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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这里不是镜国,我不是你的子民,我的求助不叫摆架子。
  赵持筠的脸色跟着楼道一起黑下去。
  再之后的记忆,在甘浔洗漱之后。
  她躺到床上才觉得旋转的星球终于罢工,于是闭上眼睛,很快就睡得很香。
  不久之后,她被赵持筠拍醒。
  赵持筠躺在她枕头上,快要把她挤下去,问她:蓝晓熙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甘浔半梦半醒,脑子里一点能调取的资料都没有,她说忘了。
  赵持筠又道:你上回说,蓝晓熙的性情非你所喜,那你喜欢谁的性情?
  这个问题要简单一点,甘浔还能想想:我自己。
  她掰起手指悉数自己的优点,其中有能屈能伸乐于助人这样的词。
  甘浔看不清楚,但赵持筠似乎笑了,冷笑的那种。
  跟她在露台上温柔地亲吻自己,中途停下来时的笑,不太一样。
  甘浔被吻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以为是看自己长得好看,她也在窃喜。
  后来去蓝晓熙喊去私聊时,她才知道。
  因为甘浔一直输,又出去了,有朋友担心,说要去看看。
  崔璨说甘浔不会不开心,但是酒量不好,说不定不舒服。
  蓝晓熙就让她们安心玩,自己先过去看了。
  露台门外,她看到那一幕。
  如果是她一个人看见,她不会说。
  但当时有朋友也走过去,看见以后很诧异,问她什么情况。
  她不想瞒着甘浔,决定说明情况。
  她认为甘浔跟赵持筠都不打算出柜,所以才不承认关系,道歉后表示她们不会乱说。
  甘浔无话可说,只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也不知道,赵持筠那个时候为什么真的会去亲她,为什么看见有人出现,还会继续吻。
  不过她没有责备的意思,她觉得很酷。
  这种小事在现代,连出格都算不上,赵持筠入乡随俗得很快。
  她打开房门,先闻到空气里墨水的味道,然后才看见换了衣服,挽着袖子写字的赵持筠。
  甘浔看她没戴耳机,就知道她听到自己的动静了,于是问她有没有吃早饭。
  吃了燕麦和牛奶。
  于是甘浔也去厨房弄了碗燕麦,配上冰酸奶跟坚果吃。
  她坐在餐桌上,一口一口地吃着,明目张胆地看着赵持筠。
  赵持筠写到了尾字,放下笔,问她,何日搬家。
  甘浔一愣,说自己这两天会找中介去看房,上班前就会定下。
  你不用陪我,太热了,等我看好了,再带你去看。
  赵持筠点头道:既不喜欢此处,便早些搬。
  甘浔咀嚼,沾上酸奶的腰果,有种令人饱腹感强的气息。
  她说:我昨晚喝醉了,如果说了胡话,你都不要信。
  赵持筠目光冷静:我未曾听见胡话。
  甘浔松一口气,那可能是她做梦。
  赵持筠说:字字珠玑,理应重视。
  甘浔揉了揉脸。
  她走过去,蹲在赵持筠的椅子旁边,仰头说:昨晚,蓝晓熙跟她朋友,看见我们接吻了。里面似乎还有你那个同事,姓胡的。
  赵持筠波澜不惊问她:我一时唐突,你生气了吗?
  不会,我没关系,你有担忧需要处理吗?
  我本浮萍,何来忧虑。
  也对,与不能回家比,在这里出柜简直不算事情。
  甘浔试探着问:也就是说,你真的看见他们了?
  我没有看见。
  赵持筠严谨道:不过是停下时,余光瞥到了人影,原想着就此分开,避免非议。
  对啊对啊,那后来怎么了呢,甘浔用眼神跟她对话。
  你在这时搂紧了我,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我只好迎合。毕竟互帮互助的道理,我也不是不知。
  有这回事情?
  甘浔干笑两声,想说不可能,又不敢说。
  反正过程不是很重要,结果就是,她跟赵持筠被认定在谈了。
  不对,赵持筠是不是在反讽?
  赵持筠又道:蓝老师找你,是说此事?
  对啊。
  还有呢?
  没了。
  赵持筠轻笑,收拾着桌面:你不用瞒我。
  真的,除非我忘了。甘浔说。
  赵持筠提醒:我看见她碰你的额头。
  甘浔想了一下,哦哦,是有这回事,她说我脸好红,我说我又热又喘不上气。她问我是酒精过敏还是感冒了,摸了了我的额温,说还算正常,赶紧回家休息。
  这下全想起来了。
  她擦擦额头。
  你夜里搪塞,我还以为
  赵持筠没有说下去,没有意思,只是给了甘浔个眼神。
  她没有说黏黏糊糊的话,你放心。
  甘浔顺便回答她:你不是问我,不喜欢她,喜欢谁?我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这样的,不是诳语。
  你不必把她放在眼中,昨晚之后,她对我更不会有想法了,我还没魅力大到那个份上。
  是个正常人看见有好感的人跟别人接吻,都会离开下头。
  赵持筠动作一停,静了静后起身。
  突然很凶:哼,自大,你跟她都不在我眼里,喜欢什么与我何干。
  甘浔:是是是我们都是庶民。
  赵持筠:我怎么敢,甘浔姑娘能屈能伸,可惜这里不是镜国,你不是我的子民。
  我说的醉话!我这人酒品特别差,有一次喝多以后说自己高风亮节,拉踩崔璨没女人会死。崔璨好久没理我,我后悔死了,真是嘴贱。
  赵持筠勉强原谅了她,休要再饮酒。
  嗯嗯,从今天开始戒了。
  你凶了我。
  赵持筠告她的状。
  甘浔表示万万不敢,并当场学了一个不用下跪磕头的镜国礼仪,腰躬下去给她赔礼。
  赵持筠说:免礼。
  甘浔没动。
  赵持筠只好抬手去扶,却不慎被很不庄重的甘浔吻了手,猛然抽回来。
  你放肆。她色厉内荏地说。
  甘浔直起腰,笑着往她身前凑。
  她想到自己差劲的运气,几乎是逢赌必输,搏一搏也只会更糟。
  准备缄默,不服输的脾气却上来。
  她对赵持筠说:我们恐怕不能只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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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来啦,迟了一会。请阅[让我康康]
  第53章 戒酒
  被吻过的手指间有挥之不去的酥痒,像被虫子咬了一口,赵持筠暗自垂在身侧,微微弹动。
  她对这样的触觉和过程感到陌生。
  误闯了与她不相干的地界后,不再有人对她行礼,她也不必再说免礼。
  在此之前,没有一次免礼,换来了对方狎昵的亲热。
  怎么会有甘浔这样的人,她不带贬义地想。
  昨晚的气她没有消完,甘浔的话放肆得不能再放肆了。
  看在甘浔今天早上态度好的份上,她没有不依不饶,但不是轻拿轻放,她远没有那么宽容。
  从前阖府上下捧着纵着她,她的脾气不算小。
  但她来此处第一晚,就知这里不易居。
  若想保全自己,耐心待到归去那日,要谋划一番,确保在能适应前不被送走。
  昨晚甘浔絮絮叨叨地,跟她说受够了当下的生活。
  放在从前,赵持筠只会平静听着,纵然体谅,也断不想理会这样的话。
  人各有命,有怨气乃常事。
  难道她就受得了当下吗?
  但是融入现代社会后,她的姿态就不能理所当然地高高在上了,也就不得不清楚,自己留在这里,给了甘浔很多的压力。
  与崔璨、蓝晓熙不同,她们有家庭的支持,又处在事业上升期,大把的朋友和酒水。
  甘浔称得上一无所有在赵持筠看来。
  如同眼下的她。
  好在她们还有彼此,相依作伴。
  在她感到庆幸欢喜时,甘浔心底的想法是什么呢?
  甘浔很少抱怨,她享受于做饭、铺床、清洁这些赵持筠看不上眼的琐事,散步的时候会说笑,蹲在草丛里轻声喊流浪猫。
  又会提醒赵持筠不要随便去摸它们,跟家养的不一样,被抓伤了就需要去打针。
  也会跟她说很甜蜜的话,哄着她,偶尔肆意妄为。
  赵持筠决定自食其力,正是看破了,此间依附他人者难寻安谧,她要为自己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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