那种特制的鞋不累人。
  桓灵的态度很急迫:“要哪种鞋,你把做法告诉我,我给他做!”
  梁易说:“要等几天,快回来了。”
  桓灵笑中带泪:“若是这样能叫二哥重拾信心,那可太好了。你别看他现在整日绷着个脸,其实他从前特别爱笑,也爱交友,重义气。阿耶从前经常说他不稳重。如今,他跟你一样,话都不愿意多说。”
  梁易默默垂头,想必桓灵也觉得他说话少是一件不好的事。但若是说多了,恐怕是件更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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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梁易先前派去钟离郡的人一路快马疾驰,终于回到了王府。那人很尽心,不仅将鞋的做法带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双做好的样鞋。只不过梁易先前不知桓烁的脚有多大,所以并不合桓烁的脚。
  梁易抱歉地看着她:“不合脚的。”
  桓灵却很大度,看着纸上写的做法,笑着道:“无碍,有了这鞋,还有方法,我就能照着做。”
  这几日梁易果然如他所说,没再惹她生气。两人的日子虽没有甜蜜,倒也有几分温馨在。
  桓灵自得了样鞋与做鞋的法子,就埋头一直与府里的绣娘一起潜心研究。夜色黑沉之时,她就让绣娘先行回去,自己仍在埋头琢磨。
  梁易看她累了许久,又恐热茶喝了要睡不着觉,给她倒了杯热水,见她喝下,又劝她早些睡。
  桓灵精神得很,只要一想到桓烁穿上这鞋行走恢复如常的样子,她就有无限的精力。
  “我想早些做好,给二哥送去。”
  梁易也是有兄长的人,当然能理解她的迫切,也不急着催她,怕她熬坏了眼睛,又自多点了几盏灯。
  桓灵是很领梁易这个情的,见梁易百无聊赖地坐着,对他道:“你自己早些睡吧,不用等我。”
  梁易这个色胚,自从自己允了他隔着被子抱着,就没有一晚不是这样。如今大约没享到好处,还舍不得睡。
  “我不困。”梁易坐在一旁,盯着桓灵的手灵巧地穿针引线,细致地缝着。
  若有一日,桓灵肯这样为他做一双鞋,他大概会高兴得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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