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时怀白眼泪汪汪地抬起脸:“想。”
  难过是难过,哭是哭,但是想开飞机是想开飞机!
  第79章 开飞机
  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下午两点之前就必须到操场集合报到。
  是时候逃掉军训了!
  时怀白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过,开飞机可不是说开就开的,总不能直接把操纵杆直接塞给时怀白吧。
  得先去航校报名考证才行。
  考驾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 时怀白报的是“商用驾驶员执照”, 也就是“商照”。要拿到商证, 才能合法驾驶直升机从事商业飞行,标准自然也更为严格。
  时怀白实在难过得厉害, 宋迟没办法, 只好先帮他申请了300米到600米高度的试验飞行许可。
  宋迟自己持有的也是商照,可以兼任时怀白这次飞行的安全员和教练。
  帮忙打通航校关节的是宋迟家的产业, 事情安排得很快, 毕竟这所航校也是他家投资的。
  当初宋迟突然从艾比尔转学来帝国军校,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反对, 甚至举双手双脚赞成。
  那个在家里谁见谁头疼的宋迟,出了门反而成了香饽饽。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到他了, 家人对他的态度格外亲切, 连之前没收的几辆宝贝车子和直升机都一并还给了他。
  时怀白试飞所用的直升机,就是宋迟自己的。
  如果飞机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造成损失,自然是宋迟负责承担。
  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万一时怀白开直升机出了事, 宋迟到底有几条命,够陪他这么玩?
  于是, 在时怀白即将推动操纵杆之前,宋迟拿着两个降落伞包坐进副驾, 语气尽量放得温和耐心,开口说道:
  “这是总距杆,用左手操纵,向上提, 直升机会上升,向下放的时候,直升机就会下降。”
  “你右手边的那个是周期变距杆,控制前后左右移动的。前推向前飞,后拉向后飞,左压向左飞,右压向右飞。”
  “还有你脚边的那个叫作脚踏,用来控制机头方向的。左蹬,机头左转,右蹬,机头右转。”
  时怀白的眼睛亮晶晶的,跃跃欲坠。
  宋迟闭上了眼睛。
  时怀白是多么谨慎的一个人啊,围观宋迟开直升机后,控制权落到了自己的手边,为了体现自己的勤学好问,时怀白都已经开上直升机了,却在这时候发问。
  “周期变距杠是控制前后左右飞的,脚踏也是管左转还是右转的,那他们不是没有区别吗?”
  宋迟:“……”
  自己身体硬硬的,原来是死了。
  宋迟悄悄捂上了自己的耳朵:“你可以不要在这里问这个问题吗?”
  时怀白还很有精神:“为什么?”
  “不耻下问也要分时间吗?”
  宋迟把时怀白的脑袋扭了过去:“需要。”
  时怀白的脑袋就算是正对着外面,也没有带给宋迟多大的安全感。
  在时怀白接过操控权的时候宋迟耳提面命,时怀白抿着嘴,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乖乖巧巧往那一坐,对什么话语都照单全收,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狗。
  宋迟心想能出什么事情?
  结果真的能出事情。
  时怀白又突然问宋迟:“我是最高只能飞到600米吗?”
  天气不错,申请的是离地300米到600米的飞行体验。
  时怀白惋惜道:“好矮啊……”
  “600米也够高了……”宋迟刚要说话,直升机突然变成了跳楼机,猝不及防的,宋迟的嘴巴里面都灌入了冷风,他好想死啊。
  原本他还想温柔体贴地安慰时怀白600米也已经很高很好玩了。
  谁知道坐上了“跳楼机”,宋迟的声音被风搅散,甚至“抽象”了起来:“600米也够高了呜呼呜呼呜呼……能呜呼呜呼呜呼……够……呜呼呜呼呜呼……”
  “够摔死人了!!!”
  关键关头,宋迟已经噼里啪啦地开始动作:“时怀白,撒手,准备跳伞!”
  “跳楼机”的速度越来越快,宋迟伸出手去抓时怀白的左手右手,想要把两个操作杆的归属权拿回手里,让飞机正常运行。
  但是宋迟显然忘了一个问题:时怀白看起来瘦瘦小小,其实力气大得离谱。
  宋迟抢不过。
  这回不是“跳楼机”了,是“过山车”。
  直升机被硬是开出了战斗机的感觉,宋迟天旋地转之间只能看向时怀白的侧脸。
  他看着时怀白,却好像看到了上帝。
  呜呼呜呼呜呼~
  耳边是来往不绝的风声。
  时怀白好像是慌乱了,手脚控制操作杆和踏板的动作大起大落大开大合。
  这样……真的可能会摔死。
  宋迟开始“呕呕呕……”,胃里面的酸水都要吐出来了。
  他自己也玩赛车和摩托,向来很能适应速度与激情。
  但是……时怀白也“速度与激情”得太过分了吧。
  按道理自己现在应该跳机。
  结果宋迟反倒是认了命了,他一把握住了时怀白的左手,好像想要时怀白别害怕,踏实一点:“没关系,慢慢的,抬起来……”
  直升机飞快地上升。
  宋迟这才发现时怀白是一个隐藏起来的疯子。
  除非学会,除非成功……否则时怀白绝对不会撒手。
  时怀白不是追求刺激,他是追求强大 ,为此甚至可以偏执。
  宋迟抓着时怀白的左手右手,试图让时怀白稳住:“时怀白……”
  宋迟道:“你知道如果我们一起死在直升机里面算什么吗?”
  时怀白老实:“同归于尽?”
  宋迟:“。。。”
  宋迟:“???”
  你个人机直男。
  宋迟对着时怀白的耳朵说道:“是……殉情。”
  殉情是最浪漫的葬礼。
  殉情这两个字还是太可怕了。
  在宋迟已经决定和时怀白要死一起死的时候,直升机正常了,既不是“跳楼机”也不是过山车了,时怀白也不“手抖”了,直升机平稳得宋迟觉得刚刚的颠沛流离只是一场梦境。
  宋迟:“……”
  气氛一瞬间沉默了。
  宋迟悖悖地扭头看向时怀白,嘴唇抿了又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在沉默中继续沉默。
  时怀白这不是会开吗?
  系统在长久的上吐下泻之后终于回魂,颤抖的手抓住时怀白的袖子,敬业有如系统,他颤抖着道:“你……倒是和宋迟说说话啊,你没发现宋迟现在都自闭了吗?”
  时怀白这才从开直升机的兴奋之中回过神来,懵懵哒记起自己的任务是攻略宋迟啊。
  于是,时怀白状似无意地提到:“我刚刚就是想看看飞多高,最快能飞多快,最陡能飞多陡。”
  直升机即将平稳落地,宋迟一直不出声,直到落地的时候……
  “咔……”是安全带的关节扣被打开的声音 。
  时怀白顷刻之间就被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笼罩了,宋迟倾声过来,抓住了时怀白的下巴。
  一个动情但是点到为止的吻印到了时怀白的唇边,好像带着干净的属于天空的味道,宋迟问:“飞上去的感觉,是不是很自由?”
  时怀白愣了愣,看着手下的操作杆,心想:那可不是自由吗?
  快死了都没人发现的那种自由。
  而且,宋迟和江熙年给自己的感觉不一样,
  江熙年给自己报驾照的时候,时怀白一开快一点江熙年就要喘不过气来。
  而宋迟……
  时怀白以为自己刚刚的行为会把宋迟吓得不成样子。
  可是直升机一落地,宋迟就恢复了活力,刚刚的刺激让宋迟感受到少见的广阔。
  时怀白还呆呆傻傻的,宋迟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时怀白的脑袋:“虽然不知道你和江熙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
  只可惜宋迟的嘴实在是太笨了,他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安抚时怀白的话,他也说不出什么高深的句子,他只能顿了顿,又顿了顿,用核桃大的脑子继续想,什么都想不到,最后抽象地描述起了江熙年:“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江熙年吗?”
  时怀白狐疑:“因为他装?”
  宋迟笃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是因为他不自由,别人的目光成为他的镣铐,他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眼中的听话小孩,太听话了,听话到恶心,能把什么事情都完成得很完美。”
  时怀白默默收拾降落伞包,心不在焉道:“那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会讨厌一个听话的人。”
  宋迟突然就炸锅了,猛一下弹射起立,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桩桩件件地数落着:“他自己听话那当然没有问题,问题是他要让其他人都看到他的听话,搞得我全家都问我怎么不能和江熙年一样听话。他不争气,自己戴上了锁拷,又因为他带上了锁链,压力就落到我们这种不戴锁拷的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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