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李牧把人往怀里捞：“我还有别的地方是好的，你要试试吗？”
“我要睡觉了。”邱澄很识相地闭上了眼睛。
下午上班，邱澄刚在位置上坐好。小张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想辞职。
邱澄皱眉，旁边的位置没人。
“怎么这么突然，你现在在哪呢。”
小张说：“洗手间，刚跟家里打了电话。家里出了点事。”
邱澄打字：“见面聊吧，去休息室。”
休息室没人，邱澄坐着等了一会，小张带着一身烟味进来了，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邱澄看他苍白的脸色，找了个话头：“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小张垂着眼好一会没说话，拇指拨弄着打火机。
“跟工作无关，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爸身体不好，这两天都在医院里住着，家里让我回去。”
邱澄沉吟一会，一般离职的时候把家里的事都搬出来了，就是去意已决的。
要是换个人，说辞职，邱澄也不会挽留太多。但是小张，邱澄知道帖子跟他肯定是有关系的，不能不留。
“你在公司也做了挺久了，我记得我们俩还是同个时间段进的公司。如果是工资上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的。”
小张的工资其实并不低，公司里好的程序员工资不比主管级别的人低很多的。
小张笑了下，直视邱澄的眼睛，仿佛看穿了留人的那些套路：“辰哥，不是因为这个，真的是家里的事情，不得不回去。”
邱澄点点头，没再劝了。拿手机看了下日期，“按照流程，这个月底上完班吧。我找人跟你交接工作。”
小张脸上的神情松快了一些，说好。
两人谈完了出来，邱澄拍一下他的肩膀：“下班一起吃个饭吧，我都没想到你这么突然要走。”
小张呼出一口气，说我也没想到，“吃饭的话改天吧，一会下班我有点事。”
邱澄哦一声，没问是什么事，两人一块回去工作。
下午下班，小张一反常态早早就走了，都没上饭堂吃饭。邱澄远远跟在他后面，跟系统说话，“能不能尽量不让他发现我。”
系统：“只能你自己注意着点。”
好吧。邱澄随着人流过马路，小张就在他前面不远处，只要他不特意回过头来就好。
过了红绿灯，是熙熙攘攘的地铁口，正是下班高峰期，人挤着人走。邱澄一直盯着小张的后脑勺，从人群里挤出来。跟着他进了一片城中村。
道路两旁全是小饭馆，麻辣烫黄焖鸡米饭肠粉快餐……都很火爆，小张四处张望，像是在找地方吃饭。过了一会，他哪家店也没进，往前面走了。
都跟到这份上了，邱澄只有继续跟着。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邱澄掏出来点开微信看，李牧问他怎么没回。
邱澄低头打字：“晚点回去。”
那边马上又来了一条信息：“在哪呢，不在公司吗？”
邱澄注意到小张拐进了另一条巷子里，没功夫回信息了，把手机装兜里，快步跟了上去。
相比刚刚那条街的热闹，这个巷子冷清多了，路边堆着不少建筑废材，估计前面是有个施工地。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路灯也是坏的，野猫野狗在垃圾堆里觅食，窸窸窣窣的。
小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邱澄突然寒毛直竖，他停住了脚步。猜测自己大概是被发现了。
还没等他做什么反应，后头一个什么东西敲了下来，脑袋砰的一声，邱澄晕了一瞬，本能地抱住了头。
邱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嘴巴被胶带缠住了。周围黑乎乎的，借着窗户外头的光，看的出来这大约是一个建筑工地。
面前有个人，拿着绳子在捆他的脚，手已经是被捆上了。
邱澄脚动了动，黑影的动作顿住了。绳子一丢就往外面跑，跑了几步他折返回来，声音有点哑：“你是不是认出我了。”
邱澄心说你都说话了，我不想认出来也认出来了。不过他嘴巴不能讲话，所以也没人回答他。
“那怎么办啊？我本来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现在你都知道是我了。我只能把你杀了。”
邱澄：“！”
“我吓你的，我不敢。”小张自嘲地笑了笑，在旁边蹲下，“陈总，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啊，下午我都跟你说要离职啦，你也说放我走的。”
邱澄呜呜两声，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你想说什么，我把你胶带扯下来，你别喊人啊。”他说着伸手把他嘴上的胶带扯了。
邱澄呼出一口气，感觉嘴唇都麻了。
“你至于吗，多大的事啊，我脑袋都快被你敲碎了。”
小张恶狠狠地道：“谁让你跟踪我！”
邱澄不跟他扯这个事，“公司里的那些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什么帖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张捡了一块石子，往墙上一扔，啪嗒一声，小石子从墙上滚落下来。
邱澄：“我同性恋的那个帖子是你发的吧。我开始都想不通为什么？按理说公司里，除了杨志之外，我跟你走的最近。也没有得罪你的地方。”
他说到这里，小张突然嗤笑了一声，不过他没说什么。
邱澄继续：“开始我以为是杨志。”
小张：“他才不屑做这种事情，他说他要争，就要正大光明的跟你争。说的什么屁话，还不是搭上了张雨萌的线。”
“想借着张嘉往上爬吧，可惜他没料到啊，你直接跟董事长的儿子搞上了。你们两个可真够行的。”
邱澄脑海中闪过许多小片段，突然懂了，宁愿没懂：“我们俩同时进的公司，杨志还是你介绍进来的，这几年，我升职了他也升职了。你还停留在原地。是这个原因吗？”
小张不搭理，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他站起身来回转了两圈，突然道：“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能不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我刚刚就是一时昏头了。”
邱澄想了想，“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小张犹豫了一会：“你问吧。”
邱澄：“公司那些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小张这回很爽快：“你的那个是我发的，其他的我只负责发，不是我写的。”
邱澄：“谁让你发的。”
小张顿了顿，随即嘀咕了一句我都辞职了怕个吊，“吴总。”
吴总？这个答案邱澄是没有想到的：“因为什么？”
小张不耐烦：“我怎么知道，就那些破事呗，反正我不干了。不想哪天跟杨志一样不明不白就进了医院。”
“我开始就是一时昏头发了你那个帖子，不知道怎么被吴总那只老狐狸发现的。一直用这个威胁我替他做事情。”
小张说完了走过来解邱澄手上的绳子，“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刚刚答应我的不能不作数吧。”
邱澄没吭声，小张动作也停了。
“你骗我！”
邱澄抿了抿干涩的唇，开口道：“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会一时昏头的把我杀了？你一时昏头发了个帖子，一时昏头把我敲晕了，事情都是吴总逼你做的，你好无奈啊。”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小张猛地退开了两步，突然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他吞了吞口水，像是在自我催眠：“我要是在这里杀了你，也没有人会知道。”
邱澄继续不吭声，表面挺淡定的。其实脑子里一直在跟系统对话，也知道老爷子请来保护李牧的那些保镖，就在附近，马上就能找过来了。
他失踪了这么久，手机是被小张关机了。不过没发完的信息，李牧肯定想得到他是出事了。
外头有什么细微的动静，小张惊了一下，第一时间把手中的砖头扔了。敞开的窗户口突然跃进来两个人。
邱澄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他觉得自己伤的不重，毕竟还能跟小张对峙那么久。等上了救护车，才感觉到沉沉的一股睡意，昏了过去。
这下好了，一个才刚出院，另一个又进去了。邱澄醒过来的时候，满屋子都是人，有医生有护士，站在边上穿着便服没出声的几位，正是邱澄之前在楼下看过的，估计就是保镖了。
视线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回到旁边的男人身上，对上一双喷火的眼睛，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李牧眼底的情绪翻涌，都被他压了下去，声音也放轻了：“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邱澄嗯一声，当然是第一时间卖惨：“有点晕，想吐。”
也不算卖惨，确实挺晕的，而且他以为他自己说话的声音很正常，其实细若蚊丝。李牧凑近了些，听到他的后半句。
“想吐正常的，脑震荡了。闭上眼睛休息，别费神了。”李牧道。
邱澄又嗯了一声，没一会又睡了过去。