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白天又如何?”萧翌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已经灵巧地解开她的衣襟,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随着层层衣衫褪去,最贴身的小衣也被缓缓褪下。他一边亲吻着她一寸寸裸露在外的肌肤,一边喃喃道:“我们是夫妻,又是在自己家里...”
张亦琦闭上双眼,感受着他温热的唇落在她的身体上,酥麻的感觉随着他的亲吻窜遍全身。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已肌肤相贴。感受到了他兵临城下的气势,她缓缓睁开眼,撞进萧翌满含热切与渴望的目光里,那目光炽热得仿佛要将她融化。
“我进去了?”在最后一刻,萧翌停了下来,声音低沉而克制,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安抚。他凝视着张亦琦,等待着她的回应。
张亦琦微微颤抖着,咬了咬下唇,轻轻点了点头,再次闭上双眼。
得到了允许的萧翌会心一笑,将自己送了进去,两人都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了彼此。
晨光在窗棂间辗转多时,终于漫过床前层层鲛绡帐。张亦琦瘫软在锦被上,连指尖都泛着酥麻的倦怠。活了两辈子,她都只有理论知识,真正实践起来,才知道什么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檀木床架还在微微震颤,空气中浮动着龙涎香混着汗湿的暧昧气息。她望着帐顶金线绣的流云纹,感觉自己确如一叶扁舟,在萧翌滚烫浪潮里浮沉。最初撕裂般的疼痛如暗礁,转瞬便被铺天盖地的波涛吞没——那巨浪里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快感与灼热,将她推上云端又骤然跌落,如此往复循环,直到精疲力竭时,才终于等来风平浪静的港湾。
萧翌支起身子时,臂弯肌肉的线条在阳光下绷成古玉般的弧度。他低头吻去她睫毛上凝结的汗珠,滚烫的气息拂过泛红的眼角:“还难受吗?”沙哑的嗓音裹着未散的柔情,带着不容错认的关切。
张亦琦的思绪仍在云雾里飘着,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后又慌忙摇头。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掌心抚过腰间的红痕,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一件破碎的瓷器。萧翌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顺着相贴的肌肤传来,随后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两人交错的呼吸渐渐绵长,他胸膛规律的心跳声,混着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织成一张令人沉溺的网。
“咚、咚、咚”,敲门声惊碎一室旖旎。锦如姑姑沉稳的声音隔着雕花木门传来:“殿下,徐侍卫求见。”这声音让张亦琦浑身一僵——此刻日上三竿,整座王府怕是都知道了亲王王妃还未起身。
萧翌喉间溢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后颈的碎发。他低头含住她嫣红的唇,辗转厮磨间带着不舍:“我走了?”
“快走吧。”张亦琦闷声瓮气地咕哝,猛地拉起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将发烫的脸整个埋进去。
萧翌知道她又害羞了,替她盖好被子,起身直接去水房沐浴。
承恩殿内,宋婉娴正在修剪盆栽。
“皇后娘娘,棠梨宫来人了。”女官轻声通传。
话音未落,身着藕荷色宫装的宫人已疾步而入,“奴婢奉妍妃娘娘之命,求皇后娘娘赐些银霜炭烧地龙。娘娘这几日畏寒得紧。”
侍立一旁的黄鹂冷笑出声,“这才刚入十月,贵妃娘娘就金尊玉贵得受不住了?待到三九天,怕不是要把太液池的冰都烧化了。”她杏眼圆睁,朱唇微撇,眼角眉梢皆是嘲讽。
宫人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恢复恭敬神色,挺直脊背解释道:“娘娘往年确实不畏寒,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腹中龙胎娇弱,太医说要格外小心。”她说到“龙胎”二字时,眼底不自觉泛起笑意,仿佛已预见主子的无上荣光。
宋婉娴垂眸望着案上青瓷茶盏,倒映的茶汤里晃动着她苍白的脸。良久,她抬起眼,眼尾的珍珠花钿随着动作轻晃,“本宫知道了。今日酉时前,银霜炭定会送到棠梨宫。”声音平静得如同殿外结了冰的湖面,不见一丝波澜。
待宫人离去,黄鹂立刻凑到榻前,裙摆扫过满地青砖发出沙沙声响。“娘娘!您何苦处处忍让?不过是怀了个孩子,就敢在后宫作威作福!”她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粉面含怒,柳眉倒竖。
宋婉娴端起案上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黄鹂,莫要再说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腹中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母安则子安,这是祖宗规矩。”
“可是娘娘……”黄鹂眼眶突然红了,泪珠在睫毛上打转,“娘娘,要不是当初您一意孤行,再过几个月。……”
“够了!不要再说了!”宋婉娴猛地起身,茶盏重重磕在案上,滚烫的茶水溅出,在素色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她一个人过这种日子就够了,她不要她的孩子也要过这种日子,如果带他来到这个世间是来受折磨的,那么不要他来也是一种善良,她的孩子会原谅她的。
黄鹂望着主子单薄的背影,咬着唇不再言语。
“银霜炭的事,你去操办吧。”宋婉娴的声音从窗边飘来,带着几分疲惫。
“是。”黄鹂福了福身。
库房里还有去年余下的旧炭,虽说不是顶好的,烧地龙也足够了。
推开库房厚重的木门,陈年的霉味扑面而来。黄鹂提着灯笼在炭堆里翻找,专挑那些细碎潮湿的旧炭。“凭什么给她用新炭?”她小声嘟囔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黄鹂。”
清冷的声音惊得她浑身一颤,灯笼差点脱手而出。
”
第110章 图穷匕见(八)
黄鹂猛地转身,宋修其身着玄色锦袍立在长廊下,腰间的玉坠在阴影里泛着幽光。他剑眉微蹙,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这与平日里对她视而不见的态度大相径庭,惊得她差点说不出话来。
“大公子......”黄鹂结结巴巴地回应,心里泛起阵阵疑惑。她连忙定了定神,疾步上前,屈膝福身,“大公子有何吩咐?”
宋修其垂眸扫过她怀中黑乎乎的炭块,眉头皱得更紧。他看到那些炭质地粗糙,表面还带着裂纹,显然是陈年旧货。“怎么?”他语气冰冷,带着几分嘲讽,“我长姐现在还是皇后呢,你就拿这般劣质的炭给她用?”
黄鹂心中一紧,慌忙解释,双手攥着炭盆的边缘微微发抖:“大公子误会奴婢了!今日妍妃仗着腹中胎儿,趾高气扬地来承恩殿索要银霜炭。皇后娘娘素来仁善,不忍与她计较,便命我去取。奴婢实在气不过妍妃的嚣张跋扈,才特意挑了去年的陈炭,想着给她个教训......”说着说着,她眼眶泛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委屈。
宋修其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他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小包,动作优雅却透着狠厉:“你也就这点出息,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他将小包径直塞到黄鹂手中,“这个你收好了。”
“大公子,这是什么?”黄鹂捏着小包,指尖微微发颤。她抬眼望去,只见宋修其眼神阴鸷,在灯笼光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是什么不重要。”宋修其往前逼近一步,“你想不想让皇后娘娘产下陛下的长子?”
“当然想!”黄鹂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可如今妍妃已有身孕,而皇后娘娘上次小产之后,身子虚得厉害......怎么看,娘娘都赶不上妍妃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低落,脸上满是忧虑。
“蠢!”宋修其不耐烦地打断她,袖袍一挥,“怀了又如何?能不能生下来才是关键。”他压低声音,凑到黄鹂耳边,字字如冰,“找个机会,让妍妃把这个药吃下去。”
“这......”黄鹂后退半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攥着小包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大公子,这可是龙嗣啊!”
宋修其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正因为是龙嗣,她才更得吃下去。若她生下皇子,你觉得长姐的后位还能保住吗?你身为长姐的贴身婢女,跟着她从相府入宫,长姐宅心仁厚,你都不替她打算吗?”
他说完便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黄鹂呆立原地,手中的小包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雕花铜漏滴滴答答淌着水,张亦琦裹着鲛绡薄被蜷缩在檀木床榻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枕边绣着并蒂莲的锦帕。帐幔外漏进几缕阳光,在她颈侧蜿蜒的绛色吻痕上投下斑驳阴影。早上纠缠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翻涌,萧翌灼热的呼吸仿佛还缠绕在耳畔,她蓦地将脸埋进软枕,耳尖泛起的红晕一路烧到锁骨。又在床上磨蹭了许久,张亦琦才咬着下唇掀开锦被。看着自己身上,腿上,胳膊上全是萧翌留下的吻痕,她真的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待她沐浴后,锦如已经命人上菜。她本身就和萧翌折腾到了晌午,她又赖了一会床,这也不知道是午膳还是早一点的晚膳。
鎏金缠枝莲纹的食盒摆满整张梨花木桌,张亦琦咬着蜜渍梅子,窗外梧桐叶被秋风卷得簌簌作响,几片金黄的枯叶扑在窗纸上,倒像是有人在轻叩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