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似乎怕将这脆弱不已的干花弄碎,谢玉阑将东西放进了一个小格子内。
  做完这一切后,谢玉阑便继续看了信。
  [皇兄在沛州一切顺遂,不知玉阑在宫中是否安好?]
  “安、安好,想、想皇、皇兄。”谢玉阑回道,似乎在和几日前写信的谢临沅隔空对话一般。
  谢临沅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谢玉阑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信看完
  直到最后,谢玉阑看着那句“写至最后,还有甚多想要告诉玉阑的,但将去同父皇出府,只能回京再问玉阑了。皇兄甚是想念玉阑,梦中常见。”脸颊有些发烫。
  他缓缓趴下身子,将脸颊贴上那张信封,似乎想要通过此等行动让当时用指尖压着信纸的谢临沅碰碰自己的脸。
  “玉、玉阑,也、也想皇、皇兄。”谢玉阑认真说道。
  说着说着语气竟委屈了起来:“可、可皇兄不、不能回、回来陪、陪玉、玉阑过、过生、生辰了。”
  他眨眨有些许酸涩的眼睛,嘴里不停嘟囔着:“想、想...”
  眼前的光亮被挡住,是剪春来送西瓜了。
  西瓜被放在冰窖中,如今还带着些丝丝的凉气,剪春将碗搁置在谢玉阑面前的桌上,说道:“殿下,西瓜。”
  谢玉阑看着面前红彤彤的西瓜,却没什么胃口。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皇兄离开的日子,却在看见谢临沅的这封信时,思念避无可避地从心罅隙中满满当当地溢出,占据了他的大脑。
  “退、退下、下吧。”谢玉阑闷着声音道。
  剪春很有眼色,看出来谢玉阑是在因为谢临沅送回的这封信暗自神伤,
  她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行礼:“那奴婢退下了。”
  “等、等等。”谢玉阑突然开口。
  剪春停住脚步,问道:“殿下有何事吩咐?”
  谢玉阑指着碗中散发着冷气的西瓜:“皇、皇兄吃、吃过吗?”
  西瓜的甜腻通过空气传入了谢玉阑的鼻尖,让谢玉阑伤心的愁绪抽回了半丝。
  剪春一怔,思考了半瞬随即回道:“这是西域今年刚刚供奉来的,大皇子在沛州想必是没有吃到的。”
  谢玉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察觉到自己在剪春面前露出了窘态,连忙直起身子,将滑落至胸前蹭的脖颈发痒的马尾往后放。
  他指尖还捏着那封书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用指腹在谢临沅的落款上滑动着。
  “好、好。”
  “那奴婢退下了。”
  剪春走后,谢玉阑将碗中的西瓜往自己跟前放了放。
  他用放置在西瓜上的尖木条叉起一块放入口中。
  第一口咬下时,果肉如琉璃般脆嫩,细密的沙瓤颗粒在齿间被咬碎。
  甘甜清爽又不失甜腻的口感在谢玉阑的味蕾绽开。
  顺着喉咙滑下时留下一股凉意,在夏日吃再适合不过。
  谢玉阑又往口中吃了几块,见碗中还剩下一些,想起剪春的话,谢玉阑停下继续吃西瓜的动作,吧唧了几下嘴,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尖木条。
  他将西瓜和着碗放入桌前的格子里,打算等谢临沅回来时将西瓜拿给谢临沅吃。
  想到皇兄看见西瓜时开心的表情,谢玉阑也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一直到了谢玉阑生辰当天。
  宋玉声免了谢玉阑的课程,他看着站在卧房门口睡眼惺忪的谢玉阑:“八殿下,今日要和为师一起过生辰么?”
  谢玉阑摇摇头:“不、不用,太、太傅去、去找四、四皇、皇兄吧。”
  宋玉声神色一僵:“我找他干什么?”
  “可、可宋太、太傅前、前几、几日还、还在教四、四皇兄书。”
  谢玉阑那日看见了,在自己下学后,宋玉声就偷偷教谢执书。
  谢执是没有太傅的,因为他母亲是宫女上位,皇帝更是不关心,也只是在宫学跟着夫子学习。
  见谢玉阑看见了,宋玉声也不再挣扎:“行,那我便走了。”
  宋玉声一走,谢玉阑便披着一头长发去了书房,将书房的门合上。
  今日皇兄没有出乎他的意外回来。
  谢玉阑早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在谢临沅的书桌前坐下,指腹缓慢划过谢临沅平日里看的一些书籍。
  皇兄已经走了十二日了,不知要何时才能回来。
  今年他的生辰也没有皇兄了。
  谢玉阑想着,有些赌气,拉开放着西瓜的格子。
  这不看还好,一看谢玉阑便愣住了。
  柜中的西瓜早已腐烂,原本的甜味变得浑浊,带点闷闷的发酵感,像是闷久了,开始渗出微酸的汁液。
  里面还有一些爬在西瓜上啃食的蚂蚁。
  西瓜坏了,皇兄也没回来,谢玉阑抿着唇。
  他吸了吸鼻子,正要将西瓜端出,就听见门被打开。
  “何、何事。”谢玉阑不太高兴地抬头,就见日思夜想的人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晨日天光大亮,光线似乎偏爱般地打在了门口的人身上。
  谢临沅一身蓝白色锦袍,他微微喘着气,呼吸带着奔跑后的轻颤。
  他的视线落在房中披着一头黝黑长发的谢玉阑身上,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刻意放轻的声调裹着一层温和:“玉阑。”
  “皇兄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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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每个人都有阿贝贝的话,那玉阑的阿贝贝就是皇兄这个人ovo(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萌晕我了。。)宝宝你是一个萌宝宝。。
  宝宝们明天不更,周三更
  第17章 捡到老婆第17天
  谢玉阑浑身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只有身体还在因为肌肉记忆动作。
  等他再度回过神时,已经钻入了谢临沅充满热气的怀中。
  可谢玉阑没有丝毫嫌弃,脸颊在谢临沅的胸膛用力蹭着,双手紧紧搂着谢临沅的腰,好似生怕眼前人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一切只是自己过分想念而产生的幻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玉阑才停下动作,仰头看着瘦了不少的谢临沅:“皇、皇兄。”
  说着他就抬起手去触摸谢临沅的脸颊,以此来证明皇兄的真实性。
  谢临沅顺着谢玉阑的动作迎了上去,少年纤细的指尖在他肌肤上轻点着。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谢临沅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思念,他反手将谢玉阑抱入自己怀中,下巴抵在谢玉阑的发顶上蹭了几下。
  “还好赶回来了。”
  谢玉阑一怔。
  他以为皇兄是跟着父皇回来的,可却从谢临沅的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含义。
  “皇、皇兄不、不是跟、跟父、父皇回、回来、来的?”
  问完,谢玉阑才发觉自己问了什么笨问题。
  沛州到京城需要六日的车程,而六日前谢临沅也才随皇帝微服私访六日,不至于只去这么短的时间。
  谢临沅将谢玉阑披着的长发握在手心,捏了捏谢玉阑的脸:“皇兄将在沛州的事做完了,向父皇请命快马加鞭回来的,只用了三日。”
  欣喜的情绪褪去,谢玉阑这才发现谢临沅的眼底有些许青黑。
  “皇、皇兄三、三日未、未睡?”谢玉阑担忧道。
  谢临沅揉了揉鼻梁,道:“偶尔小憩半个时辰,足够了。”
  谢玉阑有些心疼:“皇、皇兄去、去睡、睡吧。”
  谢临沅没回谢玉阑的话,想到方才谢玉阑坐在书桌前委屈的神色,问道:“玉阑刚刚在看什么。”
  不提还好,一提谢玉阑就想起来了。
  他抬起眸子告状:“给、给皇、皇兄留、留的西、西瓜坏了。”
  “西瓜是什么?”谢临沅问道。
  谢玉阑想到前几日宋玉声说的话,认认真真地和谢临沅介绍:“是、是从西、西域送、送来、来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很、很脆,很、很甜,好吃。”
  谢临沅拉着谢玉阑的手走到书桌前,就看见柜子里的西瓜色泽早已加深,一股腐烂的气息弥漫。
  “你别碰。”谢临沅说道。
  说罢,便从袖中拿出一枚手帕,将西瓜端了出来,又把里面的蚂蚁全部用手帕碾死。
  他将手帕扔进碗中,开口:“等会让婢女将这碗和手帕一齐扔了。”
  “好、好,”谢玉阑点点头,他看着桌上的西瓜,指尖蜷缩,“皇、皇兄没、没有西、西瓜吃、吃了。”
  谢临沅见谢玉阑还在意这个,将人揽入怀中安抚:“西瓜宫中冰窖肯定有剩的,届时找父皇母后要便是了,夏日炎热,将西瓜放在柜中肯定是要坏的。”
  谢玉阑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听完谢临沅的解释,他这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玉、玉阑错、错了。”他低头乖乖认错,几缕发丝贴上了他白皙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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