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谢临沅端着药,让谢玉阑靠在自己肩头,轻轻捏着人的脸颊,让那毫无血色的唇微微张开一个口子,往里面喂药。
摸着谢玉阑滚烫的身子,谢临沅的心揪着疼。
又是一日。
谢玉阑还是没醒,今日他浑身都出了汗,谢临沅时不时就给他擦身子。
剪春站在卧房门口,唤道:“殿下。”
谢临沅走了出去,就听见剪春说道:“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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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
第25章 捡到老婆第25天
“查到了?”
谢临沅开口。
“兔子是被宫内的青娥带出去的。”剪春道。
“青娥?”
谢临沅不记得宫中有这号人物。
剪春解释道:“青娥是当初给小殿下选贴身婢女时进来的, 没选中的就留在宫中打扫了。”
谢临沅不觉得一个婢女有这么大的能耐,他对剪春说道:“把人找来,去前殿。”
话毕, 谢临沅沉着脸走去了前殿。
孟九尘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他小步走到谢临沅身侧,低声询问:“此事需要禀告皇后娘娘吗?”
谢临沅揉了揉眉心, 满脑子都是谢玉阑脸色惨白躺在床上的样子, 连孟九尘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殿下?”
孟九尘再次唤道。
谢临沅这才回了神, 他思索了片刻,说道:“告诉母后吧。”
“喏。”
没多久,剪春便压着青娥走了进来。
“跪下。”剪春往青娥的膝盖窝踢了一脚,扑通一声,青娥便跪在了地上。
她发丝稍乱,跪在地上, 不敢去看谢临沅的眼睛,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看上去格外茫然。
“小殿下的兔子是你拿走的?”谢临沅坐在主位上, 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青娥神色变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回殿下,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谢临沅轻声重复。
“对,不知道。”青娥语气坚定, 仿佛此事真的与她无关。
甚至在话音落下以后,她重重往地面磕了个头。
这幅举动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谢临沅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禀告:“皇后娘娘驾到。”
林轻一进来就看见一个婢女跪在谢临沅面前, 她的指尖搭在身旁的贴身宫女掌心上,懒洋洋地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孟九尘的视线在那个婢女上打量了一会,在林轻身侧殷勤回道:“太子殿下估计是在审问这个宫女。”
“审问?”林轻眉梢微挑。
谢临沅对站在一侧的剪春道:“和皇后娘娘解释。”
“喏。”
剪春走到林轻身侧, 对林轻解释道:“小殿下前两日养的兔子丢了,小殿下跑到了东宫外,结果在外面受了惊,感染了风寒,太子殿下怀疑兔子是被人弄丢的。”
林轻的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婢女背影,开口:“和这个婢女有关系?”
“查出来她昨晚除出了东宫,而且行迹鬼祟。”剪春道。
林轻抚了抚衣袖,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看着青娥问道:“此事和你有关吗?”
许是林轻的眼神震慑性太强,青娥浑身都抖了一下,她声音颤抖着回道:“回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此事。”
“是吗?”谢临沅淡淡开口,他神色依旧温润,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性。
这是谢临沅生气的前兆。
“沅儿。”林轻提醒。
“嗯。”谢临沅应了一声。
他的指尖在椅子的手枕上敲击着,指尖和木头发出碰撞声,一声一声撞入青娥的耳中。
青娥额前冒出了细汗,撑着地面的手腕微微颤抖。
谢临沅没继续审问青娥,而是抬头看向剪春,询问:“小殿下的兔子在哪找到的?”
剪春垂眸,回道:“在东宫外。”
谢临沅轻笑出声,他重新看向青娥,语气逼人:“前日就只你一人出了东宫,兔子便是在东宫外寻到的,不是有人偷出去的,难不成是这兔子自己推开沉重的门然后躲过侍卫的视线跑出去?”
青娥的指尖刮了上青石板的地面,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连忙看向谢临沅,语气着急:“兔子不是在宫内寻到的吗?它——”
刚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了嘴。
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殿内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话。
谢临沅站起身,走到青娥身侧:“你怎么知道兔子是在宫中寻到的?”
“是其他宫女和奴婢说的,奴婢是在干活的时候听见的。”青娥说完,又往地上磕了几下头。
“请殿下明鉴!”
“明鉴?”谢临沅往后退了回去,坐下。
他抬眸对孟九尘说道:“把云袖找来。”
很快,云袖便跟着孟九尘来到了前殿。
她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呆愣,直到看见跪在地上的青娥和坐着上面的皇后以及谢临沅,才意识到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云袖连忙行礼。
林轻微微抬手:“免礼。”
“沅儿,有什么要问的?”林轻对谢临沅说道。
“兔子是你寻到的?”谢临沅问云袖。
云袖点头:“是,在喂兔子的小窝附近找到的,奇怪的是刚走丢的时候我和锦瑟去小窝寻又没看见,想必是兔子乱跑。”
“你可曾告诉任何人兔子在哪找到的?”谢临沅又问。
“没有,除了锦瑟都不知道。”云袖摇头。
“锦瑟和别人说了吗?”
“这几日锦瑟都和奴婢在照顾小殿下,我们没和宫中的下人闲聊,想必都不知道。”云袖如实说道。
谢临沅应了声好,缓缓开口:“那就不知道,青娥是怎么知道兔子在是宫内寻到的了,她说是其他婢女告诉她的。”
云袖皱了皱眉:“奴婢不认识什么青娥,锦瑟和奴婢一直待在一块,也没机会和别人说。”
谢临沅唇缝中溢出一丝笑,说笑却也算不上笑,比起笑意,倒更像是发怒之前的前兆。
“那青娥,你是怎么知道的?”林轻见状,在谢临沅之前开口。
“奴、奴婢,奴婢...奴婢...”青娥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话来。
谢临沅的手在衣袖的遮掩上收紧,他努力克制中心底的怒意,也没了佯装的心思,声音里像掺着冰:“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青娥身子猛地一颤,她的手臂不停抖着,却依旧回道:“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谢临沅反问。
不给青娥开口的机会,谢临沅对剪春说道:“把人关起来,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等将人压下去,云袖等人也退下了。
宫中只剩下林轻和谢临沅两人。
林轻看着坐在座位上撑着额头持着一副冷淡神色的谢临沅,叹了口气:“你就这么确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嗯。”谢临沅这几日都没睡好,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
“心里有人选了?”
谢临沅揉了揉太阳穴:“差不多。”
“谁?”林轻蹙眉,她确实不知道谢玉阑能和谁结仇。
那孩子除了谢临沅谁都不亲。
“谢则闵。”谢临沅道。
他一开始本想的是沈贵妃,可当日沈梦惜侍寝,根本没有机会。
但谢则闵,谢临沅却不知道他是怎么让谢玉阑如此受惊的。
像一团结,就差一步就能把所有的疑问解开。
可那个解口谢临沅却寻不到。
“他?”林轻眉头皱得更紧,“他和那孩子又有什么仇?”
“他不一定有,但他背后的人一定有。”谢临沅淡淡道。
林轻眉头舒展开,她迟疑着开口:“你是说?”
“不出意外,大概就是。”谢临沅道。
两人打完哑谜,谢临沅便站起身子,对林轻道:“我去看玉阑了,母后自便。”
“去吧。”
谢临沅一路回到谢玉阑的卧房内,见剪春守在门口,问道:“还没醒?”
“没有。”
“好。”
谢临沅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在床侧看着谢玉阑的睡颜。
今日谢玉阑的神色比昨日好了太多,但整个人还是没有醒来。
“不...不..”谢玉阑的眉头突然紧紧皱了起来,嘴里不停嘟囔着些什么。
谢临沅想要凑近去听,谢玉阑却又住了嘴。
冷。
身体极致的寒冷几乎要侵蚀。
已经干涸的血迹似乎流进了谢玉阑的眼睛里。
明明是夏季,他身上却那么冷。
他是不是要死了....
谢玉阑胡乱走着,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