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想到这李桥干得更是起劲,一鼓作气给日后红灯笼果长起来要搭的架子都给削了,正干着呢,从隔壁飞过来一个小石子打在李桥脚边的地上。
  一回头,正是宋六娘呲着口大白牙朝着她笑。
  “李桥啊,你回来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准备种什么菜呢,也给我点种让我男人种着玩玩呗。”
  李桥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脖子,都差点忘了还没找宋六娘算账,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着李桥笑着朝自己走过来,宋六娘还以为她心情挺好,支在栅栏上嘿嘿道:
  “怎么样?我看小娇娇都跟着你上清河了,你们还多呆了一晚,看样是夜里过得挺美啊?”
  李桥根本没给她面子,抱臂道:“你男人还得靠吃药的?”
  宋六娘一愣,怒道:“嘿这小贱蹄子,我好心帮他他给我告密?”
  不过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宋六娘脸上多少还有点挂不住,李桥反而无所谓,她男人吃药咋了,李桥那小男人看着更不行,谁在床上功夫厉害还不一定呢。比起这个宋六娘更关心的是这俩人的八卦,她立马换了副嘴脸凑上来笑着问道:
  “怎么样吧?我这个药,男人吃了一夜七次,女人吃了滔滔江水,俩人都吃那就是猛龙过江,不得赛过神仙啊?”
  李桥听了她这一大长串比喻,简直无语又忍不住佩服这女的,别看宋六娘没文化,这用词用得秀才听了都自愧不如。宋六娘甚至摆出一副邀功的架势:“李桥,你这次该怎么谢我吧!”
  “我谢你?那白痴给药下自己肚子里了,我用手给他弄了一晚上,比他爹的插秧都累,我还谢你??”
  宋六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这大馋小子,我不是让他拿药给你下吗,怎么自己品上了?”
  李桥翻了个白眼,“你未免太看得起他。”
  宋六娘百思不得其解,“那你吃他吃不都一样吗?你宁愿用手也不愿意成全他一片苦心啊?我看这小孩挺真诚的,我就不明白了,当年刘旖儿大半夜敲你家门,你可是一点没客气当场笑纳了,怎么到小娇娇这你还君子上了?”
  李桥懒得和她解释太多,花柳巷的事她自己都还没捋明白,那官老爷的身份她更是懒得去追究。就算抛开这些事,李桥还是有些投鼠忌器。
  “我总觉得他不会久留在山鸡村,他身世成谜,若终有一日要离开这里。刘旖儿也就罢了,我总觉得温娇娇...并不是真心跟我。”
  宋六娘不知道她想得这么复杂,感慨道:“李桥,想不到你还真是个人啊,都劫到床上了你还担心这担心那的。”
  李桥没说话,宋六娘急得直问她:“我就问你,你想不想把他留下?”
  李桥一口认下:“那是自然。”
  宋六娘又道:“你担心他对你不是真心,你是怕他骗你钱还是骗你身?”
  李桥笑了笑,懒得答她。
  “那不就是了,既然你损失不了什么,他是不是真心又有什么关系,你只管给他套牢了在身边,人完完全全是你的了,以后就是有人来抢,名分坐实了的事,他自己都迈不开腿跑!”
  李桥拍了拍手上的土,第一次觉得宋六娘强悍的理论逻辑还算是有点道理。
  当晚回到屋里,温娇娇还是晕晕乎乎的,那烧刀子实在不是一般人喝的,他闻个味都头晕脑胀,更何况漱了个口。
  李桥探了探他脖颈上的温度,酒力已经稍下去了些,身上还是有些热热地。
  温娇娇抓住她的手在脸上蹭了蹭,迷迷糊糊道:“怎么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李桥叹了口气,“是啊,我都把后院要种的地犁好了,还扎了架子。”
  温娇娇歪在她手心里眨巴着眼看她,“姑姑,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呀?”
  李桥拿枕头给他后腰垫了垫,让他窝在床上坐着能舒服些,“为什么这么说?”
  温娇娇声音糯糯道:“说好了要帮你干活,到最后还是在屋里睡了一天觉...宋六娘的男人高大威武,温屠夫就从来不会去吓他。还有...那个刘主簿...”
  李桥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刘旖儿,“刘旖儿?他怎么了?”
  温娇娇说着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中星星点点的神伤,委屈道:“走之前,他跟我说你自己过得就已经很不容易,多我一个吃白饭的,只会给你平添负担。”
  温娇娇咽了咽,其实他没有把话说完,刘旖儿除了这句,还说了别的。
  他说只要自己肯留在清河,不再跟着李桥,他就可以以县主簿的身份帮他调查过往身世,找到他曾经的家。
  但温娇娇拒绝了,依旧跟着李桥回了山鸡村。
  他做完这个决定以后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也是这一趟清河,温娇娇才清楚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大概是从她给自己带的那一袋糖炒栗子开始,又也许是她花重金为自己买下的那件漂亮的珠光锦长衫开始。
  他早就不想跑了,他想一直留在李桥身边,哪怕她以后可能会嫌弃他,会抛弃他。
  温娇娇上前抱住李桥,轻轻地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小声地问:“姑姑,你以后会因为我是累赘而不要我吗?”
  李桥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抚一个患得患失的小孩子一样,“不会,只要你心甘情愿,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温娇娇借着酒力,抓着李桥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眼神真挚而炽烈,他口中说着近乎是毒誓一般的话:
  “我是心甘情愿的,姑姑,如若我有一点不甘不愿,那这颗心便立刻死掉烂掉,它从今往后都是为你而跳动的,姑姑...这颗心和我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手心下跳动的心脏是如此鲜活热烈,清晰得好似就被李桥握在手中,稍稍用力便能扼住他的血脉。
  她终于是信了,这颗心是真诚待她的。
  即便在花柳巷那样的地方摸爬滚打过,他眼中也没有半分翠翠那般狡黠的精光,身上不染一丝脂粉俗气,清澈得像他们日日共浴的那汪溪水,也像参天的槐树旁那轮光洁的月亮。
  既然如此,她也愿意不再计较他过往的身世,只看当下、眼前的这个人。
  “好,我信你。”
  李桥摸了摸他温热的脸颊,“但你今天醉了,早点睡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李桥正要给他盖被的手却被温娇娇抓住,他倾身贴近她,不依不饶地追问:“我不睡,姑姑必须告诉我一个答案,我已经告诉你我的真心了,可你的真心呢?”
  李桥只当他是喝醉了撒娇耍赖,顺着他哄:“我的真心也如是,好了,别闹了。”
  无奈刚把人从身上揭下来,他又黏黏糊糊地缠上来,在她耳边恨恨道:
  “我骗你了,我没有睡一整天,下午姑姑和宋姐姐说的话我都偷听到了,我本想去帮你种小果子的,可我不小心听到了...姑姑不信我...你不信我......”
  李桥惊讶地推开他,“你不是醉着嘛?”
  温娇娇那双被酒气熏得微红的眼眶盈着些许泪光,指了指自己脑袋道:“我醉着,但这里很清醒。”
  李桥自然还记得午时同宋六娘说过的话,如果温娇娇一字不落地都听了进去,那也许是真的伤到他了。
  “这就是姑姑一直不肯要我的原因嘛?”温娇娇有些着急地去拉李桥的手,“宋姐姐不是已经说了嘛?姑姑没有什么损失的,是我自己对你死心塌地,是我一定要留在你身边。”
  他拿着李桥地手胡乱地在自己身上乱放,一点点褪去外衫和中衣,“姑姑别不要我...我不比刘旖儿差的......”
  李桥看他这副诚心诚意主动请缨的样子,实在再也不想忍了,扯着他的领子直接封住了他的嘴。
  他的唇齿李桥如今已经十分熟悉,更是十分清楚他口中敏感的位置,只消用舌尖轻轻地扫过他的上颚,身子就会发出微微的颤抖,并听到她想要听到的声音。
  李桥换了口气把人暂时扯开,欣赏着他雾气朦胧失去重心的双眼,不怀好意地直言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比刘旖儿差,毕竟...你不是回回考核都拿满分吗?”
  温娇娇被她亲得发懵,好不容易才在七荤八素的脑子里把她这句话逐字逐句地拼凑起来,“考核...?什么考核?”
  李桥像拆包袱似的,慢条斯理地解他腰间的带子,不急不徐罗列道:
  “什么柔骨架,合欢椅,你都能无师自通,不同于其他人需要一直系着束腰带维持腰身,天生就是如此盈盈一握......”
  她边说着,边拿手在他腰上比划,温娇娇被她弄得发痒,他腰上的肌肤最是敏感,下意识地就要扭着挣脱。李桥的手却似铁钳一般牢牢地将他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还有...你说的那个‘四艺’,不是琴棋书画的那个四艺,昨天你只给我讲了,我还是有些一知半解。”
  李桥笑着看他:“姑姑比较笨,可能需要你给我逐个演示一番,我才能理解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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