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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她越说声音越小。
  赵持筠看她说话的目光专注,专注得带着秋日特有的缱绻深情。
  甘浔情不自禁想,她跟别人说话时,应该也是这样看着别人。
  很难不让人误会。
  但那不是赵持筠的错,生成这样,不能怪她。
  今天在地铁上,甘浔听见耳机里,赵持筠跟那个声音很会骗人的言青对话。
  她心里就一直酸酸的,好像种了一颗柠檬树,都能想象赵持筠笑起来,望着别人的样子。
  哪怕是冷淡的语气和委婉的拒绝,甘浔都不想那个人得到。
  于是她很焦急,想突然出现,把赵持筠带走。
  她清楚,赵持筠主动给她打电话,是请她放心的意思。
  因为之前她不许赵持筠接下家教的工作,也让赵持筠对这个人保持谨慎,所以接受人家的好意,赵持筠有第一时间跟她说。
  已经很乖了。
  不做这些也完全没关系。
  她自然不会因为有的没的,就不许赵持筠跟人正常社交。
  占有欲的存在是合理的,但应该被健康表达,她这样告诉自己。
  据为己有?
  赵持筠低低地念了一遍,语气黏黏的,像被吻过一样,又带着点不太听得出来的笑意。
  但这个词对她而言,还是太直白了。
  她的脸色变得红润,眼神不再直望着甘浔,稍稍移开。
  甘浔不知何时也躺了下来,心跳过快之下,她一定要找个支点,让自己看上去,尽量稳重一点,镇定一点。
  谈论这些事时,连规矩森严、思想保守的古代人都比她淡定,实在是当代净网行动的成果之一。
  甘浔连嗯的勇气都没有了,这场谈话在她的意料之外。
  本来她工作那会,还在想,过一会怎么哄好赵持筠,让她不要因为自己的话不开心。
  但她没想到再见,会被动地聊到占有欲,占有,据为己有上。
  故而,你有占有欲
  不多。
  甘浔赶忙接话,又轻声道:我就一点点。
  她不想自己听上去是个偏执的人,明明一直把我希望你早点回去挂在嘴上,怎么又可以说想把别人占为己有呢。
  她怕赵持筠一旦听出她的自相矛盾,就会对她设防了。
  她一点都不想那样。
  现在她很知足。
  赵持筠顿了顿,在她怀里调整了姿势,改为趴在枕头上,以便更好地跟她对话。
  而后才将自己被打断的话接上,但是你不想占有我?
  否则,同床共枕,按你们现代人的速度,你为何一次也没央求过我?
  啊?是,我不对,我不是,不,不能这么说。
  甘浔语无伦次,觉得可能是搂抱着的姿势让她说话不利索,于是打算坐起来。
  但是赵持筠偏偏不让,好像以为她是打算逃跑一样。
  赵持筠将她搂得很紧,那是怎么说?
  甘浔都能感受到她说话时唇瓣的振动,离得太近了,她想接吻,又知道不合时宜。
  开口说话,比接吻难多了。
  她莫名感到无助,在持续的风和雨里,放弃了负隅顽抗,那我就直接问了?
  但问无妨。
  你们古人的占有,跟我们现代人想的,一样吗?
  赵持筠笑:我也在想。
  因为她的笑,甘浔放松了很多,那你先说说你的。
  为什么是我先说?
  身份尊贵的人通常都是第一个发言的。
  甘浔说。
  这招哪怕在这种时候也很管用,赵持筠愉悦地采纳了,目光直视甘浔,又像被刺到一样,偏到了旁边,自然是,
  她紧贴在甘浔耳畔,你听窗外。
  甘浔原本集中的注意力被分散,刚想问这时候还在怕打雷吗,就听到一句柔而媚的:共赴云雨。
  雷声径直打进了甘浔脑海里,此起彼伏,停不下来地震耳欲聋,她几乎想要颤抖。
  爱跟欲都在萧条的季节肆意疯长,就像本该只是淅淅沥沥的秋雨吵闹成这个样子,不合理又正常。
  雨的尾音是被甘浔尝到的,她没办法克制,安安静静地听赵持筠说话。
  感受赵持筠从被动不解到配合,再到不解。
  吻里夹杂的思绪太多了,以至于越来越浓,令赵持筠无法照单全收。
  古代人说话好听又有意思,咬文嚼字,却能把一件事形容得那么美好。
  手臂将赵持筠紧紧拥住,轻攀,收握,听力迟缓却还是接收到一些曼音。
  甘浔觉得自己不再嫉妒别人了,因为不会有人体验到这些,赵持筠只对她大方。
  她在赵持筠耳边说了句话。
  闭嘴。
  赵持筠没办法招架,心绪万千地看她一眼后,将脸藏在枕间,就像藏起自己的心意。
  甘浔想亲吻,赵持筠像预知了她的行为一样,提前一步去压住衣服。
  她一点力气都没用,甘浔确信,自己轻轻一动就可以拿开了。
  但也知道,这不是比力气的时候。
  甘浔顺她的意思,将手上的力气都放掉,平着掌撤离,途径过不堪一握的腰身。
  赵持筠婉转了一声。
  甘浔拼凑起的理智,不经意被冲散了,做出了想要再进一步的行为。
  赵持筠再次按住了她。
  甘浔停顿片刻,听话地拿开衣料边缘的手。
  不过像有委屈一样,狠狠地吻了赵持筠,还有些凶,把赵持筠惊到,本能地咬了她一口。
  咬得还不轻。
  甘浔在疼痛里找到了停止符,沸腾的血液也才慢慢凝固住,好在因为念想淡下去,表情要比刚才轻松得多。
  赵持筠把睡裙理好,不知怎样说她好了,我才回完,你还没说,怎的就
  甘浔不好意思地问她:你真觉得还有必要说吗?
  赵持筠反问:为何没有,所以,你们这里是不是那个意思?
  甘浔无奈,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平复,嗯跟我们差不多。
  那你
  甘浔再度打断她,你还认为我不想占有你?
  她拿开手掌,看着一旁的人,我没有才非常奇怪吧,但是持筠,你想吗?
  赵持筠噤声了,被触及的地方还有挥之不去的热度,被丈量过的腰,还有挑起又弹回的内衣边缘,都让她不得不斟酌着用词。
  甘浔觉得自己都明白:我想,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想,暂时也不接受。但是你还是希望我想,是不是?
  现在我告诉你了,我很想。
  甘浔能理解,谁都喜欢自己选择的人,对自己有无尽的心思。
  但不是每样心思都愿意准允。
  赵持筠不知她为何如此笃定,为什么我就要不想,就要不接受又希望你想。
  你在修行读心术?
  因为你们古人传统,我想,可能认为三媒六聘才是鱼水之欢的前提条件。而你,迟早又要回去,如果跟我
  甘浔之前不知道,这些算得上敷衍的理由说出口,也会让难过得让她一瞬间大脑空白。
  巨大的伤感擒住了她,她想不到用自己的话该怎么去说。
  她只能想到赵持筠那些文绉绉的话,她说:于礼不合。
  赵持筠问她为什么没有提过,用的是央求这个词,可见,她自己也为之慎重。
  甘浔当然不想求,万一赵持筠心软或因为不想把关系弄糟,勉为其难答应了,发生后又后悔,怎么办?
  甘浔会难受死的。
  于礼不合?
  赵持筠用疑问的口吻,得到甘浔干巴巴的应和后,笑了,好像甘浔说了一个冷笑话。
  她问甘浔:你偏要在这个时候找我的不痛快是吗?
  不是。
  甘浔只是不得不想更多。
  毕竟这个人,她不可能真正占为己有。
  而且刚刚,也是赵持筠拒绝,这点领悟能力她是有的。
  三媒六聘,你明知我不想要。
  她的声音淡了些。
  她平躺着,与冷静下来的甘浔一起,消磨夜间的光阴。
  不想要与能否不要,不是一回事。甘浔想。
  如若赵持筠回去,终归是要面对那些的,也许赵持筠没想过。
  也许想了,但当自己点破时,她仍然觉得扫兴。
  甘浔不想扫兴。
  可是她发现赵持筠应该真的有在顺着这个思路多思,所以没有再跟自己探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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