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刑侦) 第66节
“然后呢?搬家也是他让你搬的?”唐庭又问。
房东一愣,说道:“什……没有!”
“我其实特别想问你啊,你这么急匆匆地要去搬家到底是为什么呢?”唐庭两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上半身前倾着问道,“要说你想趁着消息散出去之前把凶宅脱手,可这消息都传到开发新区去了,市区里那不是人人都知道你家里死过人,就算你收拾干净了,这凶宅还是没人敢要啊。”
房东被唐庭问得一顿,说话都不清楚起来:“我……我是……”
“还有,你头天晚上才知道你家里死了人,你也都知道警察去过了,但你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偷偷摸摸溜进去搬家,把现场破坏得一点不剩。”唐庭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接着他略带冷意问道:“你是想到现场去找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房东整个人一颤,他紧张得舔了好几次干燥的嘴巴,脑子里疯狂思考着言辞。唐庭自然能够看出房东的心理活动,他按照东方晔给他的内容再一次冲破房东的心理防线,他从脚下提出一个黑色的塑料口袋,放在桌子上,冷声问道:“你是想找这个吧?”
果然,当黑色塑料袋出现的那一刻,房东的眼里就只剩惊恐,唐庭能看出来他很想强作镇定,但是遮掩得实在不够好,他的双手捏紧成拳,扯着手铐发出哗啦的声响。
唐庭看着他还有狡辩的心思,继续说道:“还不准备老实交代?实话告诉你吧,要是我们找不到凶手,破坏现场阻拦警察办案的你就会是我们的头号嫌疑人,别以为拘留期一过你就能平安回家,只要我们从死者身上提取到有关你的线索,我们会立刻逮捕你!”说着唐庭转头和曹然说话,声音毫不遮掩,像是故意说给房东听的:“曹然,故意杀人加破坏现场够判多少年?”
“十年起底,保守十五年。”曹然说道,“如果情节特别恶劣,也可能增加到二十年。”
唐庭缓缓转过脑袋,再次看向房东:“听到了吗?就为了区区二十万葬送自己的后半辈子,你这个年纪进去再出来怎么也得六十多了吧,值得吗?”
这一句话就像一声恶魔的低语在房东耳边盘桓,他死死盯着唐庭手边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像是要看穿外面那一层遮掩,后悔和惧怕纵横交错在脸上,看上去简直精彩万分。唐庭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东方晔赌对了,这个黑色塑料袋是他们提前准备的捆好的废纸,里面装的压根就不是现金。
唐庭看着他,发出最后的声音:“我劝你赶紧老实交代,如果你不想白白浪费二十年光阴去蹲大牢的话。”
黄平的表情由吃惊变得恐惧,他听到东方晔说他的拘留期只剩下两天时眼中并没有高兴,在东方晔说出汪涛已死后这句话简直就像最后通牒,告诉黄平他还只有两天可活。
东方晔也不着急,他就这么等着黄平自己去想象他离开分局以后的场景,片刻后终于是被自己的臆想吓到,黄平抓住审讯椅上的桌板,看着东方晔和张恺说道:“不!等等!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说!”
见东方晔诈开了黄平的嘴,张恺才得以埋头下来记录审问内容,东方晔则是不轻不重地问道:“你和汪涛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黄平低下头,说道:“就是……汪涛用我名下的货车,运一些东西。”
“运什么东西?”东方晔问。
“这个我不知道,汪涛不肯告诉我。有几次我想偷看,还被他骂了!”黄平愤愤地交代:“不过他每次都准时拿钱,所以我就没多问什么,直到去年他又承接了一个大型货物,据说那东西造价不菲,干完这一单能拿到将近六十万的提成,我就跟着他一起接了这个生意,我提供运输货车,他负责安排路线,他承诺等这一单做成,他就分给我二十万。但是我没想到去年的11月,他跟我说货出了问题,上头交手的人不见了,他没见到货,这单子可能要黄。我一听到手的二十万飞了,肯定就要去找他问个清楚,但是那之后他就……失踪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
这些话让东方晔和张恺回忆起一些熟悉的细节,两个人对视一眼,差不多都明白了黄平说的这个货是什么——这是谭金乾负责运输的金佛,他在进入闽州的后一天就被陈旺拦截杀害,金佛也被他拉走藏了起来,最后安上炸弹炸得一片不剩。
东方晔的担心成了真,他接着问道:“这生意你们做了多久了?”
黄平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有几年了,我记着大概是三四年前。”
东方晔立时心冷了一半,如果汪涛和黄平的运输生意持续了四五年,就说明班普的手已经在闽州渗透了四五年。如果没有一开始毛小双的命案,东方晔他们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自己守护的这座城市里暗藏着这样一股力量。
想了一会儿后,东方晔问道:“你们做黑车运输,没想过会被查到吗?”
黄平说:“姓汪的说他有门道……而且,真的惹上了什么事,他还有……这个。”黄平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手势,东方晔和张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当即对视,意识到不妙。
汪涛手里有枪!
“你们用现金交易吗?”东方晔立刻岔开话题问道。
黄平抬头,说道:“不,汪涛问我要了银行账户,他说的按时打款。”
既然没用现金,通过银行流水就可以查到打款账户,再根据打款账户的开户行就可以基本锁定嫌疑人,因此东方晔立刻站起来打开审讯室的门往外喊:“付小福!过来!”
付小福听到声音立刻小跑过来,东方晔立刻说道:“你马上叫人去查黄平名下银行账户的流水,重点查那些给他打款金额较大的账户,查到了马上告诉我。”
付小福点点头,又小跑着回去找经侦帮忙了,没过多久他就给东方晔发来消息,告诉了他给黄平打款的详细具体信息,东方晔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这个账户分别给张静双和赵安杰都打过款,账户户主姓刘,开户行就在云川普提!
东方晔看到后扣下手机,抬头看向黄平:“你去过普提吗?”
黄平一愣,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东方晔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没……我没去过云川。”
黄平的确是没去过云川,但是汪涛去过,并且他还和身为普提人的张静双结了婚。这笔生意是汪涛带过来的,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为班普运毒长达四年之久,这期间经由闽州运出去的所有毒品少说得有几百公斤,而闽州的警察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连博阳省厅都毫不知情。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运毒贩毒了,能够在这种程度上瞒天过海越境运输毒品,光靠汪涛和黄平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东方晔坐在位置上沉默了长达两分钟之久。两分钟后,他重新抬起眼睛看着黄平,语气中已经带上一丝明显的严厉:“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让你去找汪琳琳的?”
黄平纠结良久,最后他指着东方晔刚刚拿出来的照片,老实交代道:“就是……就是这个人。他找上我让我绑架汪琳琳送到云川去,还愿意给我一笔钱,让我到云川去找一个叫……叫邢什么的领导,说是他可以在那儿给我安排一个住处,让我接手汪涛的生意。”
听到这个耳熟的姓氏,东方晔蹭地一下站起来,表情一改往日的冷静,变得吃惊愤怒起来。张恺没想到东方晔会有这么情绪激动的一天,他惊讶地抬头看向东方晔,考虑到还在审讯,张恺伸手拉了拉他衣袖,小声劝道:“东队,你冷静一点,咱们还在审讯室里面呢。”
黄平也是被东方晔这个反应吓了一跳,他惊恐地看着东方晔,不知道自己说的那句话让东方晔有这种反应。
云川省厅内部有内鬼!
这是东方晔听到黄平口述之后的第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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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斓收拾干净自己后,在家吃了个午饭就出门前往金才区古玩市场,再一次找上了于老板。于老板看见闻斓进来了,接着就一个转身假装看不到他,自顾自地拿着鸡毛掸子掸灰。闻斓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柜台前,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玻璃台面,喊了一声:“来生意了,不想赚钱吗?”
于老板终于停下动作,回过头来嫌恶地看着闻斓骂道:“你是来送生意的吗?你不是来找麻烦的吗?”
“这话说得,我怎么会找你的麻烦呢?”闻斓笑着说,这个时候他没了之前找于老板做东西的麻烦劲儿,倒是堆上了满脸的笑容,他说道:“我可是回头客,这么挤兑我合适吗?”
于老板把手里的鸡毛掸子一丢,回过身来白了他一眼,说道:“今儿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有何贵干啊?”
“我来买东西,送人的。”闻斓说。
于老板愣住有好一会儿,接着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不是才从我这儿买走一个手镯一个手串吗,又买什么东西送人?”
“那不一样,这次送别人。”闻斓撑着下巴磕在玻璃台面上,眼中透露出笑容来。
这神情看得于老板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接着他才反应过来闻斓的话,更加不可思议地问:“别人?这才离过年过去多久,你这么快就换了个别人?”
“去你的,胡说八道什么。”闻斓骂了一句,接着他思考一番,捡着能说的话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是我爱人,他帮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孩,这小孩打电话邀请他参加高三成人礼,我爱人走不开才拜托我来的。”
听到这样一番解释,于老板带着一个诡异的表情长长地“哦”了一声,打着心眼问道:“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闻斓下意识地回答,接着才反应过来于老板问了个什么问题,他转过头来看着满脸坏笑的于老板,心里已经把他问候了一遍。
从闻斓嘴里套出话的于老板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他问道:“我说你还真是,去帮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有这闲心自己都能生了。话说你什么时候结婚啊?摆不摆婚宴啊?准备去哪儿度蜜月啊?”
“关你屁事啊。”闻斓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接着随口说道:“我爱人生不了。”
于老板点了点头又说:“哦,那去医院看过没啊?你有问题还是你爱人有问题啊?”
闻斓瞪着眼睛“嘶”了一声,他摁着柜台就要起来,于老板一见马上恢复了正经,他伸手拦住要发作的闻斓,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再多嘴。闻斓见他收了玩笑,重新坐下,威胁着问道:“我再问你一次,这生意做不做?”
于老板赶紧说道:“做!送上门来的生意哪儿有不接的道理?这次你想买什么,我提前说好啊,这一次你要加急可就得付钱了,上次那是过年照顾你面子,别得寸进尺。”
闻斓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次我想买个带金转运珠的玉手链,不用太贵的那种。大小就跟我上次找你做的差不多,应该用不上整料,拿剩的余料加工一下就行。”
于老板听了要求后说:“就这?我这儿有现成的啊,你要看吗?”
闻斓想了一下,说道:“你拿来我看看?”
接着于老板就从柜台下方翻出来一个盒子,放到闻斓面前打开,里面清一色都是这种小珠手串,什么成色的都有。于老板说:“这些都是边角料做出来的,有些成色可以,有些不行,我都是准备让人拿到首饰店去批发的,都不贵。你看有没有你看得上的,我叫人给你加个金珠上去就行。”
闻斓还真在里面挑拣起来,他看了好久,最终选定了一串水头看上去不错,中间还镶着三颗红玛瑙的手链,他把这一串拿出来摆到面前,对于老板说:“就这个吧,中间那颗红玛瑙换成金珠就行。多久能拿到?”
“十分钟。”于老板胸有成竹地说。接着他拿着闻斓挑出来的手链拿去后堂处理,闻斓坐在前面等待着。
等待期间闻斓站起来看了看玉器行里摆出来的其他物件,然而就在闻斓背对着正大门弯腰下去想看看一眼那些玉器的时候,多年训练而成的敏锐直觉让他隐约察觉到了门外似乎有人,但等他回过头去后却发现一个人影都没看见。闻斓站在原地,正在想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于老板就已经拿着重新做好的手链从后堂走出来,他特地拿了个盒子装着手链,递到闻斓的面前,说道:“这样行吗?”
闻斓走过来看了一眼,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就这样包起来吧。多少钱?”
“看在你爱人乐于助人的面子上,我给你个友情价,再给你抹个零,八百块。”于老板爽快地说,“对你来说很便宜了。”
闻斓也懒得还价,八百块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钱,他也爽快地付了钱,拿着袋子离开了玉器行。然而闻斓走出玉器行没多远的距离就再次感受到了那股令人不舒服的视线,他停下来回头,依旧没有看见人影。
闻斓皱着眉,脸上带着万分警惕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接着他穿过身旁的店铺,又绕了几个弯穿过另一家店铺,通过别的门离开金才古玩市场,闻斓才摆脱那不舒服的视线,出来了古玩市场以后闻斓立刻在路边伸手打车,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古玩市场门口,坐上车时他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仍然没有察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在闻斓乘车离开后过了几分钟,一个带着鸭舌帽口罩的男人自古玩市场大门走出来,他低着脸往闻斓离开的方向的看了一眼,接着他抬起手压了压帽檐,黑青色的纹身蔓延在他的整个左手一直到手背,但没有人会注意到路边的行人身上有什么痕迹,他就这样扭头向着闻斓坐车离开的反方向悄无声息地离去。
第95章
一听到有可能要蹲整整二十年班房,房东立时慌张起来,这些普通人他们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会涉及违法,所以对于坐牢就格外恐惧。因此房东赶紧喊道:“坐牢?不,等等!我……我不知道!我就只是去搬了我自己的房子,我为什么要去坐牢!”
“你还不明白?有人在你的房子里杀了人留下了证据,还没等到我们警察发现什么你就私自把这些证据全部毁掉了!我们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是罪犯同伙,你要是还不交代,你的后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你知不知道!”唐庭声色俱厉地说道。
房东被吓得不知所以,他惊恐地垂头看着眼前的手指,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唐庭缓了片刻,他对房东继续施压:“我现在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保证不以罪犯同伙的名义起诉你,你也不用去坐牢,等拘留期一过,你就可以安然回家。”
听到唐庭的承诺,房东终于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猛然抬起头看着唐庭和张恺,终于选择了老实交代:“我……我承认!我不是自己想去搬家的!”接着房东指着唐庭桌上的照片说道:“是这个人!在我离开烧烤店以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拦住了我,他跟我说他知道死人的事情,是因为女的得了一笔钱遭到别人眼红,所以被入室抢劫杀掉了!他说他去现场围观过,警察没找到那笔钱,所以应该留在现场,他……他提了一个要求,让我找到那笔钱,分给他两万块钱,剩下的我可以全部拿走……”
“你说什么?”唐庭一下就听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立刻问道:“他来过现场?!”
房东立刻否认:“这我不知道!是他自己说的!我不知道他去没去过!”
当时现场乱哄哄的,楼道里拉了警戒线,线外全是来看热闹的市民,这样一个人混在其中确实很不显眼,甚至压根就没人注意到。唐庭咋舌,接着问道:“他除了要求跟你分钱之外,还有没有说过其他的话?”
房东赶紧点头,“有,他问我知不知道租我房子那个女的他家男人去了哪里。但我没见过她男人,他知道以后也没再问别的了。”
“你看到那个人的具体长相了吗?”唐庭问。
房东一边回忆一边说:“长得……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很年轻,脖子上和左手背都有纹身,不过那天晚上视线不好,看不清楚样式。”
得到有用的线索之后,唐庭结束这次审问,匆匆出来后却没看见东方晔,只见到张恺在座位上坐着。
他走过去拍了拍张恺的肩膀,问道:“东队呢?”
“找吴局去了。”张恺回答。
唐庭歪着脑袋一时疑惑,不知道东方晔去找吴光行干什么。
局长办公室内,吴光行和东方晔面对面坐着,表情看上去都不怎么好。
东方晔一出审讯室就直接找上了吴光行,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吴光行本来还在悠闲地喝茶,听到东方晔的说辞,他就这么一直坐到茶冷下来也没喝上一口。
吴光行低着头思考着,片刻后他说:“如果这个情况是真的,那么之前他们驳回联合办案申请的行为倒是能说得通了。不过光凭这一句指证可没有办法撼动别的省厅的人,更别说这个邢一升是云川省厅政治部主任,你想要动他,没那么容易。”
“我认为邢一升之前来闽州对我们施压想要强行带走闻斓是为了灭口,很可能是班普的意思,还有闻斓身上那个奇怪的限制令,百分之百也是班普的手笔。吴局,我认为有必要对云川发来的所有消息保持警惕。”东方晔说。
吴光行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早就料到了有这种苗头,所以东方晔告诉他是他并未有多惊讶,更多的是担忧,他问东方晔:“这件事闻般予知道吗?”
闻斓知道吗?东方晔不敢胡乱猜测,不过他觉得闻斓大概率是知道的,从他对云川那边奇怪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只不过限制令限制了他的行为,所以他既没有上访,也没有举报。闻斓是普提人,却独身一人在闽州生活,连过年也不回去,其中原因或多或少也跟这件事有关系。
东方晔皱眉,双手捏紧成拳,沉默着不说话。吴光行见他这幅样子也就知道,闻斓大概知道,而且很可能他本人就牵扯其中。他缓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会跟杜局通个气儿,你暂时不要对外宣传,一定要保密,对闻般予也不能说,知道吗?”
东方晔知道这件事说出去的危害性,目前他们还没有掌握具体的证据,只凭一句指证就想要动其他省厅的领导简直是天方夜谭,邢一升的口才和手段东方晔见识过也领教过,很难说他不会颠倒是非,把这件事推到闽州头上来,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东方晔闭上眼睛,无助地往后一靠,在吴光行办公室里叹着气,吴光行见他这垂头丧气的模样,便说道:“这件事你就别想了,当务之急是赶紧了结你手上的的案子。我看你出动了整个分局的人力,还联合了其他辖区的公安局一起搜索,找到凶手了吗?”
东方晔脑袋搁在沙发靠背上摇了摇头,说道:“完全没找到踪迹,而且现在还有人在追杀他,他是否还活着我都下不了定论。这些家伙藏在闽州替班普做事蝇营狗苟长达四年,我们竟然一点都没发觉,如果不是现在出了岔子,这件事可能就要永远湮没下去了。”
吴光行明白东方晔的担忧,光是现在揪出来的明面上的人就已经有好几个,阴影之下必定还有更多,如果不肃清,闽州就会变成第二个普提。
“这件事我也会和市局说的,如果我们继续放任不管,难说班普会渗透进闽州甚至博阳来,必须要警惕预防。”吴光行说。
东方晔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已经出了三起案子直接或间接和班普相关,外加上还有一个班普的重点关注对象也在闽州,出了防止班普渗透,还得保证闻斓的人身安全。
东方晔犹豫了许久,最终他开口和吴光行说:“吴局,有件事我想请你和杜局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