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成叔，又不是不让你管，还需要你带带云帆嘛。”闻昭甫耐心地说，“小云在古董鉴定和经营上很有天赋，为何不用。”
“大少爷，如果你所托非人呢？”老管家顶了句嘴。
这话一出，闻昭甫的神色冷淡不少，他抬抬眼皮：“你在质疑我的眼光？”
“成叔，你能陪我走多久，又能陪我走到哪里？”闻昭甫叹了口气，“我需要的，不止是为我工作的人。”
老管家惊诧地看着闻昭甫，头回清醒地认识到，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他说什么都会信也都会配合的闻昭甫了。
“我不想你和小云势不两立，成叔你对我有恩，我永远记得并且报答。”闻昭甫闭了闭眼睛，“但成叔，如果我和小云相爱，你无法阻拦。”
“成管家，我不允许你伤害小云，这是我作为雇主，对你提的要求。”
大局已定，老管家颓丧地带着云帆去了专门摆放藏品的别墅。
港城是古典家具的主要拍卖地之一，闻家藏了不少。一进去，云帆看着琳琅满目的古品，赞叹之前，觉得有些瘆得慌。
这里灯光暗、温度低，没人还有回音，怎么走感觉怎么难受。
他想起柳儿星对古董的保管方式，一时之间，他还挺想让柳少爷来给闻家人讲讲的。
“少爷看重你，你莫辜负他。”老管家幽幽地说话，惹得云帆搓了搓自己的鸡皮疙瘩。
“哎呀，这一件可以卖掉啦。”云帆仔细地看着玻璃罩里的珠宝，“把它卖了，换一个最近正在海外拍的南美钻，过两年能翻倍。”
“真的吗？”老管家提起兴趣，他只懂得研读这些已有的珍宝材料，但不会把握市场信息。
“骗你干嘛。”云帆笑笑，“我们一起盘盘，然后报个数给先生，多赚点小钱钱，不好吗？”
老管家盯着云帆，眼神从疑惑到了然。他知道云帆在诱惑他，试图把他们拉到一个战线里。理智来说，他应该拒绝，可这是他能够在闻昭甫面前表现自己的方式，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我答应你。”老管家体面地笑笑。
*
闻昭甫不知道云帆是怎么搞定老管家的，在云帆去伦敦之前的日子里，他俩显得很亲密，经常凑在一起说小话。
云帆的锋芒，是越来越藏不住了。闻昭甫也不想他再藏，因为他要带着云帆，走向更广大的世界。
不止因为他爱云帆，更因为云帆值得。而他，不仅会让更多人看见云帆，也会让所有人看见他的爱。
云帆飞去伦敦之前，闻昭甫每晚都回朗云台吃饭，应酬全推，再重要都不去。
临别那天，满叔特意号召大家一起包饺子。听说他最近在看一个知名电视剧，里面包饺子包了三集，惹得他十分想吃饺子了。
满叔调了三种馅，翡翠海胆、猪肉大葱和韭菜鸡蛋。
云帆喜欢吃后两种，闻昭甫只尝了翡翠海胆的，就改去吃汤圆了。
“先生不爱吃饺子？”云帆笑着说道。
闻昭甫点头又摇头，他主要还是心情不够美丽。虽然云帆现在坐在他跟前，但一想到明天早上就要看不见他，他就觉得低落。
从未想过自己会掌握“患得患失”这个词，一时之间，他这个原本平静的心是起起伏伏，难以形容。
“先生，你会来看我的，对吗？”云帆眨巴着眼睛，小声问道。
这下，闻昭甫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我也该休假，忙完手头事，立刻飞去找你。”
短短两句话，仿佛有了神力，云帆再给闻昭甫夹饺子，他一一吃下，还不停夸满叔手艺好，以至于一顿饭满叔的腰挺得过于直溜，疼得不得不去贴了一片膏药。
饭后，施宁医生风尘仆仆地来了。闻昭甫握着手杖站在窗边，听着云帆和施宁交谈。
云帆比他更在意他的腿，所以问题很多。施宁虽然很累，但足够耐心，因为施医生最大的心愿，也是闻昭甫能站起来。
“对的，风险很大，康复也难。”施宁实话实说，“也许保持他现在的程度最稳妥，但我想试试。”
“云帆，你想昭甫试试吗？”
施宁这句话，不仅是他想问，也是替闻昭甫问。闻昭甫转过头，想对云帆说不要有压力，但是云帆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我想昭甫先生快乐和自由，所以我愿意陪他试试。”云帆肯定地说，“最差不过是现在这样，先生能接受，我也可以接受。”
施宁挑眉看向闻昭甫，对上闻昭甫含笑的目光。云帆把他想说话的话都说了，他没什么需要补充的。
“行，那就这样，我回去开始准备，我们争取第三季度，可以进行手术。”施宁拍拍大腿，“好啊好啊，我劝了昭甫这么些年，不及云帆一句话啊。”
听着施宁打趣，云帆脸红，求助地看向闻昭甫。闻昭甫缓缓走过来，抬起手杖戳戳施宁的小腿：“无事退朝。”
“喳！”施宁还挺配合地作揖，“不耽误您美好的夜晚时刻。”
等施宁走后，云帆的眼睛里还是有忧虑，闻昭甫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小云，我需要你。”闻昭甫轻轻地说，声音不似平常那样平稳。
这一刻，云帆感觉到闻昭甫的脆弱。谁会没有一些难以跨越的坎呢？
“先生，我陪你，我会的。”云帆反握住闻昭甫的手。
闻昭甫朝他笑笑：“如果超越了一年之期呢？”
云帆张张嘴巴，没立刻给他回答。他想说经过了这么多，他会重新考虑和评估这件事，但闻昭甫似乎理解错了他的犹豫。
“没关系的，小云。”闻昭甫抬手摸摸云帆的后脑勺，“不要因为我给自己压力。”
云帆扭过头看向闻昭甫，看他浅眸里的点点情意。云帆觉得自己大概是看懂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在起起伏伏。
闻昭甫又笑笑，身体倾斜过来，抱住了云帆。
第61章 中餐馆
“我今天学习了如何摆蜡烛, 练得我手酸。”云帆冲着镜头甩甩手腕，“佩服成叔，这豪门管家真是不好当。”
闻灏琛在镜头里嘿嘿直乐：“是吧, 上学还是好辛苦，你现在理解我了。”
云帆白他一眼, 心说这能一样嘛。闻小少爷一点不觉得云帆对他无奈，连翻白眼都觉得有趣极了。
“昭甫先生最近很忙吗？”云帆戳戳自己的桌子，装作不经意地问, “我们最近联系好少。”
“听说是的。”闻昭甫撇撇嘴，“爸爸说大哥近来总加班的，早出晚归。”
“嗷哦……”云帆嘟嘟嘴，心里有点美, 更多是心疼。闻昭甫这样赶进度, 无非是想早点来见他。
短短的一周多没见, 云帆却发现自己竟然学会了思念。他不能回避这个问题了, 他要承认，他很想闻昭甫。
是夜晚看着月亮，发觉自己此时不和闻昭甫一个时区, 无法天涯共此时的无奈。又是吃着难吃的干巴饭菜，无人能吐槽时那憋着的一口气。又或是一个人睡着，没能在睡前听到那声熟悉的晚安的不甘。
总之云帆尝过了好多滋味, 让这短期培训变得份外长。
加上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 云帆快速掉秤，让其他同学也吓了一跳。
管家培训班的同学来自五大洲四大洋, 云帆摊开地图，才找全了各位同学所在的国家。
还真有人怀揣着管家梦，期待能够通过这个培训, 获得一份完美的管家工作。
云帆对此不予置评，因为每个人的处境不同，也有选择职业的权利。他只是觉得在这里学习，会教出无数个老管家一样的人，是否适合现代家庭，有待探究。
这边的程昱和柳儿星倒是稳坐钓鱼台，他俩没有追到国外去，因为他们知道闻昭甫最近生意上有麻烦，也被捆住手脚。
云帆正在上课，他们不敢打扰，不然以小管家的性格，可能会抽他们。
据柳儿星的线报，可能等云帆学成归来，闻昭甫也不能从繁杂事务里脱身。
程昱就更不着急了，因为闻昭甫的生日快到了，按照往年的习惯，闻齐昌一定会大办特办，闻昭甫也难以撒手不管。
然而把他们列为竞争对手的闻昭甫，自然算到了他们的所思所想，还用上了障眼法，故意营造出他很忙的假象。
当然，为了腾出休假时间，闻昭甫确实也忙，但不至于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