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而李姝棠坐在赵持筠旁边,倾着身子淡淡地看向甘浔,又在赵持筠转身时明朗地笑,可以走了吗?
极度乐观些说,甘浔三年五载都买不起那款车。
她说买车的预算只是一年薪资,问赵持筠会不会不满意,只能挑一款坐着舒服点的了。
赵持筠不置可否:什么车不比马车强?
甘浔笑了,是这个理,总要看跟什么比的,这个我有信心,我比你的马夫开得稳多了,我也随传随到。
不过赵持筠现在是忙人,时间有限,她打开自己的行程表。
开始进行规划,周末的两天里,她有三节课,还要作为嘉宾参加一次书苑的直播活动。
周六下午陪李姝棠逛街。
只有周日下午两点以后可以。
最近家里多出了很多奢侈品牌,李姝棠像当初甘浔装点赵持筠一样,方方面面地照顾着赵持筠。
赵持筠大多拒绝的情况下,还是得到不少。
所以家中本来绰绰有余的生活空间,现在被填充得繁冗。
甘浔又想到那天她匆匆忙忙回家,赵持筠晚上还在心疼地安抚她,对她说:别怕了,我在呢。
又忍不住嘱咐,倘若哪日寻不见我,也不必太难过。
然后想到李姝棠淡淡的发冷的目光。
赵持筠在睡前问她:周五晚上,你能否按时下班?
怎么了?
姝棠说,她想邀请我们一起吃顿饭,这么些天了,还没与你聊过。
是吗?甘浔先问:是她想见我,还是你想让我跟她见一面?
这不一样吗?
不太一样,不过我时间可以。
好,我跟她说。
甘浔又很快地决定:别让她安排了吧。她这些天为你做了许多事,虽然是她作为你故友的心意,但我作为你的女朋友,想款待她一次。
赵持筠毫不犹豫:如此甚好,我对她说你做饭好吃,她只怕以为我偏爱你,那便请她来家里尝尝?
你问问她愿不愿意。
赵持筠没有问,她发出去的就是邀请,[周五晚7时,地点我家,主厨甘浔,还望李总赏光。]
商务筠语。甘浔给予肯定。
李姝棠回得简约:[好。]
事情顺利得甘浔有阵发虚,在这件事的安排上,甘浔有自己的想法。
她太不想被邀请到一个奢华的餐厅里,像参加鸿门宴,对着风光无限的李总拘谨自怯,被她三言两语挑拨心绪。
她就是要把人请到自己的地方来,她跟赵持筠家里。
她周到地说:你跟她说,不嫌弃的话,可以带上她男朋友。
想了想又自己否决:算了,不说客气话了,会以为我想攀关系。
第97章 盛大的段落
甘浔的前后矛盾引来赵持筠的目光。
她本来不心虚,被一看就忍不住解释:客气话总要有的,说完才想到,她的交往对象跟唐思藤不一样,不是可以随便带出来的。
赵持筠浅浅笑了笑道:我晓得,可即便是他自己要来,我也不许,跟男人又有什么好聊,没得扫兴。
甘浔问她:你不喜欢她的男朋友?
赵持筠这人也很诚实,点点头,下巴在被子上蹭出声音:我不喜欢。
她没解释原因,好像她不喜欢李姝棠的未婚夫再正常不过了。
甘浔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
事情说定了。
赵持筠之前邀请过李姝棠上楼,但李姝棠说,甘浔不在家,不方便上来打扰,等有时间再一起吃顿饭便是。
赵持筠看出她的回避,但是认为她该见见自己女朋友,若她真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女人,那她们也不可能一直相安无事相处下去。
就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李姝棠斟酌后,给出这么个日子。
甘浔主动提起到家里吃,她自然很高兴,比起灯红酒绿的餐厅,她更愿意居家。
至于尹哲,这些天她统共见过一次,是在李姝棠的办公室。
那天姝棠穿了一双高跟的鞋子,挺拔而干练,两个人站在一起,几乎一样高,这样的身高差令赵持筠觉得很是无味。
人倒不是说有大问题,只是谈话间爱开一些直男的玩笑。
比如赵持筠还是单身的话,他的兄弟就任她挑选,他做担保,人品不好的绝对不推荐。
赵持筠心道,这哪是什么太子爷,月老也比他闲些。
她相信不必细说,甘浔也能知道,一个乏善可陈的男人不被喜欢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之后两人没怎么说话,各自忙完手里事,决定睡觉。现在昼短夜长,她们的休息时间提前了许多。
灯一关上,房间暗沉下来,她们盖了厚一点的被子,并不冷,不过赵持筠还是朝甘浔怀里挤了挤。
前段时间甘浔生病,那几天没有跟她一个卧室睡觉,说怕传染给她。
她一个人睡,睡得不是很好。
入睡困难,夜里多梦,也不是每个梦都清晰到醒来还会记得,但稀里糊涂的梦更容易给人没睡好的感觉。
甘浔好得差不多后,她们才睡到一起。
揽着甘浔入睡是件温暖的事情,心理层面跟身体层面都是。
甘浔总是侧朝着她入睡,她的脸刚好埋在甘浔怀中。
甘浔睡衣有个口袋,口袋上有副小的刺绣图案,想来不是出自厉害的绣娘,绣工一般,脸挨上去能感觉出粗糙,令她觉得有些痒。
她就往外退退,想调整姿势。
甘浔察觉到她的动作,慌忙将她按住,抱得她很紧,一只手环在她的腰后,一只手按在脑后。
她先是愣住,有些不解这样热烈的拥抱是何缘故。
然后才挣扎起来,还没等到她开口,甘浔已经意识到她不舒服了,就没再很用力将她桎梏在怀中,两只手都松开。
于是赵持筠有了自由活动的空间,她退开些,但还枕在甘浔手臂上。抬手,摸起睡衣口袋前方的刺绣。
是小动物的图案,好像是棕色的熊还是狗,这睡衣的布料算得很好,但绣工实在糟糕,凹凸不平的,难怪脸压上去那么不舒服。
被她摸了好一会,甘浔起初默许,发现她没完没了,才问她:干什么?
甘浔的病可能这些天说好也没好透,偶尔还会咳嗽,现在开口说话嗓子还有点哑哑的。
赵持筠好奇问:你说睡衣为何要在这里缝个口袋,睡觉还要装东西吗?
说着把手腕微提起,反手滑进了口袋里面。
甘浔不仅没能说出话,还下意识抿住唇。
口袋里自然什么也没有,衣料下的绵软中,藏着一颗玲珑,随着被打扰的动作慢慢精神。
赵持筠感受到,手指分开去微微夹了一下。
呼吸起伏了几声,都隐忍在喉,甘浔迅速握住她的手腕,不容分说地把她手拿出来。
不堪一握的腕骨被握得疼,赵持筠不满。
甘浔及时醒悟,帮她轻轻揉了几下,又在她额头上亲一下,没说她什么,也没有再进一步。
睡吧。
赵持筠这才察觉到,甘浔今晚没兴致,可能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也可能是心情不好。
她想直接问,转念一想,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困了,问来问去反而会吵到她。
就没说话,等了等后,确定甘浔要睡觉,才轻轻地翻身,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平躺姿势,脸朝向窗户酝酿入睡。
没等睡意来,甘浔却先贴近了。轻柔地吻她的脸跟唇畔,先牵她放在身前的手,然后在衣下游走。
这样带着试探跟询问意味的吻,被赵持筠接纳并回应,也给了赵持筠误导。
让她以为,这一场睡前的准备仪式会很温和。
甘浔不久后埋进被子里,黑暗于是趋向黑暗,她趁兴而往,没有提前借到月辉或灯光,只能盲然地凭记忆去探一条窄径。
手口相兼,表里相顾。
秋天的被子稍厚些,她不忍赵持筠着凉,四下压得严密。
很快缺氧后的感觉令她脑海空白,她不肯就此作罢,耳朵里传来高频跟低吟的声律,在她的指挥下融为同一首曲子。
欣赏韵律是件美好的事情,灵魂共鸣后飘飘然然,无意识地配合着,也就不知轻重起来,只有不知疲惫地重复。
赵持筠的构造正如她的人,精致漂亮但是不复杂,甘浔有时感觉很容易走进她,正如此时,轻易就能寻到她贴近灵魂的地方。
才稍一离近,她便像有了防备心,彷佛不愿共享一般地不再配合,推着说出拒绝的话。
甘浔没有如她所说地停下指挥,还把曲子奏到了盛大的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