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啊，为什么你要让这样的人成为神使，他根本不配！
本来如果不见到吴跃还能压抑的愤怒这会越来越浓烈，眼看着吴跃要起身出去了，霞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站住！”
吴跃被突然的喊声吓得一激灵，回头，眼睛里满是迷惑。
霞更不爽了，她抿着嘴，因为愤怒而用力呼吸了一下，尽量平静地问：“吴跃，我想问问你，凭什么？”
啊？吴跃懵，什么凭什么？
等等，难道这些树脂其实很珍贵，她不想给？要不还是还回去……
眼看着吴跃已经从空间里掏出树脂，霞一阵无语，倒是把怒气都抵消了一点，她再次开口：“……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凭什么你这个不信仰神的人能成为神使！”
啊，是为这个啊，该来的还是来了。
面不改色地把树脂又收回空间，他对霞道：“霞，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好吗。”
他早就想和这个部落里最迷信的人好好聊聊了。
霞跟着吴跃来到了他新建好的屋子，坐在垫了兽皮的炕上。
吴跃路过篝火那里时要了些热水，这会一边隔水加热树脂准备粘猪毛一边问霞：“霞，你觉得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当然是创造世间万物，让人们信奉和朝拜！”霞张口既答。
“嗯。”吴跃点头，又问：“神无所不能，那他们要人类的信奉和朝拜有什么用？”
“这……”霞有些犹豫，前代大巫并没有告诉过她。
吴跃继续问：“神如果需要人类的信奉和朝拜，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在人们面前露面，展示神迹？我敢打赌，这样随便来几次他们就会得到很多信奉的。
他们可以要求人们盖一间大房子，做出自己的石像，让人们每天跪拜行礼，把所有好东西都供奉上来。给他们的供奉越丰富的部落就会得到越多的好处，反之，像咱们利牙部落这种供奉不起好东西的小部落就得不到什么恩惠，就这样让大部落越来越大，小部落越来越小。”
霞皱眉，觉得伟大的神不会这样：“神……不需要这些。”
很好，绕进去了。
吴跃一边把猪毛沾上树脂往木头的小洞里塞，一边笑道：“对，神不需要这些。神创造世界和人类只是因为他们想这么做，这样做对他们并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神不需要人类的感恩，也不会对人类负责。”
从未听过的理论让霞陷入思考。
吴跃趁热打铁：“神离我们其实很远很远，他们并不会干涉人类的生活，人类的苦痛和快乐他们都无法感同身受。在神的眼里，我们和野猪都是他们的子民，可是我们为了果腹狩猎野猪的话，神也并不会生气。对于神，我们只要在心里默默感谢他们创造了我们，然后努力让自己更好的生活下去就够了。”
霞皱眉，抬头上下扫视他：“那你……”
啊，忘了，现在他还顶着神使的名头呢。
挠了挠脑袋，他尬笑两声：“我嘛，我来到这其实是个意外。我要和你说清楚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神，我的家乡，你们称之为神域的好地方，也都是靠我家乡的人们建设起来的，并没有神出手帮忙。”
霞回忆起吴跃曾经描述过的世界，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只靠人类就能建设？”
吴跃自信一笑：“对，只靠人类！虽然需要的时间很长很长，但总有一天，利牙部落，这个世界也会被建设成那样的！”
霞看着他的笑容，没由来地，有些相信了。
送走了一脸沉思的霞，吴跃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不确定她听进去了多少，但最起码，霞看着他的目光已经没那么多敌视了。
而且两不耽误，他的牙刷也做好了！
接来一碗水，他把粗糙的牙刷伸进嘴里，而后吃了一嘴野猪毛。
第27章
“呸呸呸！”吴跃吐出一嘴带着树脂味的猪毛,又跑到屋外连连漱口。
看来这样简单粘一下不行啊！他琢磨了半天，想了一种新的方法。
切割成牙刷状的木头，把刷头部分切成两半,在其中一半上打通孔,要两两紧挨着。
野猪毛要选用长一些的,从小孔上方穿进去,又从另一小孔下方穿上来，这样倒是没有掉毛的风险了,可毛都摊在两边，不会竖立。
也不行，吴跃又想了想，又有了新想法。
牙刷柄依然是一样的构造,也还是把长一些的野猪毛对折，这回他用一根撕细的彩带绑住作为引线将其塞入小洞，在背面漏出一点小眼。
每个小洞都这样操作后，正面看着就有些牙刷的模样了,当然,还不稳固。于是为了牢固,吴跃用线把背面所有的小眼都串联捆绑了起来。
试了试，这回似乎能用。
在背面涂上厚厚的树脂，吴跃将另一半木片粘上去。
这次吴跃耐心地等着树脂彻底干了之后才试着用了用,别说,这回没有再吃一嘴猪毛了。
趁热打铁,他一口气又做了好几把,然后又开始研究牙膏,尽管他很节省地使用，这玩意儿剩的却也不多了。
牙膏背面的配料表上全是化学名称,他这个学渣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具体是什么材料，索性放弃，就用盐和炭粉调配一下作为牙粉使用好了。
木炭这东西随便在篝火旁就能捡到不少，盐更是不缺，他很轻松就搞到了一个陶碗的量。
看着碗里灰黑色的粉末，一想到以后就得靠这玩意清洁牙齿，吴跃忍不住面露苦笑，他的牙齿还真是受苦了。
不只是牙齿，头发和皮肤也是，没有香皂和洗发水的世界，只用河水总感觉洗不干净。
说起来他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里，好多主角一旦穿越头一件事就是做肥皂发家致富，那玩意儿怎么做的来着？
好像是……草木灰水和猪油是吧？
吴跃一下来了精神，草木灰他多得是啊，至于猪油，动物油脂应该都可以，今晚魈他们回来的时候他弄点就是了。
只是这些野生动物身上的脂肪都很少，所以十分珍贵，他初次尝试还是少拿一点，省的浪费了。
就在这满心期待中，天色渐暗，狩猎队回来了，一直等待着的吴跃远远看见人来便快步迎了上去。
看到笑盈盈朝自己走来的吴跃，魈很惊喜，正要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送上，却见吴跃直直越过他走到后面扛着一头野猪的石面前，惊喜道：“居然猎到了野猪，太好了，石，待会给我留点肥油。”
石小心地瞥了眼自己首领冷下来的脸色，连连答应。
“咳咳咳。”魈假咳了几声，总算是把吴跃的注意吸引过去了。
“这是……”吴跃看向魈手里被拎着后颈，瑟瑟发抖的小东西，“狐狸？”
魈点头：“被我们吓到，撞在一块石头上昏了的小狐狸，伤得不重，你要养吗？”他还记得吴跃曾经跟他说过，如果有伤得很轻的动物他们可以饲养起来，让这些动物在部落繁衍下去。
吴跃皱眉，有点嫌弃地看着这只明显年岁不大的黄毛狐狸。
狐狸这东西没什么肉，野性难驯，味道还大。地球的古代史里没听说过有哪个人类族群会驯养。
到了现代社会，养这玩意儿也是为了毛皮，可利牙部落根本也不缺毛皮。
他并不是很想要。
小狐狸被魈提溜了一路，胆战心惊的，这会儿又有个陌生人盯着，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发出小狗似的哀哀声。
好吧，可爱的动物总是有特权，这两声叫得实在可怜，吴跃又有些不忍心了。
放跑猎物这种‘何不食肉糜’的事他做不出来，那就先养着吧？
伸手想接过小狐狸，手刚一触及，脑中忽然有个稚嫩的孩子般的声音响起：“害怕，害怕！”
吴跃吓了一跳，放开手左右环顾，附近却并没有吵闹的孩子。
“怎么了？”魈对他的举动感到莫名。
“没。”吴跃摇头，用诡异地眼神看了看小狐狸，而后再次伸出了手。
果然，一触及小狐狸，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害怕，不想死！”
脑海中的……是这狐狸的声音！？这是什么妖怪吗！？吴跃惊了，问魈：“魈，你抓着这狐狸时有没有感觉脑子里有声音？”
魈摇头，一脸茫然，不知他在说什么。
吴跃没管狐狸，看到后面还有不少没死的猎物，连忙走上去挨个摸摸。
可这些虽然还呻.吟喘.息的动物却并没有在他脑海中出现什么声音。
真是活见鬼了……
吴跃从魈手里抓过狐狸，忍着脑海中的吵闹往他的房子里走去。
抓着在脑海中不停叫嚣着“害怕害怕”的狐狸钻进屋子，他关好门，尝试沟通：“哈罗？我为什么能听到你说话，你是狐狸精？还是也是穿越来的？”
狐狸的哀叫停了一瞬，而后又开始叫起来。
没法沟通吗？吴跃想了想，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再次尝试：“安静，安——静，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