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李妍的舞蹈也确实不错,她踩着节奏旋转,白色的纱裙扬起优美的弧度。
每次靠近钢琴时,都会抬眼望向鹿衿,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仰慕与配合。
这是舞蹈设计里的互动,鹿衿依着节奏回应。
目光落在她脸上时,桃花眼微微弯起,天生带着几分多情的意味。
可她自己知道,那眼神是空的。
她的注意力,总忍不住往台下飘。
阮舒还坐在那里,没看她,正低头听邵云说话,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腹。
灯光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情绪。
鹿衿忽然想起阮舒为什么会来。
那天在川菜馆,她随口跟邵云提了句校庆要回校表演。
当时阮舒就坐在对面,安静地喝着水,她还以为对方根本没听。
原来是要跟这人一起来吗……
琴键上的旋律忽然顿了半拍,快得几乎没人察觉,鹿衿自己却心头一跳。
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指尖加重了力道。
台下的阮舒抬眼,目光沉沉地落在舞台上。
她看清了李妍每次望向鹿衿时,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属于 omega 对 alpha 的倾慕。
同为 omega,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
就像当初苏月看鹿衿的眼神,像那个小明星看鹿衿的眼神,像…… 很多人看鹿衿的眼神一样。
她本来是推了会议来的。
王婷请示时,她看着日程表上密密麻麻的安排,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推掉吧,去看看”。
去看看什么?
大概是想看鹿衿弹琴时,是不是也像平时那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张扬。
可没想到,是来看这样一出。
看她的 alpha,在聚光灯下,对着另一个 omega,露出那样 “深情” 的眼神。
阮舒摩挲指腹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点莫名的涩意。
邵云还在旁边笑:“小鹿总这钢琴弹得真不错,没想到还有这手艺。”
阮舒没说话,只是目光依旧锁在舞台中央那个穿着白色礼服的身影上。
淡蓝色的眸子里,有异样的情绪闪动。
没错已经是58章了(怪力疯o软软)
一曲终了,台下的静默像被拉满的弓弦,随即轰然炸开雷鸣般的掌声。
鹿衿指尖离开琴键的瞬间,后颈的灼痒突然变本加厉。
像有团火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窜。
她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借着那点刺痛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理智。
舞台侧方的空调正呼呼吐着冷风,却吹不散她浑身的滚烫。
连指尖残留的琴键触感,都像是烙在皮肤上的温度,灼热得惊人。
鹿衿与李妍并肩鞠躬,白色礼裙与纱裙的裙摆交叠,像两朵骤然绽放又仓促合拢的花。
她没有再往台下那抹鹅黄色的方向看。
不是赌气,是身体里那股陌生的躁动正撕扯着神经,alpha 的本能在叫嚣着逃离。
一种近乎恐慌的预感攫住了她:再不走,就要出大问题了。
脚步快得有些踉跄,高跟鞋踩在后台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闷响。
“鹿学姐,你怎么了?” 李妍的声音追上来,带着 omega 特有的温软。
“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
鹿衿喉间发紧,几乎要绷不住粗口。
肩膀被对方的手轻轻搭上时,她像被烫到般猛地侧身躲开。
鼻尖猝不及防撞进一缕清甜的花香里,说不清是茉莉还是铃兰。
却像根细针,精准刺中她紊乱的神经。
心跳骤然失控,擂鼓般撞着胸腔。
她终于确定,她这alpha 的腺体,绝对出了问题。
从前对信息素几乎迟钝的嗅觉,此刻变得敏锐得可怕。
任何一丝 omega 的气息都像催化剂,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步伐虚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台下,阮舒看着舞台上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侧幕,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
鹿衿刚才的目光扫过全场,独独漏了她这里。
她不信鹿衿没看见,那双桃花眼亮得像淬了火,怎么会看不见前排坐着的自己?
是故意的。
这个认知让心底那点不悦像藤蔓般疯长。
身旁的邵云轻啧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小鹿总这魅力真是挡不住,连伴舞的 omega 看她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阮舒没接话,舞台的追光扫过她的脸。
瞳孔里那抹淡蓝色被映照得愈发幽深,像结了冰的深海。
她淡淡瞥了邵云一眼,声音冷得像淬了霜:“让一下。”
“嗯?” 邵云愣了愣,见她起身,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阮舒迈开步子,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却透着股压抑的烦躁。
她知道自己的气生得没来由。
鹿衿只是在表演,那双眼睛天生就带着勾人的弧度,她管不住,想来也没资格管。
可胸腔里那股酸意就是散不去,连带着对自己这种失控的情绪都生出几分恼怒。
她本想去洗手间洗手,压下这莫名的躁动。
快到走廊尽头时,一阵细碎的拉扯声钻进耳朵。阮舒脚步一顿,抬眼望去 ——
女 alpha 洗手间门口,张婷穿着一身紧绷的黑色晚礼服,指甲几乎要嵌进被她拉扯的人胳膊里。
而被她堵在墙角的,正是那个让她心绪不宁的身影。
鹿衿的白色礼服皱了一角,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她低着头,额前的碎发被细密的汗濡湿,贴在饱满的额角。
平日里张扬的桃花眼此刻半眯着,透着股隐忍的狠劲,像头被激怒却强行按捺的猛兽。
张婷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尖利,像淬了毒的蜜糖:“小鹿总跑什么?刚才在台上不是挺风光的吗?怎么,不敢见我?”
鹿衿咬紧了后槽牙,没发出一点声音,似乎有团滚烫的岩浆卡在喉咙里。
后颈的抑制贴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作用,那层薄薄的贴片仿佛变成了滚烫的烙铁。
底下的腺体像被无数细针同时扎刺,痒意混着燎原般的燥热顺着脊椎往上冲。
眼前阵阵发黑,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张婷还在耳边聒噪,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水味本就刺鼻。
此刻混着她自身那点带着侵略性的 omega 信息素,像劣质酒精泼在了烧红的铁板上。
呛得鹿衿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就在她快要绷不住的瞬间,“砰” 的一声闷响炸开。
张婷尖叫一声,整个人被一股蛮力狠狠甩开。
踉跄着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后腰磕在洗手台的棱角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鹿衿猛地回神,抬眼望去。
阮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宛如降落人间的神明。
只是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却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能把人冻裂。
“阮舒?你疯了?!” 张婷捂着后腰站稳,又惊又怒地瞪着她,“你一个 omega 哪来这么大劲?发什么疯!”
她实在想不通,同样是 omega,阮舒平日里看着清冷寡言,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种近乎狠戾的力气,刚才那一下,分明是带着十足十的狠劲。
阮舒没理她,甚至没再看她一眼,目光牢牢锁在鹿衿身上。
像盯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猎物,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鹿衿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她显然也被方才这一幕惊住,怔怔看着阮舒,逐渐陷入那双深不见底的淡蓝色眼眸里。
浑身的躁动竟在这一刻诡异地顿了顿。
只剩下后颈那处腺体,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舔过,痒得她几乎要哼出声来。
阮舒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甩开张婷时用了太大的力,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跟我走。”
阮舒的声音裹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她离得近时,那股清冽的白桃味突然变得极具侵略性,丝丝缕缕缠绕上鹿衿周身即将失控的柑橘香。
带着 alpha 濒临失控的灼热,又被硬生生按捺着。
阮舒呼吸微滞,这人控制信息素的本事真是诡异。
好的时候能藏得滴水不漏,烂的时候却又像决堤的洪水。
偏此刻明明看着快撑不住了,那股柑橘味竟还死死憋着,不肯彻底宣泄。
易感期?她心头猛地一跳。s 级 alpha 的易感期,这么能忍吗?
指尖已经扣住鹿衿的手腕,温热的皮肤下血管在疯狂跳动,像要挣脱束缚。
阮舒用了点力,指腹陷进对方手腕的软肉里,带着要将人牢牢攥在掌心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