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此时花期已过,但藤叶依旧繁密,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就在两人即将穿过花架时,一阵细微的、与这静谧环境格格不入的调笑声,从花架另一侧隐约传来。
“小没良心的,这么久才来找我....”率先响起的是一道娇嗔的女声。
“姐姐,宫里规矩多,我这不是一得空就来了吗?心里可一直惦记着你呢......”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男声响起。
这声音......
谢玉阑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这个声音,他记得这是谢瑾的声音。
谢临沅显然也听到了,他眼神一凛,迅速伸手拉住了想要探头去看的谢玉阑,将他轻轻拽到一丛茂密的蔷薇后,示意他噤声。
两人隐在花丛后,透过枝叶的缝隙,可以模糊地看到花架另一侧的情景。
一个穿着粉色宫装、身段窈窕的宫女背对着他们,正与一个男子依偎在一起,那男子侧着脸,不是谢瑾又是谁?
“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宫女的声音带着媚意,“听说你就要去禹州了?等到了那等富贵地方,怕是转眼就把我忘了......”
“怎么会?”谢瑾的声音带着笑意,手似乎不规矩地在宫女腰间摩挲着,“禹州再好,也比不上姐姐你的温柔乡。你放心,我去了那边,自有办法让你也...”
后面的话语低了下去,听不真切,但那股暧昧与许诺的味道却弥漫开来。
“你可要说话算话...”宫女娇笑着,声音愈发甜腻。
谢玉阑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他虽懵懂,却也隐约明白这不是什么皇子和宫女私通光彩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谢临沅,只见对方面沉如水,眼神冰冷地看着花架后的那一幕,薄唇紧抿,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低气压。
谢瑾似乎又低声许诺了什么,引得那宫女一阵轻笑。
下一刻,啧啧的水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
蔷薇花丛后的地方并不大,谢玉阑只好和谢临沅紧紧贴在一起,连挪动都很难。
“皇兄...”谢玉阑微微转头小声唤道,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悸和困惑,“三皇兄他们是在——”
“别动。”谢临沅按住谢玉阑的身子,声音有几分沙哑。
谢玉阑的身子僵住,觉察到有硬物硌着他的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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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码字的时候登上后台一看发现又忘记设置发表时间了(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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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捡到老婆第52天
“哦...哦。”谢玉阑匆忙应道, 将脑袋扭了回去。
那边谢瑾和宫女还在继续,谢玉阑和谢临沅一点都不敢动。
水声愈发明显,谢玉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亲怎么久, 整个人耳根通红。
谢临沅靠在谢玉阑身后,垂眸盯着眼前人白净的脖颈,上面泛上了一丝绯色, 如同掉落在雪地中的红梅。
他呼吸粗重, 缓缓往后挪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也不知在这花丛后躲了多久, 谢瑾才和那宫女分开。
本以为两人是要走了,结果宫女的声音又响起:“皇上也真是的,将你派去禹州,那我怎么办?”
“放心,我会回来的。”谢瑾低声安抚道,音量刚好足够谢玉阑和谢临沅听见。
宫女发出一声惊呼:“你的意思是....?”
“我如今已经和二皇兄联手, 迟早要一天能把谢临沅拉下来。”
说完, 谢瑾冷呵一声, 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你们是要夺嫡吗?”宫女小声问道。
“怎么?不信?”谢瑾皱眉, 反问。
宫女连连摇头,软弱地靠着谢瑾的手臂上:“那若是你当上太子,能纳奴婢为妾吗?”
谢瑾大笑起来,刮了一下宫女的鼻尖:“那是自然, 好了,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下次再来找你。”
“好。”宫女柔柔应道。
等到两人分开走后,谢玉阑才敢动自己的身子,小口呼吸。
不过如今他也没有去荡秋千的心思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狭窄的花丛中走出来,视线落在谢临沅腰间的玉佩上。
他就说怎么有东西硌着腰。
“三皇兄和那个宫女....”他话没说完,但包含的意味却足够明显。
谢玉阑虽说不怎么懂这些,但也能看出谢瑾和那个宫女在苟且。
谢临沅的指尖轻轻贴在谢玉阑的唇上:“嘘,知道就好。”
“不告诉父皇吗?”他问。
“日后自然有用,”谢临沅想到谢瑾最后和宫女说的话,眼底出现一丝嘲讽,“他太狂妄自大了。”
如今的话他对宫女说了,相当于将把柄给了其他人。
想要篡夺太子之位的罪名若是安在了头上,谢瑾就不是去禹州,而是发配天牢了。
愚蠢至极。
但谢临沅并没有把这些话对谢玉阑说。
“二皇兄和三皇兄是要一起对付皇兄吗?”谢玉阑从刚刚那段对话中提取到了关键词。
他知道古往今来,那个位置的诱惑力是极大的。
权利、地位乃至于世间的一切都属于皇帝。
被人觊觎再正常不过。
“嗯,”谢临沅拍了拍谢玉阑的脑袋,“放心,皇兄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说罢,他又问道:“不是要去荡秋千吗?还去吗?”
谢玉阑摇摇头:“算、算了吧。”
“好。”
另一边,周显昨日就收到了周师晚从宫内送出来的信。
信上写着要针对谢临沅,让他去找谢临沅的把柄。
奈何谢临沅这些年在京中温文尔雅的气度过于深入人心,没有任何破绽可言。
于是周师晚又最后添了一句,可以先针对谢临沅身边的谢玉阑。
为此周显头都秃了。
绑架是不行的,如果被发现了,谋害皇子死罪的名头一旦安上,九族都难逃一死。
周崇在此刻却走了进来,对周显说道:“父亲,明日休沐,小妹想去京郊外玩,我们一起去吗?”
周显将手中的信压在木匣下,应道:“好。”
东宫。
谢临沅如今的朝中也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他拟了一封信,递给剪春,说道:“将这封信拿出去右相。”
“还有,盯着谢则闵和谢瑾的小动作。”
恐怕此时这两人早开始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了。
“遵命。”剪春应道。
而谢玉阑则是在卧房的书案前看书。
他穿着一身轻薄的月白夏衫,伏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前,面前摊开着一本近来被人人诵读的新著。
原本是照着谢临沅的要求,研读其中关于山川险要的篇章,奈何近来他容易困倦,加之这些枯燥的地理志实在不算有趣,看着看着,眼皮便开始打架。
起初他还强撑着,脑袋一点一点,像啄米的小鸡。
手中的书卷渐渐歪斜,最终“啪”地一声轻响,滑落在地。
而他本人,也终于抵不过浓重的睡意,额头往摊开的书页上一点,彻底睡了过去。
这一下点得有些猛,下颌无意识地一磕,牙齿不慎磕碰到了柔嫩的下唇内侧。
一阵细微却尖锐的刺痛感传来,谢玉阑在睡梦中蹙了蹙眉,含糊地哼唧了一声,却并未完全清醒,只是换了个姿势,侧脸枕在手臂上,继续沉沉睡去,只不过在唇角处,缓缓渗出了一丝鲜红的血痕。
恰逢吩咐完剪春准备来瞧谢玉阑的谢临沅迈入书房。他一眼便看到伏在案上酣睡的谢玉阑,以及那抹刺目的殷红。
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眉头瞬间蹙起,快步走了过去。
“玉阑。”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谢玉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谢临沅近在咫尺的、略显冷峻的面容。
他尚未完全清醒,懵懂地眨了眨眼:“皇兄?”
说话间,无意牵动了唇角的伤口,他下意识地“嘶”了一声,伸出舌尖舔了舔,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别动。”
谢临沅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却比平日更低沉几分。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捏住了谢玉阑的下巴,力道适中地迫使他抬起头,以便更好地查看伤势。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一点掌控意味,但目光却极为专注。
只见那柔软的、色泽浅淡的下唇内侧,被磕破了一小块皮,细小的血珠正慢慢沁出,在那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怎么弄的?”谢临沅的拇指指腹无意识地在那完好的下颌皮肤上摩挲了一下,问道。
谢玉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颊微微泛红,想到自己在睡着前感觉到的那股疼痛,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答道:“不小心睡着磕到了...”
谢临沅没再说什么,只是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转身走到一旁的多宝阁前,从一个小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白玉小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