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没办法,阿尔文干脆开口借了彭格列的训练场;反正都已经叨扰了一个月,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了。埃利奥还以为老师是打算和他交流交流感情,结果阿尔文痛揍了他一顿,“一声没说就没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居然还敢关机跑到中东那个[——]的地方?!”
  此处省略美式脏话。
  顺便瞄了眼训练场监控的里包恩立即把阿尔文引为知己。
  “不长记性的学生,”他慢悠悠地吹了吹咖啡液面上的泡泡,“有时候就该这么教育一顿!”
  路过听到声响的沢田纲吉条件反射地反思了一下最近在办公室抽屉里藏汉堡、约西蒙十世会面但其实只是窝在一块打电动、上午起不来赖床差点错过会议等等可大可小的事情,认为没道理被里包恩发现之后抖擞精神,感同身受地劝了劝,“埃利奥自己大概也没想到……”
  里包恩黑洞洞的大眼睛就这么一抬,在咖啡袅袅升起的烟雾中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沢田纲吉立即识相地闭嘴告退。
  对不起,埃利奥,他心有戚戚地想,你自求多福吧!
  打完之后,阿尔文就感觉好多了。他用胳膊勾着埃利奥回了房间,后者被迫弯着腰低着头,默默地点着晴属性火焰疗伤,不仅是他自己的,也有阿尔文的。但阿尔文显然很不领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埃利奥专心治他自己的。讲完现在什么情况后,阿尔文就走到了一边,给加拉哈德和阿洛特各自打去电话,告诉他们埃利奥平安归来。
  “给你妹妹也打个电话,”阿尔文说,“薇洛问了你好几次,我告诉她你只是出任务去了,别说漏嘴。”
  幸好薇洛不知道!埃利奥大松一口气,假装一切如常,并保证很快就去纽约看她,还会给她带礼物。薇洛没打探出可疑之处,于是冷哼一声,下达最高指示,“把你自己带过来就行了!”
  等讲完电话后,跪坐在床上的埃利奥才讪讪地坦白,“阿尔文,我去了19世纪。”
  阿尔文纳闷,“什么意思?”
  埃利奥重复,“我说我去了19世纪。”
  阿尔文疑惑,“我听得很清楚。但你说你去了19世纪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摸了摸埃利奥的额头,想看看学生是不是发烧了。正点着火焰的埃利奥“温暖”地回答,“我的意思就是我去了19世纪,从1841年一直待到了1871年。我回来的时候找不准时间坐标,定位也出了问题,所以跑到了中东。”
  阿尔文一边摸他脑门一边嘀咕,“没发烧啊。”
  埃利奥和他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笑了。他脑袋一歪,就把自己轻轻地撞到了阿尔文怀里,又像是撒娇似的,抱住了阿尔文的腰。
  “我真的很想你。”埃利奥小声说,“我的袖剑还坏掉了……”
  他没听见阿尔文再说什么了。只是过了一会儿后,在一片宁静的漆黑中,埃利奥感觉到他脑袋后的卷毛被轻轻地按压了一下,像是被阿尔文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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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阿尔文:奇怪,是本人吗?不会被调换了吧?(但摸)
  第152章
  在确认埃利奥活蹦乱跳, 既没缺胳膊少腿,也没胡言乱语(此处存疑)之后,阿尔文就放心地辞别了彭格列。至于坚持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的埃利奥, 阿尔文就不管他了。毕竟, 他还得赶着去给埃利奥搞一副新的袖剑。
  手上没有袖剑的刺客对此适应良好。回到彭格列城堡, 对他来说简直像是回家了一样;他简直不敢想象, 都过去了一百多年, 彭格列居然还为他保留着那个房间!
  对此, 彭格列十世笑吟吟地表示,“那都是一世特意叮嘱我们的。对了,还有为你保留的那笔年金呢。”
  这次埃利奥没再拒绝了。但他认为彭格列毕竟打理了那笔财产那么久,没必要全部提出来给他。埃利奥委托彭格列继续打理它, 早有准备的沢田纲吉当场改设信托基金,在卢森堡银行为埃利奥开设了定期存入收益的私人账户,还给他配了一张自带助理的运通百夫长卡。最后, 假如埃利奥另有紧急需求,他仍然可以进行项目申请。
  虽然埃利奥这还是第一次在现代得到这样的款待,但他微妙地觉得这个作风很熟悉。
  当年一世就是这么款待他的。
  埃利奥只是看了一眼纸面上的数字, 就放下了那些他数不完的零。“这算是我的工资吗?”他笑着问。
  “‘工资’是用来犒劳员工的,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彭格列十世失笑, “我个人更愿意管它叫家人之间支取发放的‘零用钱’。当然,我不会否认有一天可能向你请求帮助的可能,但你仍然保有拒绝的权利。”
  埃利奥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靠在椅背里笑了。
  “虽然我不可能见过他,”埃利奥说,“但从你身上,我就能想见彭格列一世的风采了。”
  这应该算是一句好听话, 但不知怎么的,彭格列十世默默地移开了眼神,罕见地流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情。埃利奥不由得为此感到纳闷:他很确定自己读出了那一点尴尬,虽然沢田纲吉只是眼睛转开了一会儿,很快就若无其事地转了回来,谦虚地应答,“我哪里比得上那位的风采呢。”
  埃利奥也不知道他突然尴尬什么。
  为了跳过这个话题,沢田纲吉很快又打开手机地图,指给埃利奥看,“一世还给你在那儿留了一座度假庄园,以防你想带朋友来意大利玩。你一个人还好,但要是朋友也住在彭格列,大概会让他们尴尬吧?”
  但在看到地址之后,埃利奥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他走了神,差点失礼地抓过沢田纲吉的手机,要仔细去看地图上的那片庄园——那座坐落于苍绿山坡上的赭色庄园,十二棵丝柏树四季常青地守候在宽阔的砾石车道两边,花园、灌木丛和喷泉会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叮咚奏乐。
  他们曾经站在那儿,谈笑风生。向上望去,是暮色四合;向下望去,是沃野千里,连绵不绝的小镇上生活着彭格列守护的人们。
  “…怎么一模一样呢。”埃利奥喃喃,“明明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
  明明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啊!
  “欧洲后来又打了仗,一切都乱糟糟的,”在他身后的“彭格列”说,“彭格列甚至一度弄丢了城堡,不得不退守庄园。你是没看见当时那个乱象!不过,在夺回城堡,结束战争后,我还是让他们抽空修缮了庄园,把它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对吧?”
  他刚开口的时候,埃利奥还以为是特地送他过来的彭格列十世。但没说几句话之后,埃利奥就猛地回过了头,大惊失色地看向了说话者。而说话的“彭格列”只是若无其事地讲完了那番话,然后才从他们望出去的那片美景中收回视线,笑吟吟地看向了埃利奥。
  “很感动吧?”乔托问。
  埃利奥语无伦次,“你——你怎么——”
  他想问乔托怎么会在这里,想问乔托现在是人是鬼,还想问很多很多问题,但那些问题像泉水一样争先恐后地要从他的嗓子里挤出来,反而堵在了那里,一时进退两难,让埃利奥冒出了泪花。乔托像是早有预料似的,笑着递上一块手帕,埃利奥连忙把手帕按到自己脸上;在一片温暖的光晕里,他感到自己被乔托轻轻地拥抱了一下。
  “欢迎回来,我们的朋友。”乔托温柔地说。
  接着是加特林亮起红色火焰,“等你很久了,埃利奥!”
  蓝宝的绿色火焰哭着扑了过来,差点让措手不及的埃利奥栽个跟头,“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雨月没说话,只是笑着摘下了腰间的笛子。在他温柔的乐声里,纳克尔和阿诺德也随之出现;埃利奥一手从脸上抓下手帕,一手揽着蓝宝,眼泪还没擦干净,又流出了新的。但正在他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最后一朵蓝紫色的火焰亮了起来。
  埃利奥眉毛一皱,松开了正在往他衣服上擦眼泪的蓝宝,狐疑地盯着那朵火焰。斯佩多慢吞吞地现了身形,谨慎地和他打招呼,“先说好……”
  埃利奥冷笑一声。乔托在他身后给其他守护者使了个眼神,加特林和阿诺德立刻默契地按住了斯佩多;就像当年一样,埃利奥直冲过去,拎着斯佩多的衣领就给他来了一拳。
  “喂!”斯佩多大叫。
  “好久不见,”埃利奥温柔地招呼他,“想杀死我的老朋友。”
  “我当时根本没想杀你!”斯佩多连连叫冤,“我只给西蒙写了信,谁知道你一听到乔托被困的消息就不远千里地赶过来了,这能怪我吗?!”
  埃利奥翻译,“哦,你是想说你不是有意要杀我的?”
  “故意不小心的?”蓝宝接话。
  “顺势而为的。”阿诺德评论。
  纳克尔挠头,“来都来了的?”
  雨月迟疑,“买一送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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